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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睡醒,左颊上还有衣服的压痕,眼珠子润润的,带着水气,神情却是罕见的认真。 小傻子开始思考人生了。 江传雨半垂下眼,盯着桌上揉成团的草稿纸,缓缓开口。 “我要学医,t大医学院还不够好。” “高考对我来说,跟平常的考试没多大区别,因为过去十几年,我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多不多这一次考试,没有任何影响。” 这就是底气啊! 钟念艳羡地眯起眼,觉得面前的雨神帅爆了,这才是顶a该有的样子! 想比之下,自己真是条白白胖胖的米虫。 江传雨顿了顿,接着说, “基础教育除了传授知识外,更重要的是教会我们学习方法,良好的生活习惯、学习习惯,这些会受益终身。” “我给你计划表,是向你展示高效、高强度的学习是怎么完成的,让你明白做这件事,会有多辛苦。但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还没准备好,那就……” “我准备好了!” 钟念怕他又要提出退钱,急急喊出声: “不就是个考试嘛,以前我没认真过,现在开始努力也不迟,你都说我可以拼一拼的!” 江传雨的那番话,钟念虽不能完全听懂,但并不妨碍他欣赏雨神—— 大家都是男人,我也可以像他那样闪闪发亮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努力一次总没坏处。 钟念豪情万丈地一拍桌:“以后我都听你的,让我怎么学就怎么学,放马过来吧!” 江传雨抬起头,审视地打量着他,片刻后浮起意味深长的微笑, “一言为定,记得要听话。” 自从在那个小房间里,跟江传雨达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协定后,钟念变了。 他虽然懒撒,但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往日总在迟到边缘反复横跳的人,当真做到了每天六点起床,抱着英文大声诵读。 家里的保姆撞见他几次早起念书,终于担忧地问:“是公司要倒了吗?你都开始学习了!” 钟晴也屡屡发出疑问: “你昨晚又看到2点?谁逼你学习了,你们班主任吗?我马上给他打电话!……不是?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生理期又要到了吗?” 对此不解的,还有钟念的那帮塑料兄弟。 当钟念第一次问徐婉数学题时,徐婉直接摸了摸他额头:“发烧了?” 当向衡第一次看到钟念上课记笔记时,转头就跟孙茂打赌,顺利赢了半个月的晚饭。 孙茂抓起钟念的笔记本反复确认了好几次,又惊又怒,摇着钟念的肩膀,发出马教主般的怒号: “啊啊啊啊你疯了吗?居然真的在做笔记??你想背叛组织吗!!!” 钟念嫌他们又笨又吵,一下课就往那小房间钻,连老成看了都有点不能接受。 “钟念啊,有目标是好事,但千万要量力而行,注意身体。” 钟念扬起淡青的黑眼圈,信誓旦旦: “放心吧成老师,我一定要考个二本以上,绝不拉班级后腿!” 老成大惊失色:“别别别,老师绝不会给你任何压力,正常发挥就好,千万别勉强!学校给高三年级请了免费的心理老师,有需要随时打电话!” 只有江传雨理解他、关心他……鞭笞他。 “a开头的单词,第12页,amuse,开始。” “amuse,动词,快乐、逗乐;amusement,名词,娱乐;a,形容词,古老的,远古的……” “跟计划差了两页,周末补上。” “……哦。” “烷烃的官能团、结构特点、物性化性?” “官能团无,通式h2n 2,代表物ch4;结构是空间正四面体分子,物理性质是熔沸点由低到高……” “键角多少度?” “……啊?” “今晚重背有机知识点归纳,15页,明天检查。” “……嗯。” 钟念每天的午觉缩短到半小时,晚饭再也不能出校园,只要没课的晚自修,都不用去教室。 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他跟江传雨一人霸占一头,昏天黑地地刷题。 有一次钟念解出一道理综大题,兴奋得拍桌,跟江传雨同时抬头,目光对撞,他突然来了句: “雨神,我们这算不算‘举案齐眉’了?” 江传雨愣了好几秒,才移开眼神,“不算。” “为毛不算?‘案’不就是书桌吗?我们是一个书桌上同时抬过眉毛的人!” “……这段时间抓理科,忽略了语文,是我的错。高中所有需要默写的古文,这周内完成。” “啊——鲨了我吧鲨了我!” 钟念激动地拿笔直捅心窝,江传雨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等我先消化完shit。” …… 小房间就在年级办公室旁边,时常有老师路过,好奇地探头看一眼,再啧啧啧地退开。 “顶a不是吹的,傻子也能教成状元!” 成不成状元不一定,不过十几天下来,钟念逐渐适应了这种强度, 加上江传雨的点评总是少、精、准,慢慢的,钟念也品出了一点学习的乐趣。 因天天吃食堂,钟念在小房间里囤了个零食罐,什么都往里塞。 江传雨嘴上说着不吃垃圾食品,背地里却在偷偷消耗——趣多多、抹茶pocky和黄瓜味的薯片。 喜欢酥脆口感,味道不那么重的。 钟念每晚都要数一数零食罐,好及时补货,像养了个高智商的小仓鼠。 这本是他俩心照不宣的小秘密,江传雨也从没当着钟念的面吃过零食,直到又一个周五下午。 篮球赛迎来了决赛,七班对一班,跟林霄正面对决的时刻。 一下课钟念就换好了球衣,但找了一圈没找到护腕,想起落在小房间里了,推门进去时,正好撞见江传雨在啃小饼干。 听见动静,他倏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