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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从龙之功

    好久没写强制爱,激动激动????

    可惜,强制爱,强制爱,意思是“某人强了结果发现强的是至爱”,故肠子悔青了,苦苦追妻。

    ?吴磊x罗云熙(古代,但是带大名)

    ?师生文,帝王x帝师(←雷的话慎点)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惑而从师,则心满意足,神清气爽矣。」

    这是大周皇帝写在书上的批注,当真是神看了都无语凝噎,果不其然,被当朝丞相瞧见,一把子撕了,顺便惩罚皇帝抄《帝策》一遍,皇帝抄不完,当晚独自睡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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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听传,大周的皇帝年少讲学时,曾气走无数任太傅,恼得先帝亲临东宫质问他。

    “你是想气死朕,好自己早早上位是吧?”

    “父皇乃万岁。”吴磊坐在原地没动,抬个眼皮瞥了一眼他爹,“早着呢,我死了您都还在也说不定?”

    “放肆!”皇帝勃然大怒,“你放肆!信不信朕废了你?”

    吴磊有恃无恐,大周的皇帝只有一个,大周的太子亦只有一个,年老的皇帝对上年幼的太子,没有任何法子。

    静默须臾,皇帝果然自我妥协,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对太子说话,“朕给你再找了一位太傅,这次若还气走老师,朕绝不轻饶你。”

    皇帝每次都是这句话,吴磊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并未在意,凉凉嘲讽:“哪个倒霉催的又被父皇您推来了?”

    “当今的国子监祭酒。”

    吴磊脸色突变,阴恻恻笑着,“你竟然舍得把他推出来教我?”

    国子监祭酒,姓罗名弋字云熙,年届二十五,他十八那年当的探花郎,为朝廷效力七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至今未曾婚娶,这是世人皆知的。

    世人不知的,是罗太傅还有另一个身份——皇帝的心上人,当然,用情几分,有待商榷。

    皇帝自幼好南风,往朝帝王有后宫佳丽三千人,他的后宫则养着三千郎君,玩了好些年,终于在年过不惑时醒悟,纳了妃,生了太子——也就是吴磊。

    贵妃看不惯皇帝的行为,教育儿子不可重蹈覆辙的同时,也屡屡劝说丈夫,要不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呢,九死一生给皇家生下太子的贵妃,在吴磊八岁那年,被皇帝“咔嚓”一把杀了,且伪装成了自尽,尽管刑部给出的结论如此,吴磊还是坚持认为是他爹杀了他娘。

    自己造孽也就算了,偏生要带累一个无辜的女人。至此,父子俩之间就只剩下仇恨,吴磊连带着也恨上了皇帝喜欢的每一个男人,包括那个貌比潘安的罗太傅。

    皇帝从不让他的后宫接近吴磊,毕竟太子虽不敢弑君,但杀几个郎君出气还是办得到的。这次估计是逼不得已,如同他为了绵延子嗣而纳妃一样,皇帝又一次妥协,把喜爱之人调到东宫去教吴磊。

    “罗太傅饱读诗书,教过的学生无一不称赞他。”

    吴磊点头,面无表情道:“是,很快他就会拥有第一个贬损他的了。”

    皇帝一言不发,甩袖走人,无辜的罗太傅刚迈进东宫的门,就得了第一个差事——监督太子抄完五十遍《周典》。

    02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安。”被罚抄的吴磊头都不抬,“你可以滚了。”

    他出言不逊,罗云熙倒也不恼,兀自上前问道:“五十遍《周典》,太子殿下抄到第几遍了?”

    “一遍也无。”吴磊托腮,手中笔墨不断,罗云熙定睛一瞧,他正在那描龙画虎,麻子脸络腮胡的估摸着是他爹,旁边还画了个猪头。

    罗云熙内心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掐准了猛然出击,拽住吴磊左手就是一拉,在场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时,戒尺已经狠狠落在吴磊手心。

    吴磊当了十四年太子,谁敢动他一下?这会子人差点磕上桌子不说,手心已经浮起条粗粗的红痕,又热又疼,墨水倾翻淋了桌上的东西,滴在他的锦服上,狼狈至极。

    周围的宫人吓得尖叫,一窝蜂涌上来要制住罗云熙,“太傅!你胆敢伤害太子!”

    “快禀报陛下!”

    吴磊的眼泪一下子汪在眼睛里,又怒又羞,不可置信道:“你敢打我?”

    比起他的满面阴云和宫人们的手忙脚乱,罗云熙却是平淡依旧,“打的就是你,今日事今日毕,学生犯错,我向来当即惩罚,难道还要挑日子?”

    吴磊猛地起身,掐住罗云熙的脖子将他按在了大殿的朱柱上,粗重的鼻息喷斥在两人之间,“别以为皇帝派你来教我,你就真是我的老师了,了不起我杀了你,再弑父夺位,你以为……”

    “那太子成功了吗?”罗云熙止住吴磊的话头,他的反问让吴磊的脸憋得通红,二指轻推就将自己从太子的爪子里救出来。

    罗云熙施施然走至东座,看着原地瞪他的吴磊,“太子年届二七,想必早已学过‘养精蓄锐’一词,您成天大吵大闹,可不是个长远的法子。”

    他这番话说得似笑非笑,却深深切中吴磊的心,十四岁的少年郎,用粗话说还叫“狗儿大的孩子”呢,却因生于皇家幼年丧母而早早成熟,他听了罗云熙的话,神情低落颓靡在地。

    两人静默许久,吴磊才道:“滚去和皇帝说,我不要你当老师。”

    罗云熙并不反驳,他蘸墨顾自写着字,“受命当您的老师,至少要把眼前的任务完成,我才能走,五日后,将陛下交待的五十遍《周典》交至案头,我亲自去向陛下请辞。”

    “你!”吴磊咬牙,“五日怎么抄得完?”

    “这是殿下要考虑的事。”罗云熙站起,躬身一笑,“臣相信殿下能办到。”

    他说完径自离开崇明殿,吴磊往东座的案头看去,“养精蓄锐”四字静陈纸上,罗云熙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漂亮。

    吴磊将那纸撕得粉碎,低声恨道:“走着瞧。”

    03

    五天五十遍《周典》,单靠一人抄写,明眼人都知道是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哪怕吴磊起早贪黑也一样。

    罗云熙每日都会过来检查,他向来晚睡早起,作息规律,可翌日当他走到崇明殿门口时,殿内已燃着豆灯,罗云熙从门缝瞧着伏案的吴磊,不论他是早起还是通宵,至少还有得救。

    五日一晃而过,吴磊挂着两个黑眼圈坐在那儿,面前摆放着他竭尽所能抄写下的《周典》,对着罗云熙连句话都欠奉,周围的宫人是看着太子长大的,都心疼小主子,纷纷怒视罗云熙。

    罗云熙并不恼,随手翻看吴磊的抄本,看得出有些慌乱,字迹却仍写得有手有脚,不至于成个四不像。

    “都下去吧。”罗云熙吩咐道,“我与你们殿下说说话。”

    宫人们不动。

    “我一日未请辞,就一日是太子的老师,难道‘尊师重道’的道理也等着我来教?”罗云熙话是对着内侍说的,眼睛却是盯着吴磊的。

    果然,吴磊呆呆的眼睛动了下,让宫人们悉数出去了,殿门关上,里头就剩师生二人。

    “殿下完成得不错。”罗云熙赞他。

    吴磊冷哼一声,并不买账。

    “这是我给殿下上的第一门课。”见吴磊投来诧异的眼神,罗云熙走近道:“殿下将来注定是要扛起这江山社稷的,身为君王,自当思虑周全,可实际掌政,并不能事事都等准备齐全才动手,您既要有稳cao胜券的实力,也要有放手一搏的勇气,就如这抄《周典》一事。”

    “这事怎么了?”吴磊问他。

    见鱼儿上钩,罗云熙展眉,“殿下几次三番得罪老师,陛下已经忍耐很久,恰逢朝廷有人弹劾您外祖家贪污受贿,而且数额巨大,殿下这一次若再重蹈覆辙,陛下已是怒火中烧,可就不会再纵容您了。”

    “抄《周典》是您撇清一切关系的最好借口,这不,朝堂的一切与您无关,而我念您抄得认真,未抄完便也罢了,过后就去向陛下请辞,这对殿下来说,不是两全其美吗?您自可继续高枕无忧了。”

    吴磊被他绕进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开口却说的另一件事,“是皇帝叫你来把我摘开的?那岂不是让我眼睁睁看着外祖家出事?”

    “殿下想保他们?”罗云熙不再对他阴阳怪气,平静地问他。

    “废话!那是我的家人!”吴磊吼到,“是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罗云熙颔首,“那便好好学吧,想保护别人,也得自己有本事再说。”

    04

    太傅与太子谈得如何,东宫内侍不知,只知罗太傅最后并没有去向皇帝请辞,太子破天荒地也没闹,沐浴焚香后恭恭敬敬递过拜师茶给罗云熙,老老实实跟着上书房学本事。

    卯初起床,卯正听学,冬去春来,风雨无阻。

    太子的膳食是有规格的,太子的老师饮食待遇一应与太子一样,可罗云熙冷眼瞧了几天,让内侍把学习期间的糕点小食都去了。

    “太子正在长身体,一日三餐吃饱是正经,多余的这些顶什么用?”

    “有些消食,有些填肚子……”宫人小声辩驳,罗太傅这几日手起刀落,上至太子,下至内侍,有问题的全都被他说了一遍,本还有人不服,可当看到罗云熙教训吴磊都丝毫不手软时,谁也不敢动了,连回句话都要半身抖个不停。

    大周朝没有皇子犯错宫人代罚的传统,谁做错就罚谁,只不过以往的太傅在教导时多以罚抄为主,这也是变相的温习,罗云熙则不同,拜师那日到现在,吴磊已经在他这儿挨过不少手板子,又或者站着听课,再不成就饿一顿,每样惩罚都掐着度,让吴磊想发泄都不行。

    “消食?”罗云熙剑眉高高挑起,“让太子吃饱不是吃撑!至于填肚子,若非他知道你们日日准备小食,有恃无恐不肯好好吃饭,何至于半途饿肚子?”

    于是太子殿下每日饭后多了件事——绕着崇明殿散步。

    看着太子乌黑乌黑的脸,东宫大太监安德清极力安慰主子,“殿下,民间俗话道‘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这也不是坏事呢。”

    吴磊坐在花圃边抓狂,“他想过辞官后的老年生活,干嘛拉上我?”自己一个十几岁的、正处人生大好时光的少年皇子,要跟个老翁一样慢吞吞地走啊走,走啊走,走完回来还只有白水喝。

    世人总说“严师出高徒”,罗云熙这一番严加管教着实是有了成果,小老虎成了只小绵羊,小绵羊写了篇策论交上去,老绵羊看完龙颜大悦,赏了无数珍宝到东宫,虽说当事二人并不高兴,但宫人不懂这些,只知主子被教导得出人头地,他们也跟着沾光,故而对罗太傅也愈发恭敬起来,这天竟是破例呈了茶水和糕点。

    罗云熙允了吴磊半天假,这会子不在,吴磊才敢放心吃,酸甜口味的枣糕和略有些甜丝丝的蜜枣茶很合他胃口,“御膳房的厨子厨艺见涨呀!怎么突然做得这么好吃了,以往都是些中看不中吃的东西。”吴磊赞不绝口,吩咐以后都要备这个。

    安德清小声道:“殿下,太傅……不让您吃呢,您忘了?”

    吃得正欢的吴磊差点没噎死,“咳咳咳。”

    说曹cao曹cao到,罗云熙从殿外踏进来,吓得吴磊险些掉了手中的半块枣糕,众人都看向太傅,却不见责备,罗云熙只道:“快些吃完,准备考查功课。”

    临上课前,吴磊有些坐立不安,吭哧瘪肚才挤出几个字,“老师,那篇策论……多谢您指点。”

    “这是我的本分,无须言谢。”

    “……”吴磊又无话了,最后小小声说了句“也不奖励奖励我。”

    “你在嘀咕什么?”罗云熙冷不丁问他。

    吴磊本不想说,又想起罗云熙教的“不耻下问”,索性开口问道:“我写了这篇文章,连皇……父皇都奖励我好些东西了,老师不奖励我吗?”

    罗云熙看着他没说话,心想小半年过去,已是十五岁的太子是有大变化的,他以前脾气极差,甚至敢和老师动手,如今到底能坐得住、听得进话,可再怎么变,终归还是个孩子,他在默默进步的同时,也渴望得到别人的承认,这份承认是来自大臣或是皇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否来自于罗云熙。

    “老师?”吴磊见他不开口,有些急了。

    罗云熙轻笑,展颜道:“你想要什么?”

    吴磊心喜,“带我出宫玩一趟可以吗?我保证不惹事,就是想看看宫外是什么样子。”

    05

    明天就是清明,今日早早的就有人开了春市,可怜吴磊堂堂太子殿下,竟没出过宫门一步,这会子正好奇地东张西望,倍觉新鲜。

    东宫的人扮成家中小厮跟着他们,警惕周围。

    罗云熙不知道安德清带了多少钱出来,但他看着吴磊大扫四方的气势,还是选择出言阻止,“做人不可吝啬,但也不能挥霍无度。”

    吴磊不太开心,看着罗云熙的脸色,最终默默拨去一两样,只是那两只雪白雪白的兔子,他就怎么都不肯弃了。

    “这种小摊上的兔子难养活,你不如回……回家让管家给你挑两只健壮的去。”

    罗云熙劝吴磊的话被一旁的小贩听去,人家不高兴了,“诶!有你这样砸人生意的吗?”

    “我说的……”罗云熙想反驳。

    他话没说完,吴磊就抢着道:“怎么说话呢?这是我的老师!”

    “老师怎么了?老师也不能……”

    后面叽哩哇啦的话听不清,罗云熙把吴磊拉走了。

    “算了,也是我不对,早知离远些再说。”罗云熙道,“逛了许久,去那边茶楼坐一坐。”

    安德清给他俩倒茶,吴磊在东宫喝的都是江南进贡的最好的茶叶,自然喝不惯这粗茶,第一口他堪堪忍住没喷出来,罗云熙倒是怡然自得。

    “不难喝吗?”吴磊问他。

    罗云熙不答反道:“你口中的‘难以下咽的茶’,是这街上乃至天下一半人都喝不起的东西。”

    吴磊没了声响。

    他小心翼翼看着罗云熙的神情,等了许久,又不大自然开口,“我能让他们都喝上吗?”

    这回罗云熙笑得真心,“我相信你能。”

    “那你会帮我吗?”

    “会。”罗云熙很肯定。

    吴磊释怀,很努力地咽着那杯茶。

    他今日的宫外一游颇为舒心,若不算回宫前那事的话。

    罗云熙送他到宫门口的路上一行人经过家百花楼,吴磊起初还稍有些兴奋,“这我知道,是青楼,据说里头哥儿姐儿都有。”

    安德清等人两眼一抹黑,为自家殿下心疼,哪有当着老师的面说这个的!待会怕不是又要被罚。

    罗云熙当然不会在这地儿教训他,只是睨他一眼,让吴磊闭嘴。

    吴磊是闭嘴了,却停下了脚步,直愣愣往百花楼门口瞧去,罗云熙也跟着望去,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一道被几个小倌缠住吹香风的身影,别人不熟悉,他们还不熟悉?

    一国之君青天白日的出来逛青楼,在场众人都不敢看太子。

    “宫里养了那么多男妃,他还……还……”吴磊气得浑身发颤,他不知道自己是为谁生气,为了已逝的母亲?还是这个岌岌可危的国家?

    吴磊浑浑噩噩的被罗云熙带回东宫,直到他完好无损坐在丽正殿里,罗云熙才离去。

    那晚御膳房又做了他爱吃的枣糕和蜜枣茶,这回吴磊一口未用,东西全叫他掀翻在地,脏了新铺的地毯。

    06

    转眼四年过,吴磊十四岁时,罗云熙奉旨入东宫教导太子,彼时的东宫上下全无规矩,太子桀骜不驯、不学无术,皇帝无心朝政、沉溺于温柔乡中;而今吴磊十八岁了,皇帝还是原来的皇帝,幸得太子终不是原来的太子。

    国库空虚,jian佞当权,久而久之,国将不国,罗云熙认为,是时候了,这四年来他们这些东宫僚属手中沾染过几多人血也数不清了,可贪官污吏就如同硕鼠,前仆后继,杀之不尽。

    大周需要一位贤明的君主。

    罗云熙走过崇明殿前的青砖路,这几年吴磊住在这儿比住在丽正殿的时间要多,两旁的花圃原本种着月桂,吴磊叫人给挖了,全换成了蔷薇,开花时水红的色泽瞧去如霞色的云雾,进出东宫的官员都巴不得驻足细瞧上一会。

    安德清指派了两个侍花的宫女来看管,小宫女兴奋地告诉罗云熙,这些蔷薇都是太子殿下亲手种的,“是花房培育的种子,还说这花有个专属的名儿,可殿下不肯告诉我们,连安公公都不知道呢。”

    小宫女嘻嘻笑着,说太子殿下想体验农家耕种的辛苦,又说在东宫种菜到底不妥,于是种了花。

    罗云熙心里欣慰,却没说什么,只接过了吴磊送他的香囊和蔷薇香。

    当他踏进崇明殿时,店内也正燃着这香,若隐若现的香味中,吴磊坐在正位上写着字,待罗云熙走近,他恰好写完,白纸黑字,赫然是罗云熙第一次进东宫时写给他的那四个字——“养精蓄锐”。

    吴磊站起身,四年前他还与罗云熙一般高,到了如今这年纪,已经高出自己的老师许多了,眼眉深邃,棱角分明,神情再不复以往的天真。

    是个成熟男人的样子了,罗云熙心想。

    “老师觉得,这‘精’与‘锐’该用在何时?”

    罗云熙胸有成竹,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小包东西,双手奉至吴磊跟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年的第一门课我与你说‘既要有稳cao胜券的实力,也要有放手一搏的勇气’,如今,就该搏了。”

    皇帝深信罗云熙能给他教出一个完美的储君来,没想到罗云熙“功力深厚”,教得好过了头,把杀父弑君一并授与吴磊了,太子动手时,眼皮子都没眨过一下。

    乾明殿中,皇帝一口一口咽下那碗药,仍不自知地让无关人等出去,他要单独和罗太傅说话,吴磊充耳不闻,脚下像生了根,罗云熙给了吴磊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心,他才不情不愿往外走。

    当殿内只君臣二人时,罗云熙问:“陛下要与臣说什么呢?”

    “朕下了斩杀命令的折子,是被东宫的人藏起来了吧?”

    罗云熙默认,“臣既当了太子的老师,理当为太子分忧。”

    “哈!你对他好忠心啊!”皇帝讥笑,他恶狠狠盯着罗云熙,“就因朕曾想纳你为妃?就因朕断了你的前程?你记恨到现在!可你别忘了,四年前是朕心软,把你送到东宫,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出头。”

    “这是陛下心之所想罢了,您自身耽于情爱,自然带着情爱的目光看人。”罗云熙平静地摇了摇头,“这一切与我辅佐太子殿下无关,微臣不过觉得,大周的君主,不该是您这样的。”

    “朕这样的?”皇帝自嘲,“可是罗云熙,你好天真啊,你以为等他上位了就会事事如你们的意?朝堂天下会变成你们想要的样子?”

    皇帝半隐在暗处,笑容阴森,“何不去东宫看看,看看那些花……你等着吧,你的报应……在后头呢。”

    什么意思?

    挑拨他和太子的关系?还是……另有隐情?

    不待罗云熙细想,外殿有脚步声传来,在这空旷的殿阁中踏出些许回声,不知是由于方才皇帝的一番话,还是这里本就比外头阴凉些,罗云熙竟起了一身冷汗。

    吴磊身边的安德清进来了,恭敬地请他出去,“太傅请跟着老奴来,让陛下静静歇息吧。”

    连同他在内的所有大臣都去了偏殿等候消息,也就无从观得乾明殿血溅三尺的场面,一碗毒药没能让吴磊释怀,他直砍得虎口发麻,两眼猩红才停下。

    金钟二十七,太子在乾明殿继位,罗云熙自当他老师开始,四年来第一次下跪行礼,与身后众臣一起山呼万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