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文学 - 同人小说 - [剑三谢李]比白开水还无聊的一些爱情故事在线阅读 - 月见山(aB,双ntr,未成年出没警告)

月见山(aB,双ntr,未成年出没警告)

    又是一个约会的日子,谢云流难得没能准时赴约,是先拐道去别人的生日聚会场子上露了回脸才匆匆赶过来的。不过至少认错态度十分热情真挚,他敲开门的时候李忘生见他面上带笑,甚至还出人意料地带回来一小方缺了角的奶油甜点。

    谢云流殷勤介绍说是从银座空运回来的,他自己只尝了一口就舍不得动了,非要带回来给李忘生也尝一尝。

    李忘生本就没有为了这等小事要与小朋友置气的意思,顺着他的意思尝了尝,口味还算不错。大抵东亚三国对甜品的最高评价总差不多,小小的一块,全吃完也不会有太多负担,云朵一般的蓬松湿润柔软,糖没有放太多,不会甜腻得过分,内里的奶油被最外层的胚体热度烘得微微有点融化,食材各司其职交融的感觉很奇妙,反倒不太像那种连锁高级甜品店的出品,自有一种朴素又踏实的美味。

    李忘生自己也曾有过跟着教程笨手笨脚地学做饼干的时光,多半是选一些空闲的午后,厨房里逐渐逸散出那种黄油砂糖混着烘烤过的小麦制品的香味,窗外流淌着的融化的蜂蜜缓慢洒进屋内。那时候什么都没发生,彼此只会嫌日头过于漫长,师兄在客厅里坐不住了,故意走过来倚在厨房的门框上调侃他,问他到底在鼓捣什么复杂的化学实验?而他只需要耐心地盯着烤箱的钟表显示器,知道自己二十分钟后就可以咬下第一口。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一个指针在为幸福倒计时。

    下午两个人一直挤在客厅沙发上,先是闹了一阵,谢云流忽然要看球赛,李忘生于是靠在他身上陪着他。室内没开灯,现在约莫已是傍晚了,所有的光线都顺理成章地暗下去,视线范围内一切都显得模糊。谢云流注意力于是理所当然地停在平时那些没有注意过但此刻近在咫尺的细枝末节上。李忘生在家里一贯很随性,头发被简单地挽上去扎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额角却有一小缕垂下来落在颈侧。谢云流从他的睡衣上的真丝刺绣一路看到他的睫毛,才为那种弯弯的弧度隐约荡漾了一下,就与李忘生的双眼对视上了——原来李忘生的眼睛是这样的,浅而澄澈的棕褐色,如同一块没有封印任何东西的琥珀,谢云流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

    在太幸福的时刻,反而会让人觉得没什么话可说。球赛当然早已经放完了,接档的是一部自然纪录片,解说语速缓慢,屋里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得好像都能听到屏幕里那些雪花落在树叶上的动静,连两个人的心脏隔着胸腔跳动的声音都明晰了不少,呼吸声渐趋一致。李忘生感觉自己听到了时针转动的声音,听到远处的山头积雪滚落,一群鸽子扑棱棱煽动翅膀翩迁飞过——听到几万公里以外某个正在举行婚礼的教堂,神父虔诚地举着圣经,神色肃穆地询问面前双手紧握的新人。

    “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是谁的声音在说我愿意?那声线是何等的熟悉,李忘生绝对不可能听错。他抬手把电视机音量调到最小,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屏幕上,左上角忽然跳出来一条黑体加粗的天气预报,提醒本年度最大一场台风将于明天抵达,请各位市民注意安全,备好生活物资,尽量避免台风天出门。

    李忘生环视了一圈,这处房子是他名下的一处并不起眼的置业,还是谢云流和他刚确定关系时置下的,不过年初刚翻修过,故而家具和布置都很新。并非是通常意义上那种豪宅,用他和谢云流真正的那栋的住所相对比的话当然会相形见绌,不过这几天他住得很舒服。说到底,李忘生毕竟是一个没太大物欲的人。

    厨房灶台上还煨着甜汤,谢云流最喜欢吃的那种麻薯泡芙也在烤箱中等待着最后的出炉倒计时,冰箱里满满当当,茶几上还有刚拎回来的水果,客厅是换季时重新铺的地毯。沙发上堆着几个玩偶,恐怕连谢云流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从娃娃机里抓上来的,李忘生倒是都替他收拾得整整齐齐,此刻在长条沙发顶上规矩地排成一列,如同是什么一路走过来的见证。

    视线范围内的一切都令他觉得安全,李忘生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平时刻意收敛住的灵魂好像终于也可以放出来栖息,身侧的人就是让这一切全都成真的唯一触发条件。

    谢云流去冰箱里拿了一盒冰淇淋过来,蹲在沙发边全神贯注地吃着,有沙发也不坐,就那么蹲着,倘若从旁边经过,乍一看恐怕还以为这里蹲了只什么毛色油光水滑的大型犬。李忘生半靠在一旁那枚软绵绵的抱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从果篮里摘些葡萄出来吃,时不时顺手喂两颗给谢云流。电视里正播着当下最时兴的一档偶像剧,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人爱看这种类型,男女主才刚解除经年累月的误会又开始极限拉扯,女主带着哭腔说了好长一段台词,作势要走,又被一旁霸总上身的男主扯过去抱在怀里,然后两个人开始接吻。

    这种催泪重头戏,导演切了至少三个目的性非常明确的镜头,慢放配上煽情的音乐,谢云流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似乎真看有点入迷的意思。李忘生含笑欣赏了一小会,悠然地说了一句:“师兄,原来你十几岁的时候就爱看这些么?”

    谢云流不大高兴地哼了声:“你不爱看,你天天把自己关在床帘里……谁知道你藏在里面偷偷在干嘛,总不至于真是在做题吧。”

    他说着说着,不知道又想到了哪里,面色又诡异地涨红许多:“李忘生,你现在那么……那么那个,是不是就是经年累月看那个看出来的?”

    “哪个那个啊?那么哪个啊?”李忘生神情坦然,故意逗他。

    谢云流又哼了声:“你自己心里知道。”

    “若我那会儿真是在做题呢?”李忘生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只是不动声色地凑得更近,洒出来的呼吸几乎要喷到他的脸上,“师兄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谢云流完全愣住了,手上的冰淇淋盒跌落在一旁的地毯上,微微融化的奶糖混合物淌出一片阴影。谢云流感到自己身体里有一股冲动,他在压抑。然而李忘生的脸庞就在他面前逐渐放大,漂亮的东西凑近了看只会觉得更漂亮,真是令人不晓得拿他怎么办才好——都过去不少时日了,谢云流还是会沮丧,自己怎么毫无进步?怎么总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每次简直倒退回第一次被李忘生领回家的那个晚上。

    能接待未成年人的网吧本就不多,能接待未成年人费用还很便宜的网吧就更加难得,至于诸如地段偏不偏,环境差不差之类的因素,则完全无伤大雅。当李重茂课间神神秘秘把这个宝藏地点分享给他,当晚谢云流就伙同他一起翻了墙。临出门之前忘生当然也劝过他,不过很明显,自由对于这个年龄段的男生来说有一种邪恶的吸引力。谢云流随便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酣畅淋漓地玩到大半夜,除了李重茂中途说要出去一趟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切都很完美。这个点网吧里已经没太多人,大厅里萦绕着挥之不去的二手烟味道,其实谢云流也被熏得感觉有点困,但一个月的零花钱就那么点,包夜的价格不算便宜,不玩回本总觉得很亏,故而只好强撑精神继续。

    就是对面新来的那个男人实在有点令他难以忽视——对方架着幅眼镜,大半张脸都隐在暗处,谢云流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就算是这样,也能感觉到那种摄人心魄的美丽,谢云流被盯得发毛,进入新关卡的间隙侧过头去假装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愣住了:“……忘生?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对面的那个人却只是浅浅一笑。充满爱意地。

    “师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稀里糊涂被李忘生领回家的时候,谢云流头脑中还在一阵发晕。演电影么这是,怎么就穿越到十几年后了?李忘生坐在对面好整以暇地问他怎么不回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嘴已经跑出八里地,下意识就问能不能回你家。谁知道李忘生似乎笑了一声,最后还真把他领回家了。开车回去的路上李忘生才慢慢和他解释说,是加完班回去的路上无意间看到他来了这么偏门的地方,一时放心不下才跟了过来。其实他坐在远一点的位置已经等了谢云流许久。

    谢云流懵懂茫然地站在花洒下面时,犹在感觉胸口正不寻常地发烫。李忘生在他之前先洗好了澡,此刻沐浴露和香皂都摆在架子上,正常人通常会二选一,然而李忘生实在别出心裁,沐浴露和香皂都有使用过的痕迹,隐隐约约的斑驳水痕凝在上面,谢云流站在花洒下把那块香皂紧紧攥住,旋即将出水量调到最大,可惜四面八方的水声依然无法断绝李忘生使用吹风机时发出的声音从外间零零碎碎地传进来。水温偏高,泡沫细腻地拢住他,下一刻又很快被冲散,有时候无人知晓的亲密无间反而更令人发自内心地面红耳赤。

    一个澡洗了将近二十分钟,谢云流站在洗手台前擦头发时还觉得一切都很恍惚,视线再落下去就是两把并排摆在一起的电动牙刷,刷头的使用痕迹都很明显,还有两块颜色不同的毛巾,甚至能隐约看出来另一个主人的性格特质……什么意思?谢云流心里竟然不安起来,又想到刚才回来时看到的鞋柜里另外几双明显尺码要大一些的男士皮鞋,茶几上的一对水杯,等一下,李忘生明明自己就穿着浴袍,为什么浴室里还有一件?

    谢云流气势如虹地噔噔蹬蹬跑出去,看到对方还在慢悠悠地仔细擦头发,有些按捺不住地无名火起:“什么意思?李忘生,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没有啊,”李忘生讲话轻飘飘的,仿佛这也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谢云流一颗心刚要放回肚里,就听见对方又开口了:“我们已经领证了,在国外领的。”

    “你……”你了半天,还是没下文,李忘生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擦头发的毛巾被扔在一边,头发还是有些湿,贴在脸上,真是漂亮得多看一眼都叫人觉得喉咙发哽。谢云流偏了偏身体,倔着性子不与人对视。

    其实眼下李忘生的心情陡然一下也不算多美丽,僵持片刻只好撂下一句话:“你的衣服,我放在烘干机里了,可能还得等一小会才能穿。”

    谢云流所听到的重点略显微妙:“凭什么是我走?”

    “你不走,那……”

    李忘生的话音越发轻,身体也靠得越发近,他身上那种刚从浴室带出来的馥郁潮湿的味道骤然扑过来,几乎可以等同于某种香艳催情的香氛,可怜谢云流自问英明一世,哪里经历过这种程度的刺激,嘴比脑子还快:“我,我要在你们床上做。”

    结局当然不止在床上,屋里但凡稍微靠谱点的地方都被他俩折腾了个遍。刚开荤的小年轻无所顾忌,既爱玩又敢玩,做到最后明显腿根都在发抖,李忘生竟然觉出一种出人意料的满意,只好多吻了他几回以资鼓励。

    谢云流上了一整天的课本就疲惫着,这会子十足地熬了夜,认出李忘生时又骤然吃了一惊,弄到后来困意简直是翻天覆地不容抗拒地袭来。迷迷糊糊地睡到快天亮时,他只觉得下半身硬得发疼,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烫得吓人,性器像沉入哪片深不可测的、又偏偏柔滑细腻的温暖沼泽之中,整个人莫名地越陷越深,缴械投降的前一秒钟谢云流终于彻底醒过来,朦胧中还以为又是什么青春期中一场寻常的、醒来后很快就会忘记的欲梦,然而他睁开眼却正对上一片纤细白皙的胸膛。李忘生本就哪里都长得十分好看,在晨曦微光的映衬下他的身躯更显美好,眼下头他发彻底散了下来,拢在他的肩膀上,随着身体起伏动作的频率颠簸晃动着,那张平时就让人不敢多看的脸庞,此时几乎要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艳丽,而李忘生下面也的的确确正在包裹着他费力地吞吐。

    谢云流终于又射了出来。

    第二天李忘生照例到帮会里帮谢云流处理日常事务,高领毛衣还是没能完全把一身暗示意味过于浓厚的红痕遮掩干净。值守的若众进来给他送咖啡,立在一旁时无意间瞧见了,被李忘生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才猛地回过神来,讪讪问了一句:“老大现在还没来上班呢?”话里话外无非是在对大哥大嫂甜蜜的情感生活表达欣羡,进而传递出某种亲近之意。

    实际上,谢云流忙不过来的时候,李忘生常过来替他打点一二,原不算什么值得特意说道的事情。因此李忘生并不搭腔,只是沉静和煦地一笑置之,随后便垂下头去继续核对起手上的表单。

    等对方识趣地退出去之后,他才反手把莫名其妙出现在谢云流桌上那一册高中数学错题本塞回了最上层的抽屉里。

    其实但凡他窥私欲再强一点,就能瞧出来上面里面的笔迹虽的确不是谢云流的,但也不至于完全陌生。然而李忘生对这来路不明的物品仿佛始终兴趣缺缺,收拾完就重又低下头去,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账目上的那些数字,手指下意识地轻轻在桌子上敲击着。这件事到底还是无解的。沉吟片刻,他才摸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浪费着台风降临前难得静谧惬意的时光。想想那天的场景就自然而然地硬起来了,谢云流后来时不时会收到李忘生发来的短信,到了对方家里从来都穿得很随性,眼下身上是一件宽松的套头卫衣,下半身则是同样宽松的一条棉质灰色运动裤,硬起来那点挺阔的痕迹却很明显。李忘生只瞥了一眼就礼貌地把视线移开了,短而轻地咳了声:“要做吗?”

    这种话题怎么还能堂而皇之地讲出来啊?何况,还是从李忘生口中讲出来的。谢云流听得几欲脸红,整个人张牙舞爪地靠过来,使劲把他压在沙发上宣布道:“我今天不要戴那个。”

    吓得了谁啊这是。李忘生不免露出善意的笑容,嗯嗯嗯地敷衍一番,似是而非地点评道:“中出确实挺有意思的。”

    “李忘生,你从哪里学的这种字眼啊?”那种恼羞成怒的情绪持续上涌中。

    李忘生闻言又只能是莞尔,轻声道:“师兄教的啊。”

    谢云流大着胆子瞪了对方一眼,断声道:“不要血口喷人了好不好?”

    “真是你教的,”李忘生脸上一如既往保持着微笑,“现在还这么纯洁呢?哎呀,我是不是该好好珍惜。”

    谢云流呆了两秒钟,好像被什么物件隔空狠狠打了一闷棍,又说:“你不要把我和……和他混为一谈,我又不是他。”

    知道了知道了。李忘生悄无声息叹了口气,向前倾了倾,捧着他的脸短而急促地亲了下。安慰也这么敷衍,谢云流暗暗撇了撇嘴,亏得他一个月一共就四百五十块的零花钱都要巴巴地掏出四百块花在他身上,自己只留下可怜兮兮的五十块零花,翻墙出去上网都得精打细算地抠搜着用,尚在长身体的年纪根本经不起一丁点饿,在学校里他还得靠扮乖撒娇蹭吕老师的饭卡刷教职工套餐才能吃饱。

    果然,男人就是那种一成熟就会变坏的生物。正当谢云流把这件事琢磨得不是滋味的时候,他又想到师弟——十几岁那个李忘生,之前周末两个人去商业街改善伙食,花上几个币从娃娃机抓上来的娃娃都够对方开心很久了,而上次自己费尽心思找的约会地点却被某些大人敷衍而过。哇,谢云流又不爽地撇撇嘴,暗自腹诽李忘生长大以后真是过分。

    李忘生仿佛丝毫不知他的心事,实际上他也挺冤枉,如今他与谢云流什么都拥有了,多高档的酒店总统套房也住过,若非小朋友亲自邀约,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踏足那种非连锁的情趣酒店。他还记得那天谢云流神神秘秘地蒙住他眼睛带他上电梯,两个人跌跌撞撞在走廊里差点摔好几跤,好不容易从七拐八绕地走道里找到房间的正确入口,摸索着进去以后眼睛上的手总算被放下去,李忘生盯着眼前的情景,只能说是发自内心地被震撼住了。

    墙面被别出心裁地粉刷成了浓郁的艳粉色,屋子正中央摆了一架笼着层蕾丝镂空粗纱的圆床,豪放粗犷地铺了满床的永生玫瑰花——还都是塑料的。顶灯约摸一共有七八种斑斓夺目的颜色,此刻感应到了有人进入,正花枝招展变换着迪厅一般的炫光。

    总之,那是无比混乱的一个晚上,当然最后还是排除万难地做了,也不能说是敷衍,然而李忘生始终不肯在那张铺满塑料花瓣的床上躺下,只是神情自若地在床边半跪下来替他口。谢云流难免有点受刺激,头脑里一片空白,只来得及惊慌失措地惊呼了一声:“李忘生你别……”

    对方倒的确听话地停了片刻,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该喊我什么?”随后又垂下头去继续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情,只把这个问题抛给大脑彻底当机的小朋友自己去想。

    谢云流也不知道这算是赚了还是亏了,只知道那是如假包换的梦幻体验。原本以为舌头妥帖裹着那里含弄的柔滑触感已经无敌了,没想到喉咙也能派上这种用场,那种规律的收缩与恒定的潮热刺激得他脑袋连连发晕,自上而下去看李忘生这张淡定从容的面孔更是犯规,以至于当晚他极为放纵地射了三四次。

    等李忘生施施然起身去漱完口回来,见他仰面躺在那里犹然双眼发直地喘着气,李忘生似乎心情很好地抿唇一笑,最后还是在床边坐下来,就那么看着他调侃了一回,要他下次悠着点,不然若是弄到要去医院的地步,以他的年龄恐怕还只能挂儿科。

    什么这次下次的……谢云流甩甩头,把这些奇怪想法统统都赶出去,欲盖弥彰般站起身去浴室里简单冲洗完,冷不防看到洗漱台上果然依旧陈设着双人份的电动牙刷,又看了看李忘生特地给自己备下的那一整套玉桂狗联动洗漱用品,虽的确是他这个年龄段最喜爱的那一款,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又不着痕迹地从胸口缓缓溢出来。

    脸上还在诚实地一阵阵发燥,谢云流湿淋淋地回到卧室,见李忘生已在床上趴好了,只是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是在趁他洗漱的工夫抓紧时间看两眼财经杂志还是什么的。他已经没有那个仔细观察的心思,俯下身去用自己的胸膛贴住李忘生的后背厮混了一小会,很快便摁着他的腰从后面把自己送进去。

    谢云流早发现李忘生的背上嵌了两枚腰窝,漂亮且弧度精巧,反手扣住对方的腰时,大拇指刚好可以准确无误地陷进去,真不知道这是他天生就有的,还是后来被那个自己摸出来的。他难免走神想了一下十几岁的李忘生腰上有这个东西吗?一时半会儿得不出准确的结果,谢云流慢慢环顾四周,这不是他登门入室的第一天,却仍然觉得这间卧室大得有些陌生,它是他与他的家,几乎所有的家具都是理性而冷静的黑白色的,就连地上铺的也都是些深色系的瓷砖,所幸因为屋主在此居住的时间也不算短,故而多少还算是温情脉脉地留下了些明显的生活痕迹。床头柜上摆放着的那张双人合照,在前一天晚上被他趁乱倒扣了下去,李忘生大概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因此也没专程把它扶起来,任由一面盛满爱意地相框就这么凄楚无依地横陈荒野。再往下的那台床头柜,谢云流本来以为里面会是什么琐碎的日常用品,或者一些重要的证件,某天无意间拉开来一看才晓得内里全是拆出来的安全套,装了满满的一抽屉!纯情如斯的男高中生看了不由得捂住脸,那个男的太重欲了吧?自己以后绝对不会这样。自己以后不会真长成这样吧!?

    至于衣柜里那些主人性格特质都很明显的正装,他偷偷挑了一套出来穿在身上不动声色地比对过一次,身型倒勉强还算合适,但镜子里的男孩子脸上洋溢着那种不要钱一般的青春稚气,令那身大人的衣装在他身上看起来终究只能是违和。谢云流当时默然片刻,对着镜中的那个自己愁肠百转地看了一小会,随后又尴尬地穿回自己那件学生式的纽扣白衬衣,忍不住惆怅地想:等我成年了,李忘生还会拿我当小孩子一样看待么?

    念书的日子一直顺风顺水,这是谢云流头一次那么迫切地渴望长大。

    紧热湿软的甬道哆嗦着含住他的那根东西往内里吃进去一点,谢云流顶进去时稍微有些阻碍,一开始还有点发涩的触感,但很快就察觉内里体贴顺畅地分泌出了大量滑润的水液。正值风华正茂的青少年心里根本装不下多少耐心,于是越发火急火燎地把涨得发疼的性器整个囫囵往里塞,那种rou道被直截了当地破开的体验裹得他整个头皮都在发麻。他看李忘生似乎稍有些适应了,立刻放弃约束自己的行为,加大力度从对方身后快而急促地往里送,臀rou受到撞击,发出鲜明隐忍的啪啪声。皮肤逐渐红起来,体温也升高了,很奇怪,两个人喘息着撞在一起,发出的声响竟然有些类似两只刚被充过电的饱满的暖水袋。皮rou彼此贴合厮磨所激荡出的战栗,是一种直击灵魂最深处的快感,足以击垮人的全部意志。交合那个口不断有白色的泡沫状液体往下淌,后xue鲜红的内里被抽插得翻出来一些,又被性器重新送回去,层层叠叠裹得更紧了。李忘生所持有的的确是一副完全被喂养得熟透的身体,可惜,始作俑者不是他。

    谢云流就这样射了第一次,李忘生这才发现刚才那本财经杂志在厮混中不知不觉被自己压在身下,此时已被蹭得彻底起皱,上面还粘粘糊糊淌了大片不明液体。他翻了个身,试图夺回一部分主导权,其实他不大不习惯这种后入的姿势,但年轻的师兄对此却很热衷,可能是因为这个动作更能让他有一种掌控全局的感觉。谢云流看到他的动作,又熟练地蹭上来。床头灯没关,李忘生的所有情态都能被他看得很清楚,那些暧昧的红痕,白色的透明的水痕,贴在脸侧的汗湿的头发,被他吮得发红的嘴唇,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战利品。

    在一个由上学、放学、做题、休息、游戏一点点串联起来的,一切都如同透明水晶一般纯粹直观的世界里,唯一让人看不透的东西才是最独特的那一个。也许唯独在这种时候,无懈可击的李忘生才终于敞漏出了一个缺口,而他恰好可以从这个缺口趁虚而入,把对方变成只属于他的李忘生。

    谢云流取了个枕头过来垫在李忘生的腰下面,把人的手抓住,大腿也被他用膝盖分开了,从正面硬生生地进去。rou道刚刚得闲不久,因此再被插入也不觉得难耐,但是这个姿势撑得更满了,好像一点点缝隙都容不下。他刚尝试着抽插了一下,李忘生就模糊地喘了一声,他体力还是有限,方才被折腾的那几下弄得他腰腹和大腿现在都还很酸,膝盖估计也磨到了,隐隐有些让人喜欢的刺痛,周身上下又都软得厉害。李忘生昏昏沉沉地被对方打开得很彻底,心道师兄在这个年纪根本不懂得去计较什么得失,只会一股脑往里面挤,好像非要探索到什么尽头才算完。一时间他只觉得心脏都被挤压得一下一下跳动着涨闷,头也难以自抑地往起来,露出全身上下最脆弱的部位,谢云流就跟只大型犬一样乖觉地跟紧了蹭过来,意图非常可疑地舔弄他的喉结,直把李忘生吃得最终浑身发烫,血都快冲到脸上才算作罢。

    像被不由分说的浪潮卷走了,水打过来,淹没得彻底,李忘生隐隐约约有种缺氧的感觉,真是梦里不知身是客,睁开眼也不知道身处何地,谢云流还是没轻没重地压着他,好像完全没把他当作是一个正在溺水的人,而是不知天高地厚地抱紧他,筹谋着要一同沉到更深处去。

    一整个晚上,谢云流的那根东西就没有一刻是软下去的,藏在他骨子里的那种无往不利的锋芒终于彻头彻尾展露出来,英勇无畏地嵌在李忘生身体里胡搅蛮缠横冲直撞,李忘生被他欺凌得连灵魂深处都在生疼不已,一晚上被迫高潮了三次还是四次,浑身都湿透了,好像刚从水池底下捞上来的人,身上能淌水的地方没有一处是干燥的。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师兄有这么喂不饱吗?李忘生开始还有余力去思考这个问题,后来也不再想了,毕竟那真的是太久太久之前的事了。李忘生只觉全身瘫软,疲惫至极,被抱着去浴室简单冲澡的时候又被折腾了一轮,待到意识回笼的时候谢云流已经手脚利索地换好了干燥清洁的新床单,拍拍手很是心满意足似的,随即又期期艾艾地靠在他身上要邀功一回。

    “怎么样,我还是很会照顾人的吧?”他喜滋滋的,语调中有一些拙朴的雀跃。

    “嗯,”这倒是真的,李忘生话刚出口,又改口道,“不过么,以后怎么样就比较难说。”

    “你那么肯定?”谢云流似乎不会再被打倒,“都说了我俩不是一个人。”

    睡意来袭的时刻身旁有个一直絮絮叨叨的人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但这件事到底还是无解的,李忘生无意与他争辩太多,只好顺着他的话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并且重新认识到师兄和师兄之间果然流着何其相似的骄傲的血液。

    “忘生,我以后对你好吗?”

    李忘生难得听他用这样郑重又温和的语气说话,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对方刚刚铺垫那么多,只是为了问出这唯一一个他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不过,之前谢云流也曾大同小异地问过几次。有时候李忘生被逼问得狠了,回应不了那些问题,往往只好不惜以身犯险,这会子又打算故技重施,亲昵温柔地朝谢云流靠了过去,只不过还未靠在谢云流肩上就他被警醒着躲开了。

    好险好险,差点又要被师弟亲得七荤八素,把什么要紧事都浑然都抛诸脑后了。不过谢云流仍然感到一阵甜蜜的眩晕。

    “还算不错吧,”李忘生小小地叹息了一下,微笑着抬手把对方的刘海往上拨了些,“在一时好一时,在一世好一世。”

    谢云流有些不满意这个答案,只好说:“忘生,如果你受欺负了,要记得想我。”

    “师兄,你是召唤兽吗?想你一下,你就能立马出来,然后自己给自己一拳。”李忘生失笑。

    “我说认真的,”少年人的心态到底还是比较乐观,“李忘生,我要你想我,不要把他当成我,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扛……虽然我不知道以后我是什么样的,但我觉得应该也不会太差吧?既然我们还能在一起,应该就会没那么难。”

    “我会尽快长大的。”他认真起来的模样里倒的确能看出几分成年后的影子。

    李忘生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轻轻吐出几个字:“等你长大了,我或许已经老了。”他嘴上会这样说。

    “不会,”谢云流狠狠反驳道,“你才不会。”

    “我会想你的。”不等他再说什么,谢云流又急忙继续发表那番类似于宣誓的言论,“所以你也一定要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