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問題

    ◎悠太花滑選手AU

    ◎自我流設定，不專業不得考究

    第四十三章。問題

    清晨，星谷獨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自從拆完石膏後，往常晨跑的時間被他改用長走代替，就是可惜不能和空閑相約訓練有點遺憾。

    剛想到空閑，慢跑回來的空閑就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打招呼。

    「早安，星谷。」空閑放慢自己的速度，和星谷並肩前行。

    「早安啊，空閑。」對於空閑的舉動，星谷心想對方真是個體貼的好男人啊，聲音不自覺柔和下來，「早上的打工已經辭掉了嗎？」

    空閑有點意外的看向星谷，他之前的確在Team鳳的聊天中隨口提了一句之後會辭掉工作，沒想到星谷不僅聽到還記住了。

    「嗯，上週就辭了，下午的打工就做到這幾天。」空閑頓了頓，可能是自己的事被放在心上感到高興，他又詳細解釋：「我原本就打算進入音樂學科就不再打工，如果爭取到角色更要忙著練習，抽不出多餘時間。」

    聞言星谷笑了笑，「朝著自己的目標堅定前行，空閑真是帥氣呢！」

    看著星谷的笑臉，空閑也勾起嘴角，心想他們團隊最帥氣的人，明明就是星谷本人啊。

    遠遠看到宿舍大門，空閑忽然想起昨晚打工回去空無一人的房間，還有放在桌上貼滿各種標籤、短時間被翻到皺巴巴的劇本，思考兩秒還是決定向自家隊長求助，畢竟即使現在聚少離多，他們依舊是最親密的Team鳳兼朋友。

    「星谷。」空閑在對方望過來才繼續說：「月皇最近好像有點拼過頭，我昨晚回房已經超過十一點，卻還是沒見到他。」

    ——其實出去倒水只是因為偷聽星谷和天花寺談話晚回的月皇表示冤枉！

    星谷神色凝重，「我知道了。」而後他伸出雙手在空閑的肩膀按摩幾下，「月皇的事交給我吧！我好歹也是Team鳳的隊長。倒是空閑也要好好休息啊，別光注意別人而忽略自己。」

    享受短短的福利，空閑將星谷的手抓下來握在手裡幾秒才放開，「別擔心，我心裡有數。」鼓勵的工作空閑不是不能做，但他其實不太會說話，倒不如交給從以前就不知不覺擔任起管理大家身心健康的星谷，效果肯定更好。

    再說比起自己，空閑相信月皇更能聽進星谷的話。也許月皇沒有自覺，但空閑看得出來對方挺依賴星谷，不是絕對盲目的那種依賴，而是好的那種狀況。

    另一邊的獨立練習室，被擔心的月皇在數不清第幾次的練唱不順後，終於頹喪的盤腿坐在地上，原本拿在手裡的Alexis之影的獨唱樂譜孤零零躺在不遠處。

    本日的Alexis之影是舞蹈課，要進行這段時間的第一次小隨堂測驗，星谷靠在不顯眼的位置觀摩，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起來心情不怎麼好——而他心情確實不太美妙，若非腳受傷的緣故，他肯定會找個滑冰場溜幾圈來發洩情緒，可惜他現在連在cao場狂奔幾圈都辦不到，一團怒氣堆積實在難受。

    抽籤抽到最後的辰己又偷溜過來站在隔壁，看著星谷氣鼓鼓的臉，半是擔憂半是疑惑的問道：「怎麼啦？誰惹你生氣啦？」

    星谷和辰己一樣不是容易生氣的類型，對他們而言只要不觸及底線，任何事都不值得浪費時間精力動怒。

    要說星谷的雷區在哪，最顯而易見的就是動到身邊重視的人，就像當初卯川故意挑釁月皇而跳出來打圓場……咳，勉強算是打圓場那樣。星谷基本不為自己發怒，大概是經過賽場打磨而不在意這點小事的關係，所以辰己合理懷疑，應該是誰說或做了什麼惹到他身邊人的事。

    聽辰己一問，星谷像是找到宣洩口吐了一通苦水。

    事情是這樣的，在來到Alexis之影組前，星谷先在Orlando組待了兩個小時左右，一方面是受託看看大家的進度，一方面是關心虎石的狀況，所幸兩個在意點都沒有大問題。

    虎石這次練習心態上明顯放鬆許多，雖然演技還有待磨練，但至少比之前過度緊繃的樣子要自然；空閑綜合能力是本組最優秀，再加上本身用心程度高，感覺就這樣順利拿下角色不成問題。

    Team楪的螢燈玲和Team曉的萬城目浩司能力也很不錯，可惜演技好的不如虎石會跳，會跳的演技不如空閑纖細，卡在有點不上不下的位置，綜合能力評比起來變成不是那麼顯眼。

    如果說螢燈、萬城目是讓星谷感到可惜而忍不住過去跟他們交流一些心得的話，北原引起星谷注意的理由就相對微妙，甚至稱得上不好。

    因為北原吸引星谷視線的原因是『不認真』。

    這個不認真自然不是練習上那麼明顯的方面，而是『心態上』的不認真，北原無論實力演技都很強，不仔細觀察根本不會發現異常，但是星谷眼力向來好，他擅長探索細節，從北原的眼睛他看不到任何幹勁，甚至還有興味索然的味道——像不把選拔放在心上的樣子。

    星谷微微皺眉，這樣的態度實在讓人不舒服。

    無論在哪個領域，空有能力卻不尊重是無法被打從心裡認同和喜愛的。姑且不論北原是不是因為這僅僅是校內選拔而不專注，以他這種心態不單此次會滑鐵盧，進入業界可能也討不到好處。

    當然不滿歸不滿，星谷倒不會刻意去跟和自己接觸次數趨近於零的北原談心——畢竟那算是相當私人的交流——他放棄觀察對方，將心思耗費在更值得注意的其餘四人身上。

    如果之後北原不來招惹自己的話，星谷相信他們仍能保持那相安無事的狀態，可惜事情的發展往往不是一句『如果』就能說得清。

    趁星谷離開Orlando組前，虎石拉著對方在洗手台邊洗臉，順便聊聊今天練習的心得。轉變心態後確實讓他看清並學到許多東西，不擅長的演技似乎也有稍微進步，讓他這兩個小時心情好到不行。

    「唷，擠在這裡做什麼呢？輕率組合。」

    聊得正熱烈呢，北原卻忽然擠進來，還意味不明的給兩人取了個稱號，星谷實在摸不太清楚這人究竟是在明面嘲諷還是單純不會說話，倒是虎石先回話了。

    「喂，輕率組合是什麼意思啊！」

    北原哼一聲，理所當然解釋：「難道不是嗎？總是笑嘻嘻的看起來很輕率。」

    「什麼輕率，可不想被你這樣說。」虎石頭上冒出六個黑點，居然被一個看起來輕率的傢伙評價輕率？

    半點沒有將自己代入的北原嘴角帶笑，「我這不叫輕率，而是游刃有餘。」他停頓片刻又道：「只是競爭對手太少而已。」

    聞言星谷眼角一跳，嘴角笑容不變，默不作聲。

    「我說你啊，太自信可不是好事。愁可是很強的，我也很快會追上去。」虎石眉頭慢慢皺起，他承認自己實力可能不及北原，但空閑的能力可不在對方之下。北原嘴裡說著『對手太少』，語氣聽起來倒像已經勝券在握，讓他口氣禁不住衝了一些。

    對虎石的回應不置可否，「明明隨便敷衍一下就能合格……那就沒必要拿出真本事吧？」

    「你是這麼想的嗎？」一直保持安靜的星谷忽然出聲，嚇了其他兩人一跳，只是驚嚇點不太一樣。

    北原是垂眼沉思被嚇到，剛才星谷安靜到讓他差點忘記現場還有第三人；至於相較了解星谷的虎石則是被星谷那宛如醞釀風暴的平靜語調嚇到悄悄後退兩步，他可還記得一年前卯川挑釁月皇，結果被口頭教訓到灰頭土臉的慘況。

    幾秒前還在為北原的言論生氣的虎石，此刻默默替即將成為卯川二號的北原默哀一秒鐘。

    跟星谷不熟的北原完全沒察覺自己在雷區行走，轉頭看向他，「事實不就是這樣嗎？反正我也沒什麼期待就是了。」

    星谷輕笑出聲，莫名給人冷到骨子裡的感覺，他抬頭對上比自己深一些的綠色眼睛，淡然道：「如果你是抱持這種心態，那其他人贏定了。」

    不給眉頭皺起的北原反駁機會，星谷繼續淡淡道：「不要會錯意了，能合格的不一定是實力最強的演員，但肯定是尊重角色的演員。像你這樣內心輕視整個選拔而不盡全力，合格機會甚至比不上還在磨練演技的虎石。」

    對面露詫異的虎石勾起一個和善的微笑，星谷看著北原直言不諱：「再說，你以為朝喜哥他們眼力那麼差，看不出你的異狀嗎？一個有所保留態度不尊重的人，和其他竭盡全力為角色付出的人，誰才有資格成為合格者、有資格被稱為『演員』，不用明說也知道結果。無論這次育成資格對你而言算什麼，如果連這種校內機會都不懂得把握學習，你哪來的自信去握住更大的機會？」

    招呼目瞪口呆的虎石，星谷拄著拐杖和北原擦身而過。

    「有自信是好事，但過度自信就只是自大罷了。」

    回憶結束，星谷悶悶看著辰己，「現在想想，我是不是太衝動了？其實我跟北原根本不熟，就算他是那樣的心態也跟我沒關係呀……」幹嘛沒事去嗆別人啊？

    辰己伸手拍拍星谷的手背，微笑安慰：「我不覺得你做錯了，再說悠現在的身分是助理教練，給點『建議』也沒什麼不對，是吧？」

    而且辰己非常明白星谷為何控制不住自己，決定以滑冰為目標的星谷無論對待多小規格的比賽都會全力以赴，這是他對自己和滑冰的尊重，所以看到可以稱得上褻瀆行為的北原而失控，也是無可厚非的。

    畢竟光聽言語描述，辰己也滿不舒服的呢。

    兩人又針對這件事做出以後離北原遠一點的結論，然後收回心思全神貫注在眼前的演出上。

    吐苦水的這段過程，星谷眼睛並沒有離開考核的位置，十文字以及南條的演出他心裡多少有點評價。

    十文字能被Team曉選為Alexis之影肯定有過人之處，他的實力的確強悍，客觀評價可以放到前三的位置；至於南條，不曉得該說同類相吸？不愧是同為Team漣的成員？總之表面看起來懶懶散散，實際也是懶懶散散的，態度不夠認真但實力不容小覷。

    第三位的月皇表現相較差了不少，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很認真努力，同時也能感受到他的緊繃用力，這段考核讓魚住皺眉，雙葉和早乙女則面面相覷。

    站在旁邊的星谷先看看懊惱下場的月皇，再看看一副若有所思的魚住，有什麼想法從心裡閃過又瞬間消失不見，他沒太在意，轉而認真看起接下來的重點關注對象——第四位的揚羽陸。

    辰己曾說過『如果是你的話，看過揚羽的演出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那麼就讓他看看，令月皇過度在意，卻提不起辰己警惕的揚羽究竟擁有什麼魔力。

    音樂響起，辰己注意到原本抱持觀察心態的星谷神情逐漸嚴肅，最後眉頭深鎖，知道對方看明白問題點和他之前想傳達的意思了。看向對面表情超差的月皇，辰己心下感慨能被悠關注真是幸福的事。

    不過作為被依靠的對象也很不錯就是。

    月皇遙斗的翻版。

    看過無數次遙斗版的Alexis之影，星谷很快得出結論。

    揚羽從開口到舉手投足跟遙斗有十成相似，這場考核與其說是揚羽在飾演Alexis之影，不如說是在飾演扮演Alexis之影的月皇遙斗。

    雖然從模仿開始學習的人不少，但星谷還是第一次見到不加入自我風格，用完全的模仿來當成自己風格的演員……嗯，更正確來講，以演員稱呼似乎不恰當，這只是單純的模仿者罷了。

    星谷轉頭去看辰己，後者似有察覺的同時轉過來，送上一個微笑，也不知道想表達什麼。

    拍拍辰己的肩膀，星谷為最後上場的辰己獻上祝福：「琉，加油！」

    受用的辰己笑容滿面上場，完美結束，成為本組獲得最高讚賞的人。

    整日的課程結束，星谷老樣子往小公園前進，不意外見到月皇獨自坐在階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輕輕嘆口氣，星谷在距離三步遠的位置停下，等月皇察覺有來者抬頭時才開口提醒：「你可不能學揚羽哦。」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