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刺杀

    凡间

    杀手阁来了一笔大单子，刺杀对象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汪植，汪植此人武功高深，身边常伴有大内高手，阁主命令秋白与另一杀手秋藤同去。

    秋藤是一名女杀手，武器是倒钩刺，江湖上许多能人志士都曾死在她手上，素有“铁刀辣手”之称，她为人极其冷酷，常年穿着一套黑色衣衫，只留脸部在外。

    两人一黑一白，看起来极像黑白无常，他们带了十几个手下离开杀手阁，据情报说此时汪植在江南巡盐，正是刺杀的好时机。

    躺在床上的汪植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事，脑海中总是浮起一抹艳红的裙衫，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朱裙上的味道，一股奇异的花香味，是香粉铺子里找不到的味道。

    为此他请了几个调香师研究，但是久久没有收获，人面对自己未知又在意的东西，总是能够发挥出巨大的好奇心，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感受不会减弱，反而越发强劲，从而滋生出一种暴躁感。

    这一日，汪植在外巡盐，有人骑着快马找到他，汪植一看马上人就知道是香调出来了！他将手上事务暂时交给副手，自己随着来人一起离开了。

    从满怀期待到失望原来用不了多久，汪植手里拿着香粉，表情一言难尽，虽然这香气有些接近，但距离想象中的还是差了些，几个调香师都面面相觑，并不明白这香味有什么不对。

    就在众人都神思俱放在调香上时，十几个杀手翩然而至，目标都指向锦衣卫指挥使汪植，他身边的高手护在他左右，手无缚鸡之力的几位调香师尖叫着屁滚尿流的边跑边摔。

    汪植手里抓着香粉，又因为情况突然而紧急，手腕上被划了一刀，来人不留后手，刀刀欲致人于死地，三人对上十几人，即使功夫再高，也无力抵挡。

    手腕上鲜血顺着骨节滑到手心里攥紧的香粉中，随着力量波动，风里传来阵阵香气，这香味竟奇异的与记忆中的香气融合。

    秋白在闻到这股香气时，心神一荡竟没有控制住在半空中一趔趄，他在想她是不是在这里，她会不会知道白纱覆面下的人是他呢？

    汪植身边左右正愁无法突出重围，秋白这一愣神正给了他们机会，两人双双朝着他攻过去，秋藤只好被迫折身相护，远处传来拍鞭快马疾驰声。

    “撤！”

    秋藤无奈下命令撤退，此次没有一击必杀，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的击杀机会了，几人带着秋白远遁离开，汪植身边左右守在此地等待驰援，三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刺伤。

    汪植虽经历一场血战，眼睛里却流露出刺激兴奋的神色来，他终于...终于找到了记忆里的气息，他一定是忘记了什么东西，还有上次他依稀听见的女人声音，以及自己全身莫名的性快感。

    也许找到她，这一切谜底就都解开了，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关系，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必须找到她！

    几人簇拥着一白衣男子回到客栈，不一会就传来热水，秋白坐在房间里包扎，秋藤站在门外，脸色黑的跟锅底，任务失败给之后的刺杀带来不小的难度，她不明白秋白怎么会在那一刻失了心智，他做杀手的年头比她都久，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可以进来了”

    房间内传来男子清润的声音，秋藤手握圆弧带倒刺样的兵器走了进去，她还未质问他，就听见男子平和的说道：“是我的错，下次计划需从长计议了，我是因为闻到了香味才没控制住自己”

    “香味？汪植手里拿的那个？那有什么新奇的？”

    秋白定了一瞬点点头，心里才明白江聆当时并不在现场，可汪植与她究竟是何关系，怎么会有她身上才有的香粉！他没有向秋藤解释此事，只说：“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就回阁内，阁主那边我来承担。”

    秋藤没有异议，离开这里回到自己房间休息，独留秋白一人坐在桌前神思不属，他的手臂受了伤绑着厚厚的布条，脸上却没有痛苦神色，有的只是心不在焉，江聆在哪里呢？还在之前的客栈里吗？他突然有些想去看看。

    若是她在，不会还说情爱睡他之类的话吧，若是说了他又该如何拒绝呢，自己一个瞎子，连她的样子都看不见，她又会喜欢自己多久呢？还有汪植到底和她什么关系？这些纷乱的念头让他的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妖界

    此时的江聆并不知道自己离开凡间，仍被凡间的男人惦记着，她身穿轻浮的黑纱衣裙，将身材包裹的玲珑有致，前凸后翘，摒弃了明鸾送来的端正清雅的服装，她似叛逆一般，非要穿的性感妖艳，明明出席的是妖族大宴，可以结识很多世家公子哥，可她最怕麻烦，又懒得压抑自己的本性，竟选一身黑出席。

    通往大宴的路上，玄野站在树下，一身青衣，头戴白色扣带，儒雅读书人的扮相，这种装扮鲜少会出现在妖界，他眼神温润的注视着来人，似乎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

    “王女殿下不怕妖王批你吗，大宴还穿的一身黑。”

    江聆“啧”了一声，没做搭理，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她皮肤白皙透亮，神情倨傲，额心处描着曼陀罗花，这一身暗黑的扮相，半点不在意之后是不是会引得朝臣不满。

    玄野似乎对她的做派很能接受，他快步走到她身边，眼睛盯着她，江聆不紧不慢的走着，对于他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应。

    “妖王想要您在大宴上挑选夫婿吧”

    江聆没有回答他，直到前方出现一个小孩，小孩抻着脖子正往这边看，她转过头看着玄野，淡笑着说，“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外甥都这么大了，你还是个处？”

    玄野没有料到江聆会这么问，脸色瞬间白里透红，耳朵爬上红霞，他拘谨的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摆，而江聆讽刺完他，就慢悠悠的往前走。

    大宴上众妖按照法力家族以及官位就坐，江聆在妖界除了是王女外，法力也是最上乘，坐在妖王右下侧第一位，从她踏进大宴起，所有人的眼睛或惊艳或鄙视或崇拜的聚集在她身上。

    玄野不甘心的落在下方位置上坐下，从他坐下后，眼睛就一瞬不瞬的看向江聆所在方向，他的父亲是妖界掌管礼部的大妖戊哲，虽知道儿子喜欢江聆，但他本人却极其不赞同，他认为江聆此人太放纵，明明是妖王最好人选，却将王位拱手让人，如今还穿着一身黑衣参加宴会，将妖王的脸摆在哪里！！

    “现在什么场合，管好你的眼睛！”

    戊哲极其严厉训斥他，玄野放在桌下面的手悄然握紧，心里极其反对父亲对心爱之人的不满，在他看来，江聆喜欢自由，为人洒脱，不能用寻常人的标准要求她，她喜欢情色，他可以满足她，成婚后她想怎么跟他玩都可以。

    江聆慵懒的坐在毯子上，衣袖滑下去，露出纤细盈盈一握的手臂，她勾着一杯清酒小酌，妖王此时还没有出席，众人吵吵闹闹的交谈着，唯有她一人自斟自饮，好不惬意。

    年轻的儿郎们，没成婚的大都将眼睛偷瞄向右侧最前方的人，这可是妖界极其有实力的王女！她不仅法力高强，就连姿容也是顶尖的，虽然为人洒脱不羁风流倜傥，却仍拦不住有人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明鸾携两位男妃出席，众妖都起身躬身行礼，明鸾走到江聆面前时，脚步顿了顿，气息都变了，明显被她气的不行，江聆没有穿她送去的衣服，还穿成这样，谁家好男儿能愿意嫁这样的妻主！

    “平身吧”

    “谢妖王”

    所有人都落坐，宴会上响起叮当环佩的乐声，有男妖女妖穿着五彩的丝绸裙装翩翩起舞，脸上描画着青色的图案，领舞的男子频频将绸带抛向江聆，而对方连看都没看。

    明鸾虽生气江聆所作所为，却心里明镜一般的看着下边眼神交汇，她的皇妹终究是挑人的主，即使风评不好，仍将闺中未嫁的男儿的心勾的牢牢地。

    一曲毕，明鸾笑着与身侧的岑郎说：“不知道哪家男儿有看家本领，可以上前展示一番。”

    “我听说玄野那小子，最近学了剑术，不知道与王女比如何。”

    两人虽是闲话交谈，底下的一干人等却都将耳朵竖起来，这些字句一字不落的传到他们的耳里。

    “玄野”

    岑男妃朗声朝下传唤，不一会被叫上来的玄野就躬身朝着主座上行礼。

    “免礼，听岑郎说你最近习了剑法，可否与聆儿比试比试，也好叫我们开开眼。”妖王亲和的对着下方人说道。

    玄野虽难掩心里激动，却仍谦虚的说：“臣刚习剑术，难登大雅之堂，更遑论与王女相比，臣不敢。”

    江聆勾唇笑了，点点头，从座位上起身，双手拱手朝着上座行礼，而后看向玄野，毫不客气地说：“说的不错，若是伤了你，恐污了大宴，这酒还没吃完，我不想动手。”

    “聆儿！”

    明鸾气愤的呵斥她，后又朝着玄野安抚道：“王女生性如此，你不必介怀，下去吃酒吧。”

    经此一事闹的，明鸾倒是没再让人上前被江聆羞辱了，头疼的看向岑郎，这位故人兼姐夫，倒是称职的很，尽心尽力的安抚妖王，将妖王对江聆的气愤值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