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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但宣和知道天灾还没结束。 今年这降水是往年的两倍还要多,谁又能想到接下来就是两年大旱呢,像是提前预支了降雨量,接下来两年基本都不会下雨了。 说起来谢淳比老二还惨,老二登基之后好歹安稳了大半年,冬天才有雪灾,谢淳是从雪灾接过手的。 三年的天灾令大雍元气大伤,赤地千里哀鸿遍野,流民四起,先是拦路劫道而后占山为王,最后揭竿而起…… 宣和支着脑袋,手指轻点桌面,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隔日大朝会,白修远上了一道折子,说要凭借地利修筑堤坝拦水成湖,涝时蓄水旱时放水。另,许多地方灾情严重,颗粒无收,百姓闲赋在家,此时征发徭役正好。 都知道白大人是秦王的人,这折子看着是白大人写的,实际上是秦王的意思,而秦王…… 秦王正在发呆,洪水泛滥过后土地肥力好,到了春季,北边有融化的雪水,南边有河湖,若是能好好规划,今年的收成还是能保住的,至于明年,挖深水井,修暗渠……总归是有法子过去的。 宣和回神,见他们都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莫名其妙:“看本王作甚,这是户部的事。” 这自然不止是户部的事,但显然最为难的就是户部,今年年情不好,支出很多,偏偏税收收不上来,如今竟还要征派徭役,又是一大笔开支。 张大人抖着胡子:“回禀圣上,如今国库空虚,实在是拿不出银子了啊。” 张大人言辞恳切,众人也都知道如今的情况,一时间都无言相顾,宣和却还要火上浇油:“户部还欠着本王三百万两银子。” 张大人苦笑,正要说话,宣和就大手一挥,十分豪迈:“这三百万两便拿来征发徭役修筑堤坝吧。” 张大人愣住,满朝文武都愣住了,这是怎样的阔气。 这确实是好事,唯一的坏处就费银子,如今银子都有人出了,似乎就没有理由反对了。 谢淳趁着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拍板定下了这事,王公公拖着细长的调子适时宣布:“退朝——” 这一声退朝喊醒了众人,张大人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欠秦王的银子,原本就是欠着的,归还的日子遥遥无期,不管宣和免不免这债务,户部都是拿不出现银的。 原本还能拖着,这样一来反倒是要想方设法筹措银子了。 再想想方才皇上的反应,果然是向着秦王的。 宣和看着户部那一帮子人就烦,他那银子原就不准备要回来,如今面子挣足了,修水库的目的达到了,还出了口气,十分舒爽。 他不知道过了年张大人就要告老还乡了,谢淳将这消息暂时按住了,宣和插手户部的事情多,如今他不进户部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位置,他堂堂一个超品的亲王,哪能屈居人下。 但若是户部尚书一职空出来了,这事可就不一样了。 谢淳不希望宣和直接插手朝政,身在朝中,总要多些约束,别的不说,每日官署点卯很繁琐,没有必要。 阿和要的不过是话语权,放一个听他话的人在这位置上便好,当然,也不能只听他的,这个人要懂得察言观色,懂得权衡,可以作为他们二人之间的缓冲…… 白修远倒是不错,只是他如今的官职太低,不合适。 拦湖蓄水的事定下了,执行起来却还要许久,首先就要实地勘察,工部,户部,吏部,京城,地方上,涉及到的人不少,人多事就杂,何况本就是大事。 于户部而言,自然是能拖就拖。 偏偏秦王一直催,催到皇上定了几位钦差专督此事,头一个就是秦王。 宣和又忙了起来,户部工部两头跑。 到了年尾,吏部给诸位官员的评定下来了,外派的官员回京来的也不少,谢淳翻了几日,召见不少人,仍旧没有合适的人选。 能叫宣和喜欢的,相貌上定然要过得去,不可过于古板迂腐,接任户部尚书,官职又不能过低,至少也要是正四品往上,这样一来能选的人实在寥寥无几。 年末,这事就捂不住了,二品大员告老,皇帝是要有赏赐的,谢淳赶着封笔前发了诏书赐了玉如意并若干金银,又差了人一路互送。 户部尚书是真正掌实权的官,要告老必然是提前说过的,宣和却没有听到一点消息,略一思索他便明白这是谢淳的意思了。 宣和轻哼一声:“皇上想了这许久,定下人没有?” 谢淳没有属意的人,干脆叫他自己说。 宣和就说白修远。 “白修远不行。” 谢淳登基之后将白修远又调回了翰林院,在御书房行走,他自然知道白修远是向着宣和的,这是默认他在自己身边放眼线。 明年,白修远的位置能动一动,四品顶天了,户部尚书还轮不到他。 宣和也明白,白修远官职还有些低,连升六级,过于扎眼了。 他在朝中能用的人还是少,除了白修远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出个合适的人来,想了半天果然如谢淳所料:“陛下看我如何?” 他调笑着,带着些试探。 谢淳说:“木秀于林。” 这是拒绝了,难得有他开口谢淳却不给的东西,宣和更想要了。 他们原本坐在榻上,隔着小几交谈,宣和忽然将小几一推,凑近了,在谢淳身边坐下,侧过身来,攀着他的肩,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游走。 “皇上可知道契兄弟?” 宣和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谢淳抓住他作怪的手,低声应了。 “那皇上可知,在民间,做弟弟的年幼时,契兄要养着弟弟,弟弟年长了还要为他谋营生,为他张罗婚事。” 说到这里宣和顿了顿,又忽的靠近,几乎贴在谢淳身上,他们鼻尖相触呼吸交融,宣和的视线由上而下,最后停留在谢淳的唇上。 眼睑微阖,长长的羽睫毛缓缓地阻隔了视线,谢淳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见他声音:“怎的,皇上还比不上一介草民么?” 嗓音幽幽的有些暧昧,像是猫儿的舌头,带着倒刺,舔得人心痒。 谢淳搂住了他的腰,呼吸声仿佛重了些:“当真想去?” 宣和放低了腰身又微微仰起头,似乎离得更近了:“想啊。” 言语间,唇瓣几乎相触,但也只是几乎,他们之间始终留着那一点点微不可查的缝隙,谢淳闻言,托着他的后颈,将这一点点距离变成了负。 吻得久了有些收不住,只是光天化日的,在榻上厮混,宣和有些放不开,轻轻推了推谢淳,谢淳便会意地松开他。 转场到了床上,这里的光线要暗上许多,幽幽的,似乎更适合做些只属于两个人的事。 真到了关键时候,宣和又不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