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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谢淳是正好看他,还是修一道他的视线,一个眼神过来就撞了个正着。 谢汲身体微微坐直了,冲他举杯,谢淳没有举杯示意,只喝了杯中的酒。 谢汲不再看他而是去看宣和。 宣和身后两个人,一个是齐王府的侍女,伺候他用餐,一个是他自己带来的人。 那侍女不过十五六岁,娇俏可人,伺候宣和用餐之余,频频把目光投向百里汇。 她的动作并不明显,但是瞒不过百里汇,他越来越紧张,身体越来越紧绷,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动作,弄得小丫头也开始紧张起来。 宣和都感觉到了他的焦虑,于是将人支走去给他温酒,然后问他怎么回事。 今天宴席上的酒不错,不知道谢泽从哪找的佳酿,只是不适合温着喝吗,席上也没有准备温酒的器具,他说要温酒,侍女便要找人去,但宣和却他她自己去,她也不是傻,知道是宣和是要支开她。乖乖拎着酒壶离开。 那侍女离开了视线,百里汇才终于松了口气:“她可能不怀好意。” “嗯?” 百里汇解释:“她一直在看我。” 宣和神色有点奇怪,上下打量了一番百里汇,十七八岁,长得也俊,多看几眼再正常不过了。 呆子。 宣和摇摇头,无意说破,在他看来一个王府的侍女,自然配不上将来要当将军的人。 还是不是他郡王府,而是齐王府,这身份也太尴尬了。 百里汇是他要重用的人,身边不能有来路不明的人。 宣和便岔开话题问他饿不饿,百里汇老老实实说有点,宣和从桌上给他拿了两块糕点:“先垫垫。” 百里汇看了一眼席上众人,飞快地将糕点塞进嘴里。 “如今可不是封了郡王了?” “父皇心中,咱么兄弟几个加起来都未必抵得上他一个。” 这话就有点过了,席上氛围有点僵,所有人都等着看宣和的反应。 刚刚被宣和遣去温酒的小丫头回来了,宣和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叫她给自己斟酒。 百里盯着那酒看了半天,恨不能将目光化作银针去验一验毒,宣和手中捏着酒盏摇摇晃晃,一副游戏人间的纨绔模样。 宣和将酒杯放到唇边,轻轻啜一口,酒水滋润之下,唇色便明艳了不少,他回味了一下口中滋味,才接过他们的话:“君无戏言。” 谢汲早就知道京城是个什么情况,今天这接风业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宣和跟皇子们不对付是正常的,奇怪的是谢淳,他跟宣和死活也没有那么融洽。 按理来说,两个被排斥的人不是更应该抱团吗? 小时候谢淳这样照顾宣和,就算现在年纪大了也不该是这样啊。 这事有些耐人寻味,谢淳的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宣和,不是低头自顾自用餐就是抬头看宣和。 看着也不像是不在意,那是怎么了,闹别扭了? 谢汲看得久了,谢淳淡淡地瞟他,他立刻条件反射收回视线,然后又看过去,谢淳已经没看他了。 他又悻悻地收回视线。 当年谢淳打他那一下虽然狠,但其实生理上的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震动,居然有人敢打他? 这一件事就够他记一辈子的了,更何况还有后来宣和为了给谢淳报仇还用那种手段对付他! 这两个人真的没有合起伙来忽悠他吗? 推杯换盏,众人各怀心思,喝酒也都收着几分,只有宣和,敞开了喝。原本叫侍女给他温酒不过是权宜之计,没想到这酒温了也别有一番风味。 越喝越多,不知不觉酒壶就空了。 宣和今日带着百里汇来的,倒不担心会出什么状况回不了府,况且他没有完全醉,这状态,大约算是微醺,不至于难受,就是两颊绯红,脚下有些绵软。 唇红齿白,很是明艳的样子。 谢汲看了他半天忽然问:“你家还有未嫁的姐妹?” 宣和朝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冲他吐出一个字:“滚。” 世子妃都有了,还敢肖想他的姐妹,他慕家的人,老六娶回去都是当王妃了,谢汲居然想纳妾? 别说他了,满京城没一个人能同意,那不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子被他镇南王世子压了一头么? “你别生气啊,咱们……” 宣和忽然凑近他,谢汲能清晰地闻见他呼吸中的酒味,谢汲不明就里一动不动任他看,宣和确定了他对自己是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联姻确实是个拉近距离的好方法,估计谢汲也存了这份心。 但是不行。 宣和重新拉开距离准备好好回绝。 “阿和。” 宣和没有回头,眼中的笑意都淡了。 谢汲有点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闹什么别扭了? 看着这样子,莫非是夺妻之恨?可他俩也没见哪个成亲了啊。 不对啊,谢淳这年纪,即便不成亲也该有消息了才对啊,现在这样本身就有些不寻常。 谢淳说:“我送你回去。” 宣和冷淡道:“不必,我带了人。” 他喊了一声百里,百里就出现在他身侧,宣和搭着他的肩,一挥手,特别豪迈地说:“我们回家!” 这手抬起来就放不下了——被谢淳抓住了。 宣和皱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你放开。” 谢淳没放,还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我送你。” 宣和仍旧是拒绝:“不要” 百里汇看着宣和这个状态,也分不清他是真的醉还是借着酒意装醉,这不是他平常的样子。 不管怎样,他是郡王府的人,顺着自家王爷就好。 他上前行礼:“燕王殿下,王爷他……” 谢淳没看他一眼,胳膊使力,一牵一引,宣和就被他拽到了怀中。 宣和冷不丁被他拉过来,脚下不稳,半声惊呼出口又止住,百里汇伸手去搀他,谢淳却没叫他碰着人,将宣和拢在怀中,又说了一遍:“我送你回去。” 谢淳半抱着宣和上马车,上的还是郡王府的马车,宣和都气笑了,这也叫送他? 气极了反倒是平静了,冷着脸不再说话。 马车上宣和同谢淳泾渭分明地坐着,一路臭着脸。他知道将来怎么走,谢淳不放弃他就只有一条路。 就像是送他回府这件小事,他不乐意,但谢淳不放弃,最后妥协的只会是他,谢淳比他狠得多,也执着得多。 而他,拥有的东西多,束缚也多,他只能一步一步退让,越想越觉得生气。 宣和主动退让是希望谢淳也能退一步,但谢淳根本不会退,谢淳最大的让步就是走慢一步。 他忽然说:“我要成亲。” 谢淳轻描淡写地说:“醉了。” 宣和不依不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