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一梦长眠,直到第二天中午。最光阴醉意方消,脑子还一片空白,裸露的胳臂搂住身上的人,顺势往他怀里蹭,迷糊地念道,“小蜜桃......”

    暴雨心奴睡了香甜的一觉,被怀中的人闹醒了也心情不差。他低头蹭了蹭那柔软的银发,带了甜腻的鼻音,“这是什么昵称吗?我亲爱的礼物。”

    听到这个声音,最光阴彻底清醒了。他睁开眼睛,细长的眉睫低垂不动,一时无言以对。

    那人没管他在想什么。他自然而然地贴上他的额头,没发烧,看来他的技术也不差嘛。

    若说戴上面具的北狗没有一点O味,暴雨心奴更是A中之葩。最光阴在时间城长大,时间城的人并没有严格的AO之分,他也成年以后来到苦境一年才分化出第二性征,很多常识都是那之后才知道的。而暴雨心奴当了二十多年的A从来没有觉醒过自己的本能,反倒是天天想着给另一个A做O。

    某种意义上他们都是把第一次阴阳差错的给了情敌。虽然心理上那关过得去过不去另说,生理上的记忆可是永久不消的。他从前很不屑为什么那些小o会对占有自己的第一个A有依赖心理,这算什么,初恋情节?

    品尝过那样的美味之后,烈霏突然有了那么一点理解。仅仅只是理解而已。

    不过,他想了想,你要是爱上我,那还挺有趣的。如果说A的身份有那么一点好处,那就是能欣赏O为他失控的模样,他不见得会喜欢,但不代表不可以允许它的存在。失去九千胜的日子太漫长了,有一个比意料之中还要美妙的礼物用以取乐也不错。

    对比最光阴的愕然,暴雨心奴好像不怎么反感的样子,银色的眸中流光一动,“你没什么要表示的吗?”

    “为什么?”

    暴雨心奴早就醒了,只是懒床不想起来,他伸出手臂懒懒地环住他,“不为什么。”别的不说,少年的身材漂亮结实,没什么用,就是还挺好抱的。

    “你意外发情,为了不影响别人,我只好勉为其难帮你一下了。”烈霏从背后低头闻着他的发香,心想这是橘子味的洗发水吗?他十分贴心地道,“你应该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吧?我不会说的。”好像他是要被什么渣A始乱终弃的小o一样。

    最光阴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被发现他不是正常的alpha或者bate,就不能留在这里了。

    少年小心翼翼地道:“......那我们都做了什么?”他是想问具体到了哪一步。他的身体很好,虽然被药剂诱导发情,一夜之后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感觉不到什么异样。

    他嗤笑道,“你以为你就没对我做?后来给你打了抑制剂,才安分一点。”他身上的欢痕确实一点都不比最光阴少,大多在后背与肩上。

    他装起受害者来比这位还要纯情几分,还流下了几滴祅撒大神的眼泪。

    最光阴转过身来,那白皙的肌肤上确实还印着他的留下的抓痕,他没忍住上手摸了摸,眼中无措,不可置信。另一人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那眼神好像秦香莲见了负心汉,几乎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咬着他的后颈让他负责。

    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别人有的过性经验的还会存疑,但糊弄最光阴倒是够了。他欣赏了一下那张脸上纠结的神色,心中不住发笑,最了解你的人未必会是情人,更可能是敌人呢。情敌的敌。

    青年裸着上身,半坐起身,在床头柜上摸到一盒烟,出于某种事后的荷尔蒙未消,递给了他一支。少年摇摇头。

    “怎么,怕我下毒?”

    他这才接过,果不其然呛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那人闷笑出声,“不会就不会,逞什么能呢。”

    关于昨夜,他的记忆混乱不清,甚至出现错觉,其实都是因为祅撒符水的致幻作用,烈霏自然让他不会知道。最光阴的蓦然回忆起那一缕迷人又危险的罂粟花香,对这位原本相看两厌的情敌难得流露出了一点愧疚,“你可以直接打晕我的。”

    他半真半假地道,“是啊,你抱的太紧,我舍不得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

    他仔细审视着最光阴变幻莫测的神情,原来这张脸还可以出现别的表情吗?暴雨心奴的心里泛起几分异样,面上不动声色,虚情假意地道歉,“失礼了,吾不是你心里的人。”

    他不会追人,哄人还是会的,捏了捏他的脸,带着撒娇的意味,“别生气了,好不好?”

    虽然还没想通自己怎么就和祆撒舞司一夜情了,少年仍是下意识地应道,“嗯,我也不是。”

    “那再睡会,心奴好累。”明明是他自作自受,听起来还像是最光阴把他折腾得多恨一样。

    最光阴忽然认真地道:“抱歉。”这句话他还挺爱听的,谁知下一句就没那么中听了。

    “我还要起来写任务报告。”昨晚浪得不行,现在就知道装事业批了,虚伪。

    暴雨心奴昨夜还想了一会要怎么应对醒来以后的尴尬场面,结果最光阴比他想象的还要好骗。早知道他才不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盯着他看了。他像搂着抱枕那样搂着九千胜的心上人,还理直气壮地不许人家走,“写什么写,你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当枕头陪我睡觉……”

    他微微眯起眼,困意渐渐上涌,含糊地补充道,“心奴睡好了,晚上帮你写。”

    暴雨心奴枕着他的胸口闭上了眼,平稳的呼吸洒在他肌肤上,痒痒的。他们静默地躺了半晌,两人的信息素几乎融为一身,最光阴才想通一个关窍,发出心中的疑问,“啊,你不是Omega吗?”

    回应他的是那人狠狠地在他腰侧掐了一记。

    【6】

    北狗最光阴的文笔确实一般,写作对他而言是一种慢性折磨,这一点有人还是帮得上忙的。虽然某人的文风都带有强烈的个人主义色彩,他也知道忽悠不了好狗弟。只是没人会真的去细看这种东西。应付官僚主义最好的办法就是形式主义。

    他看了看认真打字的暴雨,就放心地去给说太岁钓鱼了。

    欠了一百条,早还早安生。

    烈霏以为北狗只是去玩了,也没在意。等他知道那谁原来是在和别人其乐融融地烤鱼,那性质就变味了。

    最、光、阴!我为你解决发情期,还不计前嫌帮你写了几千字的报告,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好了?

    他堂堂祅撒舞司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过?不知好歹的蠢狗,心奴前世的冤家,得了便宜还不乖的小贱人。

    当最光阴把做好的烤鱼打包带回,准备要孝敬人家一份时。才忽然想到,理论上,发生性行为后的几天应该要饮食清淡一点。所以也没怎么纠结,转手就送给了别人。

    连宵夜都没吃上的暴雨心奴更生气了。

    好啊,原来我连一条鱼都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