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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的发丝绕到他而后,凑近落在一个温柔缱绻的吻。 颜烛接着道:“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等一切尘埃落定后,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好不好?” 诏书已经拿到,京城布置多年,禁军蓄势待发,不出意外,所有的事情如期进行,颜烛继位,这天下万里江山在握,没有什么再能把他们分开。 颜烛的心悬着,他忐忑的看向茯苓,等他的回答。 茯苓笑着点头:“好啊。” 颜烛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爽快,犹豫片刻后,还是问道:“你……不去云游四方了?” “我本来是想去的,”茯苓道,“但是我要是走远了肯定会想你,那就让师父一个人去好了。” 颜烛笑起来,月下君子明明赫赫,照得人移不开眼,仿佛天地之间所有光华都落在了他身上。 月光澄澈如水,茯苓的心在这一刻剧烈地跳动着,沙沙的风声中,他听到颜烛问他:“今日高兴吗?” “高兴,”茯苓点头,眼里闪出点点泪光,“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茯苓想,大概是经历了那重重艰难,老天爷看他太苦,才把这个人送到了他面前。 让他觉得从前的一切都是磨炼、是修行,原来漆黑的夜空上还有一轮皓月,月华如练,照临人间。 然而平静的时光并没持续多久,第二日清晨,宫里传来丧讯,原本病病歪歪还能撑个几日的皇帝,竟然在当天夜里,悄无声息地驾崩了。 宫中大乱,二皇子、四皇子与韩贵妃三人,竟然避开了颜烛的眼线,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西北边境,柔然十六部联合突厥,大军压境。 第74章 宫里的小太监跪在地上,向颜烛磕了个头,“三殿下,宫里没有主事的人,都乱套了,赵公公急着派小的来请您。” 茯苓问道:“宫里就没别的娘娘了?” “这些年韩贵妃宠冠后宫,已经很多年没有新的皇子出生了,后宫里其他妃嫔大多不受宠且位分低,”颜烛道,“请公公稍安勿躁,我马上进宫。” 小太监领命下去了,李忠应声,推门进来。 “让禁军立即封城,把二皇子府封起来,将平日里与二皇子有来往的人全部控制住,马上派人去找二皇子、四皇子还有韩贵妃的下落,能抓活的就抓活的,抓不了活的……”颜烛的语气冷下来,他道:“就地诛杀。” 李忠应道:“属下遵命。” 房内的茯苓听见动静,已经晃晃悠悠的自己爬起来,下了床,只穿一件里衣就要往外室走。 颜烛立刻起身,把他拉回房里,道:“怎么起来了?再睡一会儿……” “还睡啊?我在里面都听见了,出这么大事我哪儿还睡得着?”茯苓揉了揉眼睛,开始穿外袍,“我和你一起进宫。” 颜烛接过替他理好衣襟,道:“好。” 宫里头无人主事,只靠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赵福安,显然是不够的,宫女和太监惶然不安的来回走动,乱得很。 颜烛坐在大殿中央,道:“把父皇的寝宫封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擅闯者死;宫里所有人都留在原位,四处流窜者死;让所有人都逼近了嘴巴,敢透露半分、乱嚼舌根者,死。” 他说话间,为君者气势显露无疑。 颜烛转头,见茯苓脸上有几分愣神,失笑道:“被吓到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阎王啊,”茯苓回回过神,拽了拽了颜烛的衣袖,非常自然的拍马屁道:“我觉得你真是太英明神武了。” 颜烛笑了笑,心里的郁色倒少了几分。 皇帝躺在榻上,已经故去多时了,但是无人敢动他,尸体还保持着原样,手边放着一个檀木盒,盒子倾倒,内里的丹药洒了一地。 老太监赵福安道:“今日陛下迟迟未曾起身,奴婢叫了几声,不见陛下应答,才进去察看,没想到……” 赵福安低着头,浑浊的眼睛里蓄着泪,皇帝小时候还是皇子时,他便一直伺候左右,本以为自己年事以高,不能再多伺候几年了,谁料到皇帝竟先他一步走了。 颜烛的脸色暗沉,他问道:“昨日父皇最后见过什么人?” 老太监赵福安道:“回殿下的话,昨日自殿下后,就没再见什么人了,陛下龙体欠佳,早早就睡下了。” 茯苓问道:“那最后有吃过什么东西吗?” 赵福安略一沉吟道:“晚间韩贵妃派人来送了一回汤。” 颜烛皱眉:“什么汤?拿上来叫太医瞧瞧。” 那汤就放在一旁,还剩小半碗,太医后,仔细地闻了闻,又拿出银针试毒。 颜烛问道:“是什么汤?可有毒?” “无毒,”太医看了一眼颜烛的脸色抹了一把汗,方才道:“是一碗老参汤。” “夏日里喝老参汤,平常人都受不住,何况是父皇?”颜烛怒道,“东西送进去时,你们就不知道查一查是什么吗?” 皇帝身边的宫女太监立时跪了一地,赵福安道:“韩贵妃送的东西,一向是直接送到御前,这么多年都是如此,这……” 颜烛以手扶额,他在椅子上坐下,疲惫道:“罢了,知道了,准备下葬吧。” “是。” 皇帝先入棺,却来不及下葬,颜烛拿出诏书,明正言顺的成为了新君,在宰相胡家辅助下,稳住了朝中局面。 颜烛匆匆继位,还来不及进行登基大典,首先就要解决先皇一辈子没遇上的事——西北大军压境。 颜烛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十二旒冕冠,此刻正端坐在龙椅上,剑眉星目,不怒自威。 颜烛看了一眼满朝文武,语气沉下来:“怎么,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人可挂帅西征么?” “陛下,”吏部尚书上前一步,道:“先前重文轻武,朝中文官居多,武将大多镇守边关,一时调动怕是来不及,再者,挂帅之人当对西北有所熟悉,才有退敌的胜算啊。” 户部尚品道:“陈尚书说得对,况且这些国库吃紧,这场仗一定得速战速决,否则粮草和军饷难以支撑。” 颜烛闭了闭眼,问道:“若胡人进攻,西北的边防能抵挡多久?” 胡文佑答道:“半个月,最多不超过二十日。” 颜烛深深地吸一口,深感头疼。 父皇在位的这二十年,国力不进反退,他纵容江湖武林四处敛财,官吏贪污之事屡见不鲜,国库收不上钱来,自然吃紧,宫里的地砖坏了都没钱好好补,更别说加强边防了。 他一继位,柔然十六部的隐患就爆发,这么大个烂摊子,要如何收场? 退了朝,依旧没列出个章程来,颜烛坐在御书房,望着堆积如山的奏章,忍不住揉了揉太阳xue。 茯苓趴在他身上,给他捏了捏肩膀,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