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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你从昨天到现在,一共吃了八斤三两的葡萄,把账结了,咱们亲兄弟得明算账,别想着能白嫖不给钱。”茯苓道。 王有钱又塞了串葡萄进嘴里,闻言点点头,掏出一锭银子。 “茯少侠!”阿瑶在门口叫住茯苓,她的脸有些泛红,“我见你昨日爱吃这桂花糕,今日特意做了一些,你要是不嫌弃,就带着路上吃吧。” 茯苓看着那包桂花糕,笑了笑:“多谢,你保重。” 路上茯苓把那包桂花糕给几人分了充饥。 丁淮笑道:“这是那姑娘亲手做的。” 邱毅问道:“你如何知道?” 王有钱一口塞进嘴里,也疑惑的看过来。 丁淮道:“味道虽算不得太好,料却比外头卖的足,可见是花了心思的。” 张发财道:“难怪从昨晚开始,我就一直闻到好浓的桂花香。” “老大给、给钱了,”王有钱道:“我看见他,在那姑娘,身上挂、挂了钱袋。” 一阵沉默。 邱毅问道:“他不会按市价给的钱吧?” 几人都知道茯苓爱吃桂花糕,每次都买八十文钱的桂花糕。 张发财道:“那倒不至于……我看那钱袋里应当有一百文钱。” 多讲情面啊,还知道凑个整。 不知道阿瑶要是知道自己一夜未合眼,满满的心意等同于二十个铜板,心里会作何想。 茯苓却没听他们闲扯,他骑着马走在最前面,思绪飞了好远。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在初雪的第一天,往他怀里塞桂花糕的人。 在雪中不染纤尘,贵气天成。 这么多年过去,那人一定长成了神仙模样吧? 潼城—— 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是江湖真正的高手盛宴,一个月前,潼城就陆续有门派到达,当地的客栈、酒楼生意红火。 茯苓几人在潼城找了家客栈住下,弯月帮也带人来了,张发财和王有钱怕惹麻烦,并不露面,只是在暗处跟着茯苓。 茯苓问:“翼山可有拜帖?” 丁淮道:“有是有,但薛承昱不会来。” 邱毅问道:“这是为何?” “他的刀坏了,”丁淮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张花草纸,道:“其实我这次出来,也是有任务的。” 那张花草纸展开,清香蔓延,上头只有两个字——茯苓。 邱毅瞪大了眼睛。 “看来我混的不行,连名号都没有,”茯苓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薛承昱想要我的刀?” “不过他要失望了。”丁淮让店里小二拿了根蜡烛过来,当着茯苓和邱毅的面,把那张纸烧掉了。 三人相视一笑,茯苓让小二上一盘炒花生米。 茯苓人生有三大嗜好:吃桂花糕、吞白煮蛋、啄花生米。 吃到第三盘炒花生,邱毅对这种草鸡啄米的吃法实在忍无可忍,他咸得连茶水都咽不下去了,尖着嗓子喊小二过来点菜。 茯苓道:“你好好说话,别学鸡叫。” 邱毅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道:“这顿饭我请,咱不吃花生米了成吗?” 茯苓摆摆手,客气道:“那倒也不必,你请有钱一个人吃饭就行。” “……成交。” 大堂里突然人声嘈杂,一个穿着青衣的老头进来,后面跟着三个弟子,为首的那个腰间佩了把流云纹样的剑,剑目星眉,气质不凡,他一出现,马上就引起了注意,有人认出他们,主动上去拜会。 茯苓远远的盯着为首的那个弟子,不由得心神一震。 茯苓过目不忘,那样的容貌气质,腰间那把剑,就是他七年前遇见的那个人! 颜烛注意到茯苓的目光,也看过来,但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很快就转回了头。 丁淮见茯苓看的出神,解释道:“那老头就是霍山派掌门常如松,为首的是大弟子颜烛,接着是二弟子孙墨、三弟子韩月琴。” 邱毅的嗓子这会儿缓过来了,他问:“还收女弟子?” “又不是练九阳神功,为何不能收女弟子?”丁淮道,“那韩月琴,是槐山派掌门的女儿。” 茯苓此时已经回了神,他看了一眼韩月琴,那女的目光就没从颜烛身上挪开过,于是茯苓不太高兴的问:“江湖门派也搞联姻?我还以为只有财主和乡绅兴干这个。” 丁淮笑着晃了晃扇子:“也不一定是联姻,人家不见得看的上呢。” 邱毅打趣茯苓,道:“你老盯着那韩月琴看,喜欢这样的?” 茯苓翻了个白眼:“一脸富贵大小姐模样,一看就很伤钱,我可消受不起。” 邱毅笑道:“伤什么钱,你跟了她还缺钱花?还是不够漂亮吧?” 这种吃软饭的小白脸才干的事,是个男人都会嗤之以鼻,茯苓竟然还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接着摇头:“不行,当上门女婿孩子得跟女方姓。” 邱毅震惊道:“你都打算吃软饭了,还管孩子跟谁姓?” 茯苓摆摆手,道:“孩子跟谁姓都行,我们来指定一下作战计划。” 邱毅捂他的嘴:“这是在酒楼!这里人多口杂的,万一被什么人听去——” 丁淮笑道:“无妨,人多反而更安全。” 茯苓拉下邱毅的手,道:“计划是这样的,发财和富贵跟丁淮去暗杀,我和邱毅在外头接应。” 等了好一会儿,茯苓也没接着说下一句。 “没啦?”邱毅看着桌上的五粒花生米,一根筷子把它们二三分开。 茯苓把那五粒花生米都卷进嘴里:“没了。” 丁淮起身:“好,我去熟悉一下地形。” 邱毅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杀一个掌门的儿子,两句话就交代完啦? 茯苓嚼着花生米,道:“不然呢?咱们就五个人,还能怎么着啊,铺个天罗地网?” 邱毅:“……”竟然很有几分道理。 两人吃完饭,付了钱,茯苓说要出去转转。 结果这一转就遇上了事。 一个穿绿衣的年轻女子,跪在地上,面前铺了一张布,写着两个大字——卖身。 她生得颇有几分姿色,但不是妖冶的美,气质温婉,看得出家教很好。 有两三个人问了价钱,嫌价高了却依然不肯走。 茯苓:“现在卖身都如此不避讳了吗?她是要葬父还是要葬母?” 邱毅问:“这我怎么知道?你去问问,说不准是要葬情郎。” 邱毅只是随口一说,茯苓竟然真的蹲下来,问道:“姑娘,你年纪轻轻的,这是做什么呢?” 女子抬起眼看茯苓,这是第一个问她缘由的人,之前的人只问价格,女子冷声开口道:“我要报仇。” 茯苓问:“谁买了你,就要替你报仇?” 女子摇头,眼中是掩不住的恨意:“我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