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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留下的财产一点儿都没见到,倒是他母亲当年公司的老板热心慈善事业,基金会一年五万地给他资助了十二年“助学基金”。 那对夫妻就此认为陆嘉木是有钱人的私生子,愚蠢而恶毒地把陆嘉木养大,才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十六岁,跳了两级,手握存款的陆嘉木,迈入了大学校园,从此再没见过这两个亲人。 直到现在,陆嘉木的毕业照还在基金会官网上挂着呢。 李欣妍去了上海,打拼几年,过得充实极了。 三十岁那年,她嫁了个同样二婚还带孩子的男人,多方劝说硬是没劝住这个倔强的丫头。 结婚的时候,赵女士去参加婚礼,被那个护食一样的小朋友全程盯梢,生怕有人抢走他新mama——据说是受到了他爸的指示。 陈旭和陆嘉木自然也飞回国凑份子,那待遇就更严格了,新郎官的俩助理一个司机还有一个发小轮流招待,差点连新娘本人都没见到就给遣返回欧洲了。 好在李欣妍管的住这个迷之醋包男,四个人坐在一张饭桌上吃了一顿饭,勉强算是尽释前嫌。 猫爷在异国他乡适应良好,不仅吃嘛嘛香,还往家里勾搭小野猫。捡回来的猫崽子乖顺可人,每天软绵绵往沙发上一瘫,任人揉捏。 时间就在毛肚皮和蜂蜜色的阳光里缓缓流过。 陈旭被陆嘉木惯出了小脾气,越来越像自家猫祖宗;陆嘉木被陈旭投喂得天天慢跑维持体重,偶尔也要求一些其他体力活动消耗卡路里,生活十分和谐有爱。 如果一定要有个什么深刻隽永的总结,那就是:日复一日,周而复始,没病没灾,平顺安康。 番外2 参加完李欣妍的婚礼回到远在欧洲的家,陈旭如同灵魂丧失一样栽倒在客厅沙发和软绵绵的地毯形成的直角空间里,哼唧了两声,被突然蹦到后背上的猫爷砸出了个飞机餐口味的饿嗝。 陆嘉木把行李箱推到门廊旁边靠墙摆好,随手还收拾了一下陈旭换下来的鞋,一转头就对上了两双专注的眼睛。 一晃三四年,这二位倒是越活越像了。 陈旭笑嘻嘻地支着下巴半趴在沙发上,顶着个猫脑袋问他:“知道我那时候为什么没直接把你从我家赶出去吗?” 陆嘉木坐到他旁边,没有真的回答这个问题,在多嘴和冷漠之间折了个中,选择了带着好奇的沉默。 陈旭低着头,拿手指戳弄陆嘉木的膝盖,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猫爷斜睨了一眼陆嘉木,不言不语,蹿上沙发背,趾高气昂地去闻行李箱上带着的水汽和陌生的气味。陈旭眨眨眼,按着陆嘉木的腿直起身子,十分狂野地捏住陆嘉木的脸,掰着他脑袋转向行李箱的方向。 他说:“Richard.” 陆嘉木:“嗯?” 已经更新换代的行李箱十分朴素,黑色哑光的一个大方块上挂着陈旭后来新买的行李牌,上面留的已经是两个人的信息。 四年前,陆嘉木拖着他的小箱子站在陈旭小公寓门口时,牌子上简单明了地写着:Richard L. 陆嘉木被捏变形的嘴巴动了动,用含糊不清嘴型和眼神表达:“我不明白。” 陈旭伸手进一步蹂躏了一番无辜小陆的面部肌rou群,才故作深沉地望着猫爷雄伟的背影说:“……是我给你起的名字。” 陆嘉木机器一样的大脑自然能够调出相关记忆,更何况这段影像他也曾循环播放过无数次。 那天宿舍里很安静,天气很好,陈旭说南方之嘉木就是茶,陆嘉木是个格外理性的茶,于是就成了理查。原本带着点牵强和幼稚的戏言,后来被他写在所有能写的地方,恨不得告诉全世界。 可陆嘉木的全世界也就只有一个最重要的人,知情者偏偏也就少了这一个。 陈旭还是一如既往地接着感慨:“真是又尬又傻,到头来不明不白就把你给娶回了家,这一转眼连李欣妍都结婚了。” 陆嘉木把再次瘫回一坨的陈旭捞在怀里,一脸严(深)肃(情)地开口:“我很喜欢这个名——” 他整个人僵硬地卡壳了半秒钟,又生生接上了这半个词:“——字。” 陈旭累得没起疑,仍闷在陆嘉木怀里拱来拱去地追忆似水年华,要不是猫爷喵喵叫着要求伺候,他能直接在陆嘉木怀里睡过去。 陈旭爬起来撸猫,陆嘉木坐在原地,不动声色地惊恐了。 他发现他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陆嘉木,在结婚三年零两个月又八天后的一个正要开始倒时差的夜晚,在参加完前情敌声势浩大的婚宴之后,在无尽的恐慌悔恨中,突然想起,他忘了跟陈旭办婚礼了。 番外3 婚礼这种事,尤其是补办的,是绝对不能玩什么“择日不如撞日”的。陆嘉木深切地自省了一番,还没来得及与唯一指定军师李小姐进行讨论,猫爷就往家里捡了一只新祖宗。 那天下了雨,猫爷像个哲学家一样蹲在窗台上思考生命的意义,陆嘉木在客厅角落用笔记本电脑查婚礼流程,陈旭在书房用台式机码字。一家三口各忙各的,像个平平无奇的婚后周末。 两个人类忙得见不到,但窗外天色是令人忧郁的蓝,凄风惨雨之中,橙砖红瓦活像挂了个灰调复古滤镜,只有夹杂着的星星点点的绿,成了这场连绵冷雨唯一的受益者。 猫爷隔着玻璃窗观察水滴的形成,灵敏的耳朵一抖一抖地,在这一声雨和下一声雨的间隔中,突然识别到了同类微弱的求救声。它挠了挠脖颈儿,脸上一道刀疤似的橘色纹路仿佛跟着皱了皱,大尾巴一甩,蹿到了陆嘉木那正展示着各类捧花寓意的电脑屏幕前面。 键盘:qqqqqqqqqqqq 陆嘉木:??? 猫爷打量着陆嘉木,矜持而强硬地“喵”了一声。 陆嘉木试图把电脑从腿上转移到沙发上。 猫爷一爪子拍到他下巴上,蹦到地上朝着窗户喵喵叫个不停,把陆嘉木看得一愣一愣的,木着脸把窗户给打开了。 他觉得这猫大概是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怕不是成精了。 早就知道纱窗翻不出去的大猫气得直炸毛,一口猫语脏话还没骂出去,陆嘉木自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