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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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给气球装上锚一样 10 “什么呀,那是?”藤原爱美往衣服上擦了擦手,夹起眼前的白纸,“涂鸦?” “你参加致命游戏时,会随身携带涂鸦?”感到十分好笑似的,苣屋展平嘴角。 “那你说,这乱七八糟的线条能代表什么?”少女鼓起脸颊,晃了晃手里的纸,“暗号?谜语?” “路线图吧,我猜,但具体和哪里对应还需要更多情报。”苣屋将纸片拿回来,叠好放回口袋,“说不定,是逃离兔子洞的关键线索。” “诶——路线图吗?有趣起来了。”Amy拾起死者身边的机关枪,又在她身上摸出两匣子弹,“签证上的时间相当充裕呢,我们就当在玩密室逃脱吧!” “笨蛋吗,一整个东京那么大的话,已经不算是‘密室’了吧。”苣屋戴上兜帽,从窗口向外眺望,“但你说得也许是对的,在神明的眼里,整个地球说不定也只是祂的玩具盒。” * 经受了一场阴暗的人心与腥臭鲜血的洗礼后,在飞驰的摩托车上感受晚风,总会让人觉得非常畅快。月亮大得像是从某处洁净雪山里的湖钻出来一眼,清新洁白,月光洒下,仿佛能把那些冷冷的沉重的过去尽数融化一般。 “到了哦。”Amy将摩托车熄火,声音轻快,“这里是我最开始找的住处,很隐蔽,不回海滨的话,就先在这里整顿休息吧。” 这里是涩谷区靠近代代木公园的一处商店街尽头,不过一两周过去,萧条衰败之气已全然将原本温馨热闹的街道笼罩。 “呐,前辈你说,会不会是末日审判啊?”少女弯下腰打量自己离去前关好的铁帘门,困惑地拨弄了一下锈住的锁头,“空气里充满不洁的元素,食物腐败,人造物被不断破坏,只有纯粹的自然在疯狂蔓延。” “你说的没准非常有道理。”苣屋神情闲适地打量周围,不起眼的店铺旁边是一家药房,不远处还有一家贩卖专业渔具和户外装备的门店。 “不要嘲笑人家啦。”Amy无语,倒转机关枪,用枪尾砸开了挂锁,“骏太郎太过分的话,不会分给你东西吃哦。” “袋子可在我这里。”苣屋提起右手示意,手里的塑料袋中装着大概两三天份的罐头和压缩食品。 “武力压制啦武力压制!” 嘴上这么说着,少女干脆利落地拉起卷帘门,按开手电筒,摸出店内准备的几根蜡烛,依次点燃放在合适的位置。 “很有一套嘛,”苣屋骏太郎拉长声音,环顾四周,“除了门前阻挡外部视线的柜子,里面会对行动造成障碍的物品全都清除出去了,相当谨慎呢。” “装潢原本很有情调哦,是被主人精心爱护的小店。”Amy取出两人份的食物,用小刀撬开罐头,放在户外酒精炉上加热,“总归不是现在这种灰暗滞重的栖身之地。” “比起这个,先处理一下你的伤比较好吧。”苣屋抛出的并非问句,观察力极强的男人已经找出了消毒水和绷带,“你这人,没有痛觉的吗?” “诶——骏太郎在关心我?”笑嘻嘻地,藤原爱美凑近他的脸,“真好啊,话说回来,我们又一次死里逃生了哦,如果是在电视剧里的话,这时候该接吻了。” Amy一句话的音调拐了三四个弯,苣屋看着她,伸手摁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 少女顿时炸毛,白发青年眼疾手快扯开T恤绑带,将消毒水浇了上去。 “啊啊啊疼啊!你在做什么呀!”Amy大大的绿眼睛里含着两汪泪水,控诉道,“少女心要死掉了!前辈!” “介于现实与死后世界中间的临时居所。”苣屋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诶……诶?”藤原爱美真的傻掉了,感觉两个人对话的方向一直是相反的。 “听你说栖身之地后,我忽然有了这样的设想,”苣屋骏太郎不紧不慢地用棉球擦拭伤口表面的血污,直到露出底下大概一指长的割伤,“也许童话书里的爱丽丝并不是跳进兔子洞,而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根据西方的某些传说,梦境之国不在现实,也不在死后的世界,而是两者中央。” Amy眨掉眼里装出来的泪珠,若有所思:“我不知道诶,骏太郎说得有点太深奥了吧。” “大概是关于在这样的世界里,究竟什么才是生存意义的问题。”苣屋又往伤口上喷了些消毒酒精,撕开一卷纱布,以专业的力道裹缠。 “……更听不懂了啊,你到底是医生还是哲学家?” “那么换个方式提问,你害怕死吗,藤原爱美。” 男人弧度优美独特的眼睛一瞬间极为深邃,总是漫不经心的表情好像也变得有些正经,Amy略有些愕然,但还是平静地回答:“不怎么害怕哦,如果和活着相比。” “我的mama啊,是一个很优秀的短跑运动员,很年轻的时候就进入县队,曾代表国家出战过亚洲的比赛。” “但是呢,退役后很不幸嫁了一个只会带来厄运的对象,生下我没两年就被抛弃,后面加入了一个具有相当影响力的教会,完——完全全被寄生虫一样的人们当作弱者吸血。我啊,十岁那年被突然去参加什么活动的mama扔在家里,一个小孩孤零零地过了四周,没人照顾,也没人关心。” “在某个时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透明的人,身体变轻,仿佛能够飞起来。”少女抬起未受伤右手,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然后攥紧,“那时我就明白了,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比起承担和稀薄的爱交织在一起的沉重的痛苦,也许死亡才是最轻松的。所以,即便世界彻底消亡,我又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嘛,真是悲惨的故事。不过,作为满嘴谎言的人,和一个残酷的人合作,反而令人安心。要是碰见为了别人而拼尽全力的家伙可就糟了,光是看到我就反胃。”苣屋骏太郎侧脸说着,收紧手指,“这样,绷带应该不会随便松开了。” Amy看着他,她特别喜欢这个距离,能清楚看到对方总藏着一丝嘲讽意味的嘴唇和从不出现无用情感的双眼。苣屋骏太郎,这个人总是以一种局外人的态度游离在游戏之内,简直对周遭的喧嚣或旁人的目光视若无睹,面对死亡好像也游刃有余。 但是呢…… “说错了哦,不管哪句。” Amy伸出双臂,在苣屋有些惊讶的目光中环绕到他肩膀两侧,那是一个极其柔和的拥抱。 “我才不当你的同类,因为骏太郎是笨蛋,我不是。” 连自己的内心也看不清楚,所以才是笨蛋,藤原爱美想。你不知道,无论如何,因为你的存在,我才能有所改变。 像给气球装上沉沉的船锚一样,现在的我,也有了绝对不可以失去的东西。 11 夜已经很深了,黑暗蔓延,藤原爱美避开受伤的手臂蜷缩在床垫上,苣屋骏太郎保持着平直的姿势躺在她身旁。他的眼睛已经闭了好一会了,却因为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而无奈地睁开:“藤原,你还不打算休息吗。” 少女非常自然、若无其事地将胸部贴上苣屋的手臂,整个人靠了过去:“怎么办,完全不困诶——” 拒绝对方的话术有很多,但出现在苣屋脑海里的常规理由都被一个个划掉,原因正是几小时前少女展露出来的高武力值,反抗的话绝对会被抓住机会,胡搅蛮缠地要挟——仿佛验证他所思所想似的,炽热的呼吸已经近在咫尺,藤原爱美将嘴唇贴上了他脖颈与肩膀的交界处,换言之,半张脸埋进了染成白色的发尾里。 虽然是题外话,不过藤原爱美的胸部大小正处于绝妙的界限上。对方的一条腿也探了过来,不同于普通女生大腿的柔软,肌rou的触感相当奇妙,这时别说是睡意了,身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苣屋骏太郎的神经无可避免地被调动了起来,心情逐渐往亢奋的方向飘去。 但怎么说,这里作为欢//爱的场所完全不符合他的标准,两个人也都没有条件沐浴。 唇部的位置大概是在…… 这么想着,苣屋骏太郎深吸口气,微微挪动脖颈,对着估计的方向吻了过去。 “能暂时满足吗,电视剧里的接吻。” “……诶?” 少女发出小小的吸气声,迄今为止,一直占据主动地位的她,第一次获得了相当亲切的回应。苣屋嘴唇奇妙而直接的触感,比平日而更沙哑沉厚的声音都让心脏固执激动不休。对于既不讲理、又缺乏同理心的Amy来说,不存在害羞的可能,更多的是充满了整个大脑的、纯粹的快乐,不断在血液和神经之中流淌。 原来如此,这就是恋爱啊。 在Amy绞尽脑汁想说些话来表达内心的情感的过程中,深重的睡意逐渐缠//上//她的身体,如同深水里的怪兽一般将少女拖入黑乎乎的暖流。睡去之前,她下意识地抱紧白发青年的手臂,像是在寻求什么一般,短短地、固执地呢喃着他的名字: “……骏太郎。” “啊,睡吧。” 虽然这个国度里一直保持着适宜的温度,但肌肤间亲密的温暖仍然让人心情放松。有和没有还是不一样的,苣屋骏太郎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慢慢合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