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母慈子孝很有意思

    “小娘，莫要生气了。”

    温旭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长衫，他把泡好的茶水递给蓝湛，蓝湛接过，向他道谢。他握着茶杯默默发呆，碧绿颜色的茶水将他倒映在杯中，他又想起了孟瑶的话，他在想自己和兄长真的很像吗，好想念兄长。

    温旭很喜欢蓝湛静默地坐着，不说话也不厌烦，他的生命本就是平淡无奇，对他来说世外的一切所有都是静音的，他听不见也不想听。他喜欢蓝湛能做他的背景板，安静漂亮，黑白色的世界里带来了色彩。

    “小娘。”

    “嗯。”蓝湛回过神，揉了揉眼睛。

    “我好痛苦。”温旭平淡的说着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他接过蓝湛的喝完的茶杯，替他重新换了一杯热茶。

    蓝湛不解地看着他，温旭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用夹子夹起泛着绿光的茶杯放在沸水下冲泡。

    “你能抱抱我吗？”

    蓝湛捏着下巴思虑再三，他站起身子，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温旭身上，然后在温旭身旁坐下。

    温旭靠在蓝湛单薄的身上，从袖子里抽出由白玉兰相串的手环，捡起蓝湛修长的手，替他戴上了。蓝湛只是由着他来，没有拒绝。

    温旭轻轻地描述，“我种了好久的花，它死了。”

    蓝湛有些撑不住温旭，于是伸直了双腿，让他枕着自己的腿，“也许是水土不服。”

    “我喜欢的姑娘嫁人了。”

    “会有更好的。”

    “我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你还有父亲。”

    “我的父亲不爱我。”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做着祈祷的姿势，“我没有菩萨的保佑。”

    温旭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他安详地躺在蓝湛的腿上，就像是再也不会醒来了。蓝湛在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只是温旭再也没有开口了。

    夕阳的余晖从窗口泻下，屋外的一池清泉亮闪闪的，接下了满满一池的碎星，金灿灿的光被水一丝不漏的接住了，水也变成点点的光了。

    蓝湛碰碰温旭的脸，他悄悄地说“我要走了。”温旭还是没有反应，蓝湛只好把温旭拖到床上，替他盖上被子，把自己的外套也盖在被子上，顺便把他的手藏进被窝。

    蓝湛踮着脚，把他的茶具和坐垫收拾干净，关上门离开。蓝湛回到自己的寝殿，准备碗筷吃饭，他突然开始好奇温旭的成长经历，虽然在温家生活了许多年，但是极少见过温旭，而温若寒也几乎从不提起他。

    于是假装无心地向侍女套话，侍女在蓝湛身边也待了许久，知晓蓝湛总是脸上冷冰冰的，但是人好，蓝湛问起温旭，侍女也不忌讳向他说，甚至带有八卦的意思。

    蓝湛总算是零零碎碎地知道了温旭，他是温若寒的大儿子，早年丧母，温若寒对他从小要求严格，把他送到各地求学，父子俩见面的次数几乎稀少到手指头都可数过来。基本就算是没爹疼，没娘爱，朋友少，喜欢的姑娘还嫁人了。

    蓝湛搬了一张椅子给侍女坐下，“那他喜欢的姑娘……没成？”

    “唉，那小姑娘就是八成就是吊着公子，一边伸手要好处，一边又和别人成了亲。”

    侍女见蓝湛敛眉，她又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公子都二十三岁了，还没有成家。”

    侍女八卦的意思还没有完结，还想跟蓝湛多说几句。温若寒突然推门进来，小侍女的腿都吓软了，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收拾碗筷。蓝湛扶住侍女的手，害怕她摔倒。

    蓝湛冷眼瞥他，“你进来做什么？”

    温若寒站在房门旁边，他想自己又哪里惹了蓝湛，难道是因为自己左脚先踏进大门。侍女匆匆地收拾碗筷从温若寒旁边离开。

    “听说晁儿又惹你不快了？”

    “你自己生的儿子，你自己不知道？”

    蓝湛向温若寒走进，他踩着温若寒的脚，逼着温若寒往后退，温若寒退出门槛处。蓝湛毫不犹豫地把门关上，温若寒把半只手臂卡在门锁处，“外头风很大的。”蓝湛抬头看他，“冻死你算了。”

    温若寒也着实被外面的寒风刺激，不跟蓝湛闹腾，一只手推开房门，搂着蓝湛就进去了。

    蓝湛挣脱不开，被温若寒扔到床上。温若寒又怕他脑袋撞到把手垫在他的后脑，蓝湛用手掐着温若寒的手臂。

    “你每天就搞这些小把戏。”虽然温若寒的手都长年被蓝湛掐成青一块紫一块了，但是，反正忍一忍就好了，又不是太疼，为了蓝湛高兴就好。

    “你这次怎么这么快？”蓝湛想明明离温若寒说的时间还隔着一段时间。

    “这不是想你了嘛。”温若寒抱住蓝湛。

    “油腔滑调。”蓝湛把手指抵在温若寒的唇上。

    温若寒低头仔细地脱蓝湛的衣服，他摸到蓝湛藏在袖子里的白玉兰花串，“你还挺有闲情的。”蓝湛躺在床上把手举高，纯白的花儿还在他的手上，留香许久，他又想起了茶室里不成形的的对话。

    温若寒把他的头发解开，黑色的藻荇在床单上荡漾，光裸的身子似白玉一般无暇，温若寒抚摸着牛乳般的身寸，那是他的珍宝，不允许任何人的玷污。蓝湛随着年龄的变化，脸和身体逐渐长开，软软糯糯的婴儿肥被带走，剩下的是精心雕刻的五官，人间绝色，就像是空谷的精灵，自带着特有的灵气。

    “你喜欢我吗？”蓝湛抱着温若寒，他第一次在性爱之中开口说话，他想要一个回答，一个等了很久很久的答案。

    “我爱你。”温若寒发狠地顶着蓝湛，一下一下都是疼爱的意思，“本座……这一辈子都会跌在你身上了。”

    “你就是我的仙子，我的命。”温若寒堵上蓝湛的唇，蓝湛笑着看他，浅琉璃色眸子中的银河变成了春水，他的眼中水光氤氲，脸颊两侧的粉红似少女的怀春，把手拢在温若寒的脖子上，把腰肢向上挺。他快要融化了，他想自己愿意就这么自甘堕落，沉沦。

    他的仙子要被温柔地包裹，不悲，不痛，把对仙子把喜欢藏在天边的星河里，然后酿成美酒送给仙子，向他诉说爱慕。

    仙子醉倒在美酒里，他溺死在仙子的眉眼弯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