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文学 - 同人小说 - 【仙剑三/重楼飞蓬】中长篇合集在线阅读 - 第一章、良宵帐内疑倾心(重飞高H第一次/春药强迫play)

第一章、良宵帐内疑倾心(重飞高H第一次/春药强迫play)

    幽都神狱,开庭前夜。

    独属于飞蓬的房间里,重楼利用空间法则越过牢狱禁制,感受着外面一个又一个神气魔息,神情无比微妙。

    他沉吟了片刻,忍不住抬臂轻轻触碰闭目养神的飞蓬,叹笑一声道:“料事如神的神将大人,能否透露一下,你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到底打算闹出什么各界惊叹的传闻来?”

    “没什么…”飞蓬睁开眼睛,只见他挑了挑眉,神采飞扬地笑着:“就因势利导、顺其自然而已,反正我没做过亏心事!”

    这笑容实在是太灿烂,重楼忍不住凑了过去:“是是是…”他亲吻飞蓬细密纤长的眼睫毛,叹道:“君子如玉,温润而泽,君子如水,利物不净…你通通做到了,自然得道多助。”

    飞蓬大大方方地坐在木床上,含着笑意任由重楼坐近了亲吻自己。直到眉眼间涌上几缕分外明显的性感绯色,才重拾理智地按向衣内那只一点都不老实的手腕,低吟道:“不…不行…明天就…不能在这里…”

    “哼!”重楼游走在飞蓬身上的手指灵巧拨弄,躲过焦急想阻挠的手掌,顺势捏了一把劲瘦有力的腰肢:“我支持你归支持,等回去了…”

    他环住被揉捏一下腰就软了一半的爱侣,手指不轻不重地连续敲打脊椎与尾骨,惊起一连串抽泣般的闷呻低喘,才用嘴唇含住晶莹中透着晕红的耳垂微微吸吮,似笑非笑道:“我再跟你好好算算,你到底多不顾惜自己的账!”

    敏感点被快速侵袭个遍,飞蓬几乎整个人都酥了:“够…够了…”他伏在重楼怀里发着颤,连原本想要解救自己不被轻薄的手被扣住,都未能及时发觉。

    重楼听见飞蓬的嗓音像是蜂蜜滴出瓶盖,在瓶封边拖延出黏腻的尾巴,湿乎软腻极了,却还坚持最后的底线:“只要待会儿…一切顺利…我陪你多久…都行…”

    得到完美答复的重楼挑了挑眉,湿漉漉的手指转而抚上飞蓬的嘴唇,俯身将人压在了木床上:“一言为定。”他重重掠夺飞蓬的呼吸,直到人脸色坨红、眸光涣散,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重楼将飞蓬凌乱披散的青丝重新捋直,在爱侣找回理智的嗔怒瞪视下勾起唇角,施施然坐直了腰背:“时间不早了。”

    已经能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飞蓬狠狠瞪重楼一眼,低头飞速整理起自己的仪容来。

    片刻后,门开了。

    “飞蓬将军,请。”两位神官躬身。

    他们身后,跟着一对同样被禁制的神魔:“将军、魔尊/飞蓬将军、尊上!”

    对于溪风、水碧的出现,飞蓬一点也不意外。

    幽都神狱设下严惩阵法多年,触犯‘神魔不得相恋’天规而主动受罚者,开始只有自己,其后就是水碧和溪风。既然他们来了这里,自然不会错过这场审判。

    “嗯,一起走吧。”飞蓬唇畔浮现真切的微笑,对夫妻俩点点头,神色淡定地看向两位默不作声的神官,温声道:“有劳带路。”他说着,握住了重楼伸来的手掌。

    神官们权当没看见,只恭恭敬敬地对神将行了一礼,就转身走向直达庭审现场的传送阵。

    传送阵的光熄灭时,飞蓬与重楼手拉手出现在了被审判的席位上,水碧和溪风站在他们身后。

    原告一方人数不少,站在不远处,脸上写满了肃穆和谨慎,身体不正常地僵直着后背,看也不敢看飞蓬一眼。

    知情者倒是对他们很理解,若是你好心为族内领导层提个建议,结果被领导层通知,你起诉了最高领导,记得某某日出庭,而那个领导威望极高、人品极佳,你肯定也不会比他们好上多少的。

    而这在一条线上的两席正对面,一众神族长老们坐成了一排,神色一个比一个严肃。

    三方构成的三角形再外圈,则是圆环形状的一阶阶座位,黑压压的全部坐满了。

    重楼抬眸轻轻扫过去一瞥,心中不免哼笑。

    神界这种公诉从来盛大,现场由涉及到的各方派出代表,本身还留存晶石影像作为审案卷宗。有些特别重要的案件,更为了表明公平公正,以水镜方式在神树下层的广场进行实时播报,还会邀请“恰好”在神界的外宾前来作证,好后期对外散播神界的好名声。

    此次,便是如此了。

    “神将飞蓬,被指控罪名如下。”羲和公事公办状地宣报着:“一,触犯‘神魔不得相恋’天规,使各界流言喧嚣、累及神族声誉;二,神魔大战期间怠忽职守,致使神界一败涂地;三,战败被擒后泄露军情,损害神族利益。”

    飞蓬唇角的笑容丝毫不变,重楼却是险些气笑了。

    还好常曦快速接口,将那封承天主笔的所谓举报信,公示在半空中放大了字迹:“其一,为族人实名举报,相关报告如下。”

    其后,她顿口不言,羲和又接了下去,淡声道:“其二、其三,为匿名举报,来源未知。”

    相关的举报信也被同样放大公示,附带了不知道谁从哪里弄来的影像,是神魔大战时间段内,飞蓬在鬼界与友同饮和宣布闭关的先后远景,以及魔尊麾下部众追杀在魔界鏖战的战士们的远景。

    “女武神水碧,被指控罪名为触犯‘神魔不得相恋’天规,与魔将溪风私奔逃逸。证据确凿,有浮空岛为证。”说完这些,两位负责天规戒律的神族长老不再吭声了。

    总掌这次审判的刑罚之神蓐收站起了身,沉声道:“现由被公诉方辩驳。”

    溪风、水碧就算了,可神将飞蓬那后两项罪名,简直是明晃晃的诬陷,倒是证据挺像模像样。旁听作证的观众们有人气不打一处来,这自然是神族本族的观者;也有外族之人冷静分析,猜测到底多少人搀和了进来,趁此机会联手陷害神将。

    “等等!”可飞蓬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叫停了。

    作为主审的羲和、常曦和蓐收放眼望去,心里“啧”了一声。

    “等一等!”提出异议的是魔界长老骄虫,他一脸费解地举手,纳闷地问道:“这‘战败被擒后泄露军情,损害神族利益’的说法是怎么来的?虽说我挺高兴诸位高估我的能力,但本长老和魔尊确实什么都没问出来啊!”

    骄虫?!你在干什么啊,骄虫?!始作俑者重楼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骄虫以本心发誓记忆为真之后,把自己干的“公事”通通放出来。他被迫回顾起自己那天对飞蓬残忍逼供的全过程,心里抽疼不已。

    似乎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飞蓬悄然握紧了重楼想要挣脱的手。

    半空中,随着一幕幕场景地释放,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重楼、飞蓬身上,既惊且骇。

    “神将,得罪了。”

    “成王败寇,本将知道。”

    蛊虫蜂拥而至、撕咬神体乃至魂魄,可神将将惨叫声关在了自己的喉管里,唯独那握成拳头的手掌、陷入rou里的指甲,对外暴露出他的痛苦。

    但这还不是全部,紧随其后来自魔尊的搜魂才是更强大的打击。谁都能从影像里看见,那被魔尊桎梏在掌中的白皙脖颈濒死般地挣扎颤动,热汗一滴滴溢出,而神将痛到极点,也还是一声不吭。

    就连辅助搜魂的骄虫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可魔尊重楼只传出一股灵气,重塑神将飞蓬的身体,便垂下眸松开手,语气极淡地下令:“骄虫,换一种蛊虫。”

    “好。”骄虫揉了揉额角,瞥了一眼身边不动声色的魔尊,眼底滑过一丝不忍,但还是挥了挥手,让另一种更狰狞的蛊虫一拥而上,黑云般淹没了神将:“继续。”

    这一回,神将似是痛极了,双手握紧着青筋贲张、不停颤抖,被蛊虫撑起一个个黑包的皮肤恢复平坦,但内中向外传出巨大的撕咬声。

    一群观众的脸色全变白了,忍不住用或震惊或畏惧或难以置信的目光瞪向被审判的席位。

    影像不断往外传出的内部器官被撕裂、啃噬、吮吸的声音中,魔尊重楼无意识松开爱侣的手,抿紧嘴唇低下了头。

    神将飞蓬的姿态倒是和影像里一模一样,只是那端庄到几近于傲慢的强者姿态,这次是以微笑的样子显现,而非在刑架上挺直腰背、咬住嘴唇,什么哀嚎惨哼都从未流出。

    但所有人都看见,那双没被水雾遮掩的蓝瞳和画面中实质一样,充盈毫无情绪波动的淡然。一如昔日无声而冷凝的对峙里,就算时刻被折磨魂魄、吸食鲜血、啃噬骨rou、消损生命,也硬生生把骄虫逼到连换数种蛊虫都一无所获的无畏无惧、毫无破绽。

    站在重楼、飞蓬身后的溪风面色发白,水碧则克制不住地握紧了拳头。若非溪风一只手死扣着她的手腕,她会忍不住一拳砸向重楼后背。

    影像里,折腾许久的骄虫也没辙了。

    “重楼,你看见什么有用的情报没?”

    “没,只知道太子长琴所用是殒神秘法变种;来魔界之人皆为玉衡军活动名额的拥有者,以自愿为第一前提,自定目标,只杀一人立即撤退,战果不强求。”

    “他们是自愿留下来听从长琴指挥的。”

    “多年同袍情谊,一腔热血未冷。不愧曾经是玉衡军的人。”

    “我记得,玉衡军活动名额,几乎全是神将教导?”

    “是。”神将突然露出一个从容的、宁静的微笑,声音清冷沉定地开口:“本将准他们自由出入神界,此次行动也确实全凭自愿、无有指挥。”

    他甚至在这种境地里,依然能嘴角微扬、笑容清浅,状似回答、其实挑衅:“至于名单,自是无可奉告。”

    被激怒的魔尊眯了眯眼睛,唇角绽放一个相似极了的微笑,还为神色从容坦荡的神将理了理凌乱不堪的青丝,动作温柔地避开伤口,唯独命令残酷狠毒极了:“骄虫,还有几种蛊虫,全用了。”

    重楼!九天几个握紧了笔杆,险些要投掷出去狠狠砸向重楼。如果不是发现观众席的族人们大有这个趋势,必须立刻阻止的话。

    其实,他们几个谁放在外头,都能被称赞一句学究天人,自然认得出迄今为止被骄虫用过的全部蛊虫,也心知肚明换了他们中任何一个,被如此逼供都会撑不住地招了。

    这个道理,在场所有天级九重和元老级别,也都知晓和肯定,便也更慨叹飞蓬对神界的忠义、对自己的狠绝。

    “公私分明,应尽之义。”飞蓬忽然开口,全然不在意自影像里的自己神体一次次被吃光、再一次次被恢复,回眸看向气得浑身发抖的前副手水碧,带着点安抚意味地摸了摸她的头。

    刚把苦劝她冷静的溪风挣开,水碧微微一怔,恍惚间有一种梦回少女时代,为神将座下弟子学这学那,好在战场上和溪风争锋相对、从不示弱的错觉。

    见她冷静下来,飞蓬又偏过头,瞧向控制不住情绪想要动手的族人们。他竟轻轻地笑了一声,淡然劝慰道:“我亦然,诸位不必挂怀。”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沉寂,神族们的sao动完全停滞了,唯独影像里骄虫的声音还在空寂中回荡:“够了。问不出来,就别白费劲了。”

    最后的一幕,是骄虫远远吸出锥心钉,神将坠落了下来。

    直到此刻,魔尊才显露出唯一的在意——他猛然冲上去,半跪着接住快要倒地的人,立即用灵气治愈伤口,那双平素有力的双臂在发抖。

    现实中,重楼一直低头不语,除了飞蓬和溪风,没人注意到他握拳的力道绝对已令指甲扎破了手心。

    让溪风有点安慰的是,原本放任重楼松手的飞蓬察觉到了,立即背后出掌去掰重楼的拳头。无果后,他干脆狠狠掐了一下爱人手背上的软rou。

    吃痛的重楼下意识手一抖,被飞蓬趁虚而入地重新扣住五指、插进指缝,心满意足地握紧了。

    “喏,就是这样!”骄虫状若没察觉到观众席的气氛有多凝滞僵硬,仿佛苦恼地说道:“本长老和魔尊什么都没问出来!我真的……几十万年都没见过神将这么硬的骨头,他……”

    羲和颤声打断了飞蓬好友的发言:“够了,第三项罪名不成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声音变回原本的从容平静。可惜未果,反而有点喑哑,听起来仿佛带了轻微的、难以察觉的泣音:“还有异议者,可以现场提出,或通过神树下层广场上的阵法传递,限时照常为一个时辰。”

    “羲和长老,你大概要再加一个时辰才对。”嬴政敛起烦乱的心绪,将复杂的目光从重楼、飞蓬身上收回,沉声说道:“关于神将的第二项罪名,我颇有异议。他轮回多次皆在鬼界,神魔大战同样有所布置,从未有过懈怠,我鬼界有人证物证!”

    他先以天道名义起誓所说皆真,当庭并未提及飞蓬和朋友饮酒之事,只围绕飞蓬的布局去说,还罗列了一系列明证。

    包括但不限于鬼帝酆都请神将飞蓬教导自己,而飞蓬将所会兵法总结成著作、推导各种类型的新型战阵,交给嬴政抄写后让他以讨教为由前去神界找轩辕氏,并提醒嬴政大大方方前去,无需遮遮掩掩,令鬼族、冥族知晓而不起疑心,实打实完成了一次灯下黑。

    嬴政甚至显出一个影像,是飞蓬将水晶透亮的玉石塞到后土手里,那是飞蓬请烛龙出手相助神界的代价。

    “你持此物进入本将树屋,青穹风神珠在我下界前被放在那里了。里头有本将于混沌所得的全部,纵然强如先天生灵,也不可能不动心!”

    “飞蓬…你破费了。”

    “本将虽被贬谪,但神将之位尚在,不是吗?”

    再之后,是嬴政在神界与轩辕氏达成协议的场景。神界通过谈判,每百年从鬼界带走几位人间帝王将相之属,而神将新收的弟子姜维,正将以这样的身份去神界历练。

    无人不知,姜维乃至那些王侯将帅参与神魔大战,正是远在鬼界的飞蓬仍为神界尽心尽力的表现。

    私心者为神将罗列的第二项罪名,至此彻底沦为无稽之谈。

    “这协议一直都没有停过。”嬴政关了影像,却火上浇油地多说了几句:“除此之外,神魔大战彻底爆发前,神将飞蓬曾在鬼界府邸,向玉衡军活动名额的战士写信。这就是后来,在魔界鏖战的那些神族战士们的由来。”

    在现场所有人若有所思的表情中,他淡淡道:“神将失踪前后,我曾在鬼界为他接待过几个。他们写下遗言、留下信笺,此番我越俎代庖地引为证据,待事后自会道歉。”

    飞蓬一怔,嬴政已将带来的信纸铺开,把字迹放大在半空中,平静之极地说道:“还请诸位神族长老们比对一下,是否确实为神将飞蓬字迹。”

    这回,连重楼都抬头全神贯注去看。他搜魂时的确得知了此事,但还没细致到每一封信都有。

    结果,飞蓬在信上真的一句命令式的语句都没有!明明时隔多年,他却清晰地记得每个名额的得主是什么性格、属性、脾气。只见每封信的字句都不同,但不变的是温和的鼓励、合适的建议、委婉的请求,还根据不同的人给出不同却绝对适用的秘法。

    那字里行间,写满了以自愿为前提、以自保为重点,飞蓬甚至明确告诉他们,如果真去魔界,只要杀掉一个目标就即刻撤离,什么战果都不强求。

    何谓士为知己者死?如是而已。

    水碧捏紧的拳头早已松开,她无比感慨地露出一抹笑容,心头莫名有点遗憾。若自己如长琴那样留在神界,而今又会如何呢?

    溪风悄悄揽住她的肩膀,把自己往妻子的方向靠了靠。

    算了,有舍有得,选择不能再回头,做神不能太贪心。水碧无声叹了口气,重新握住了溪风的手。

    “综上所述,我对神将的第二项罪名不予赞同。”嬴政坐了下去,神态悠然,大局已定。

    所有人都很安静,重楼反手扣紧飞蓬想要躲闪的手掌,令本就牢牢相扣十指不曾分离。瞧着飞蓬赧然低头的样子,他血眸中有骄傲流转。

    “字迹核对无误,限时增加为两个时辰。”常曦拍了拍羲和颤抖的肩膀,她明白同伴现在大概彻底哑了嗓子,就接过话茬道:“诸位在现场或不在现场之人,可以通过先前公布的渠道提出异议了。”

    呵,她等着看那些污蔑陷害飞蓬的人,还能弄出什么搬石头砸自己脚的笑话来!想到这里,常曦又道:“第一项罪名,请被公诉方辩驳。”

    总算轮到自己了。飞蓬暗叹一声,正欲清一清嗓子好说话,又听见了叫停。

    “等等,这项罪名哪来的?”说话的正是魔界神女瑶姬,她从怀里摸出了一份以魔尊重楼的名义下发的通知,上面写明了退位日期和前因后果,被放大到所有人都能看见。

    这下子,全场除了早就知情的人,集体陷入了呆滞。

    “魔尊不日退位,不复魔族。”瑶姬正色道:“何来触犯‘神魔不得相恋’天规的说法?”

    所以,魔尊真是为了不再继续立场冲突,半点折扣都不打地接受天道下发的任务,来了个壮士断腕?!观众们面面相觑,再看魔尊重楼悠悠然地勾唇,一派欣然之状,一时间无言以对。

    本该自辩却从头到尾没来及说话的飞蓬:“……”他垂眸红着耳尖心想,我这趟是不是白来了?

    “我也有话要说!”水碧用事实给了他证明,她挺直了腰背:“我族律法里,触犯‘神魔不得相恋’天规,当受严惩。且另有律法,叛族者开除神籍。将军原在下界轮回前,就已主动受神狱严惩。我受教于将军,亦与溪风主动前往受罚,按律神籍除名,无权留于神界。”

    女武神放出飞蓬当年孤身受罚与自己和溪风受惩的影像,却只为了飞蓬厉声反驳:“再加上魔尊即将退位一事,何来将军触犯‘神魔不得相恋’天规,使各界流言喧嚣、累及神族声誉私奔逃逸之说?!”

    溪风非常冷静地踏前一步,明面上逼迫神族高层,实际上将背地里罗列罪名陷害飞蓬之人逼上了绝路:“正是如此,烦请羲和长老、常曦长老亲去神狱提取证据,还飞蓬将军一个清白!”

    “羲和、常曦。”刑罚之神蓐收目光连闪,断言道:“有劳你们跑一趟吧。”

    羲和、常曦离开了庭审现场,而就在此刻,真有人提出了异议,以远程传送为手段,竟没被任何人察觉到来源是哪里。

    那是一枚晶石,从高空落入神树下层广场,砸在了传递证据的阵法上,到达现场时直接打开,令几行质疑之语飘荡在半空中——

    “天道混乱,无法制约先天生灵。那有何能证明,神将飞蓬战败被魔尊重楼生擒,不是因为私情而关键时刻手软?”

    “天道有限,无法镇压三皇境界。那有何能证明,神将飞蓬破解封印逃出生天时,没有因为私情而关键时刻手软?”

    重楼脸色当即一黑,作为当事人想要自辩,应对天道发誓。可这两句质疑的前提很严苛、很准确,将先天生灵乃至三皇境界有办法克制天道的事实提出,彻底把他和飞蓬的后路给堵了。

    只能搜魂,飞蓬也快速得出了结论,心头陡然生出被冒犯的怒火。他的指尖有一瞬间的颤动,却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了愤意。

    “本君可以证明。”妖君瑾宸突然站了起来:“这是辩驳的两项证据,污蔑不会成真,陷害亦不会成功!”

    重楼、飞蓬错愕地望了过去,溪风、水碧更是瞪大了眼睛。

    “众所周知,本君和魔尊不睦,不会为他说话…”他昳丽的脸庞先是露出一丝自嘲,而后化为森然与肃穆:“且我只是元老境界,受天道限制。今时今日,我以天道起誓,当庭所说、所显皆为真实!”

    妖君瑾宸当众引出了两份记忆。

    一是他截杀太子长琴,没让这位飞蓬钦定的统帅在神魔大战前回归神界的画面。

    混战中,瑾宸承认,自己是怕魔尊趁妖皇不在,找借口对他下杀手,方破坏神界计划,为魔界先赢一局。但他亦有所套话,结果巧合得知,神将飞蓬因贬谪轮回被天帝封印,本身灵力始终无法动用,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二是神将飞蓬上一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味以力压人,大事不可成,反会墙倒众人推”、下一句“便如今时今日,你与我”,直接一剑刺破魔界秘境,将魔尊重楼一剑穿心的画面。

    那可真是,半点也没有手下留情的心软迹象!

    “那神将想如何?”

    “不如何。魔尊解天诛之危在先,便让他写下帝王道反卷,归还各界气运。兵家之事,到此为止,如何?”

    “神将所言甚是。”几位界主继承人或族群领袖要么出言赞同,要么点头同意,达成了一致。

    可就在局中人都以为大局已定时,魔尊竟选择了再刚烈不过的拒绝。

    “呵,等等,本座可没答应。至于神将下一句,让本座交出恶念本源,就更算了吧。”

    “哦?”

    “本座不受威胁,而各界所有统治者一起疗伤,才是本座觉得最好的结果。”

    魔尊重楼悍然爆炸才得手、还对他有大用的恶念本源,近在咫尺的神将来不及阻止,同几位战友一起被卷入了空间裂缝。

    “那一战本是我等想救神将,再请他帮忙。”妖君瑾宸关闭影像,面上是波澜不惊的冷淡,仿佛没有受到四面八方、神色各异的注目:“最后却是神将自行脱困,出手重伤了魔尊,我等并未对他有所帮助。”

    钟鼓、嬴政、女魃皆在现场,闻言都举起手,佐证妖君此言为真:“正是。”

    没想到瑾宸作为自己的情敌,竟也会助一臂之力,重楼心中五味俱陈,倒也完全不在意瑾宸昔日的恶意揣测了。或者说,他自己都觉得瑾宸没猜错。重楼只定了定神,轻飘飘扫了赤霄、骄虫和瑶姬一眼。

    他们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暗地里通知青竹等擅长情报的魔将,迅速去查污蔑陷害、恶意质疑飞蓬之人的下落。

    常曦、羲和回来时,本身的神色就略微妙,发觉庭审现场气氛更微妙,不禁看向蓐收。

    蓐收轻轻扬了一下嘴角,又飞快地抿了下去,淡淡道:“可有结果?”

    “有。”羲和将自阵法导出的卷宗晶石放出,从飞蓬到溪风水碧的受罚模样尽数显现,倒是和水碧先前所放一模一样,只是视角更为扩大,一看就知是阵法自动录制而来。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溪风、水碧彼此搀扶着离开后,影像还没结束,反而一道熟悉的血影出现了。

    “嗯,还多收获了一份。”常曦不顾从观众席到原告席一致的震惊,一本正经地用揣测口吻问道:“魔尊,你是不是觉得严惩该以实力划分,才费劲把陛下设置的阵法强度加大之后,再去接受雷罚?不过,还是谢谢你记得事后把阵法改回来。”

    飞蓬猛然转头,又是气又是感动:“你!”

    “同担当共患难,应尽之意,我倒遗憾知道太迟。”重楼语气微微含笑,又对常曦点了点头:“长老猜测无误。至于恢复原样,更是我应该做的。”

    费尽心思陷害飞蓬,结果飞蓬威望不降反升,和重楼的感情还越发巩固,幕后黑手们怕是要气吐血。瑾宸看着重楼、飞蓬,心底滋味难明,但又清晰觉得有一块石头被扳开了。他很清楚,换了自己,是绝对想不到明明不是神族也该照样去神狱受罚,就为了和道侣共担罪责的。

    飞蓬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了少顷,才从重楼身上移开视线,微笑道:“依照我族规则,争执不下时,当延时一日再待证据。”

    虽然现在完全算不上争执不下,但多给一天时间,也不见得是坏事。在自辩上从头到尾插不上话,飞蓬姿态洒然地向案台靠去,风趣一笑道:“若还有人心怀质疑,烦请尽快吧,本将和道侣在此等着。”

    接下来等待的这一日,重楼和飞蓬心情很不错,至于界外心怀恨意的敌人是如何诅咒他们乃至瑾宸等一众作证之人的,他们自然不会在意。

    一日后,在全场寂静的敬服中,无新异议需要处理的神族长老们,对庭审达成了高度一致。

    蓐收当众宣判:“经当庭辩驳,神将飞蓬、女武神水碧罪名不成立,现无罪释放。”

    战战兢兢了好半天的“原告方”见他们等于走了个过场,至少截止现在没有被任何人迁怒,不禁松了口气,正欲在承天的带领下走出席位。

    “好,本将也宣布一事。”飞蓬叩敲了一下面前的案台,他话语里含着笑意,看向承天等人。

    承天的脚步一顿,连带着其他人也乖乖往里退缩,站回了原本的位置:“是,将军。”

    “那份报告,你们分析的很细致,论据论点也全面,很适合负责我族律法。”飞蓬的嘴角勾了起来:“羲和、常曦,把他们平调到你们麾下,安排适合的职位,日后一切升迁按规矩来。”

    承天等人只是一愣,便明白了过来,纷纷大喜道谢:“谢将军!”

    诸位神界长老亦是了然,常曦与羲和失笑点头:“好,你们就现在随我们走吧。”

    各界观众暗自咂舌,虽然只是走过场,但他们的行为某种意义上确实是越轨冒犯,也就神将能这般大度,甚至为防他们被自己的狂热簇拥者打击报复,专门给调职到人少权大的部门去。

    确定已无后顾之忧,飞蓬与重楼并肩离开庭审现场,先回了树屋。

    瑶姬几人微笑着找上无事的几位神族高层,继续为飞蓬、重楼的结契大典争论了起来。

    ·

    神树树屋

    重楼和飞蓬用过膳食,相拥泡在泉池里,被温热的灵水舒服得昏昏欲睡。

    “飞蓬…”重楼点了点飞蓬的鼻梁。

    “嗯?”飞蓬的眼皮子颤了颤,耳尖轻轻一抖。

    重楼看得心痒难耐,却还是暂且忍住了:“太子长琴今天没出庭,你果然是派他率领玉衡军,去迎玉衡军活动名额的那些战士背后宗派来神界了吧?”

    “你都猜到了,还问我…”飞蓬打了个哈欠,往重楼的胸口埋了埋脸。

    重楼嘴角轻扬:“哼,我收拾东西去神狱找你时,是猜到了,所以下令让血覆去帮了个小忙。”

    “什么?”飞蓬一个激灵,猛地睁大了蓝眸。

    太子长琴带领那些在魔界鏖战多时的战士们回神界后,他确实给了这个任务,重楼的猜测并无错漏。飞蓬当然不是不信爱侣会帮自己,可他实在有一种莫名的尴尬——确认关系迄今,婚契还没正式缔结,重楼已经跑前跑后地付出太多。

    譬如安置天魔族,譬如一起来神狱,再譬如瞒着自己去神狱受罚。前者为他解决后顾之忧;后者打消被通缉的神魔爱侣们仅存的侥幸心理,助他计划更顺利;最后一者更是让自己无言。

    但是,自己好像什么都没能为重楼做。于是,听见重楼“又”帮忙了,飞蓬不禁既欣喜又惭愧:“你这次…付出了什么?”

    “没,我只调动了血覆。”重楼勾了勾嘴角:“你派人接那些门派来神界,不肯定得新埋些灵脉、划拨些秘境,供他们落脚嘛。平时休战期间,血覆多负责维护魔界灵脉秘境,顺便为我采摘种植的天材地宝,都是熟练工了。他们肯定比玉衡做这事顺手,我就下了个调令。”

    他轻描淡写说道:“至于其他,我想太子长琴会安排好的,来帮忙的老朋友可不得好好招待?”

    飞蓬松了口气,但心头实在熨帖到guntang。人情债最难还,但他和重楼间的确不必计较那么多。

    一个温热轻柔的吻覆上嘴唇时,重楼照单全收了。随后,他把飞蓬抱起来上了床,塞进被褥里:“睡吧,这一个月在神狱可没真正休息过。”

    你确实挺煞风景的!飞蓬没忍住地翻了个白眼,但在重楼关切的目光中,还是乖乖收起了饱暖思yin欲的堕落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