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發

    方楚盛離開家後，兩人終於不再緊繃著身子了。

    餐桌上只剩下方楚陽邊嘴碎邊不甘情願地吃著無味的早飯，直到趙雪說：「你哥已經離開了，吃不下就別吃了，趕緊收拾收拾出門吧。」

    即便方楚盛已經不在這裡，趙雪依舊感覺周身環繞著窒息感，正好看著小兒子不甘情願的咀嚼，而她也想盡快離開這兒，出門透透氣，才如此說道。

    去迪士尼不用帶很多東西，即使如此趙雪後車廂仍舊快要塞滿行李，這是因為她特地為了小兒子的生日向公司請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假，因此行李裡面都是這幾天要換的乾淨衣物。

    方楚陽坐進副駕駛座上，很明顯地他此刻的面容與先前佈滿陰霾樣子相差甚遠，明朗歡快都寫在了他的表情和肢體中。

    兩個小時多的車程，不遠不近但也容易使人肚子發餓，尤其早餐沒吃幾口的方楚陽很快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咕嚕嚕”的聲音尷尬地從他乾扁的肚子裡發出來，然而他只是癟了癟嘴完全拉不下臉來和母親說他餓了。

    青春期的少年哪哪不強，就自尊心最強。

    趙雪握著方向盤發笑，道：「餓了吧？」

    方楚陽看著窗外乎閃而過的景色，沒有說話，他可不想承認。

    「餓了就吃點零食墊墊肚子。」趙雪說：「你可以跟你哥過不去，但千萬別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方楚陽輕哼了一聲，拉開面前的儲物盒，裡面滿滿的都是他愛的零食和飲料罐，他隨手拿起一包餅乾拆開來邊吃邊道：「哼…不用人教我也會去吃早餐，可早上他偏偏說了一嘴，這就導致我不想吃早餐了，怪他。」方楚陽嘴裡怪的那個“他”，就是自己的親生兄長方楚盛。

    趙雪希望倆兒子的感情可以融洽點，可又擋不住自己的偏心，這時她又難免的會去恨前夫把大兒子帶走，十四年的時間讓以前乖巧愛笑的大兒子變成了如今單調枯燥且缺乏共情的一個人。

    她開口道：「雖然你哥哥的性格非常討人不喜，但好歹把我們照顧得很好，況且你哥哥也比你爸爸好多了，不像他那樣整天酗酒對人拳打腳踢。」

    說起這個，趙雪腹部的痛感似乎又和回憶交雜在一起回到自己的身上。

    方楚陽看到母親抿著嘴，於是碰了碰她的肩膀說：「媽媽那都已經過去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咱們別再想那兩個人糟踐自己了。」

    自打方楚陽記事以來，他們母子倆過得日子可以說是窮困潦倒，是直到兩年前方楚盛回來並找到他們，他們才開始過得如此安穩順遂，可對於方楚陽來說這個人是陌生的而且突如其來的扭轉他們原本的生活，雖然一切是往好的去發展，但總害怕這人會讓母親對自己的愛被瓜分掉。

    方楚陽雖然不怕窮困吃苦，可他最怕母親離開自己，那對他來說就跟天塌下來一樣，是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