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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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给那三个刽子手用的迷香粉能让人昏睡八个时辰以上,但江月眠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领命办事的人久久不回去复命,必然会引起张永廉的怀疑,从而派人前去查探。 由此判断,她与青禾逃跑的时间也不足以八个时辰这么久,而且现在天色越来越黑,二人又不能弃官道走危险的丛林小道,否则遇上毒蛇猛兽也是大麻烦。但若走官道又很容易被追兵抓到,眼下的情势变得紧迫起来。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中途弃掉车厢共骑乘一匹马的二人发现不远处有座城镇。 “蜀地的村镇都设有码头。”江月眠一面示意青禾下马,一面道:“咱们混进镇子藏一晚,明早找船离开此地就安全多了。” 一旦顺江而下,知府的人就很难抓到人了。 脚踩到实地的青禾颇过意不去,“带着我是个拖累,若是……” “打住!”江月眠猜出他要说什么,“那我一开始不去救你岂不更省事。” “小僧多谢……” “等等。”她再次打断对方,“你现在不是和尚,改一下称呼行不行?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身份是不。” “小、我……知道了。” 江月眠满意地点点头,她将马头调转对准来的方向,摸着鬃毛小声说了句“对不住了”,而后用袖里剑不轻不重地刺了下马屁股。 那吃痛的马儿长嘶一声,后蹄一蹶便发疯般疾驰而去,不多时便不见踪影,只留一阵呛人的尘烟还在空中飞扬。 如今这世道能拉人拉货的畜生比人都金贵,能用得起毛驴都算是有钱人家了,更别说各方面都很优良的马匹,他俩若想低调首先就得舍弃这匹马。 方才伤了那马儿实属无奈之举,待它镇静下来一定会有眼馋之人给其包扎,还请马兄保重,莫要怪她缺德。 江月眠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一边拉着青禾向镇子奔去。 大概是紧邻江阳城的缘故,此镇虽不大但挺热闹。 二人进了镇子后,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路上的行人仍是不少,商铺亦是没有要打烊的意思。 因为青禾还穿着从别人那里扒来的衣裳,江月眠顾不上填饱肚子,先去成衣铺买了几身衣裳。好在本地的居民都有佩戴苗帽的风俗习惯,刚好方便了光头的青禾。 各自换上一身新的行头,二人这才去酒楼犒劳饥肠辘辘的肚子。 二楼靠窗的雅间,江月眠吃饭的时候也不忘盯着窗外瞧,打的就是一旦发现不对劲立马开溜的心思。 坐在她对面的青禾则十分局促,眼睛盯着桌子,手端着饭碗不停地往嘴里扒白米饭。 过了一会儿,江月眠发现他的不对劲,看了眼摆在他最近的两盘素菜,问道:“怎么不吃菜?” “吃的。”青禾说完便飞快去夹两筷子,而后继续扒拉白米饭。 江月眠眯着眼打量,时间越久对面的人肢体越僵硬,慢慢猜出个一二来。 她也换了身当地人常穿的便装。不同于汉族姑娘常穿的飘逸襦裙,她身上穿的上银衣和下百褶裙都是露出胳膊和腿的款式,穿在身上轻便清凉又倍显青春活泼。 而青禾穿的虽然只露出两条胳膊,腿上是条分腿长裤,但他还是不习惯如此开放的穿着打扮,所以眼睛都不知往哪里放,不光没胆子看对面的江月眠,连自己都觉得别扭不敢看。 “喂~”江月眠伸出腿,用脚尖抵着他的脚尖,“我想来想去,咱们伪装一下关系比较好,趁着这会儿功夫先互相交换一下口供,免得路上遇到行人问咱们时说漏了嘴。” 青禾收回脚,提议:“那我们以兄妹相称?” “不妥,咱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那就表兄妹。” “那还不如说是新婚夫妻。”江月眠笑得狡黠,“俗话说‘表哥表妹天生一对’,既然一对就直接扮演夫妻得了,免去很多不必要的解释。” “不可不可!”青禾吓得筷子都掉在了桌上,可否决之后见她脸色一跨显然是不高兴了,便小声嗫嚅道:“除了这个怎么都行......” 越说越心跳如雷,心虚又害怕,头跟个头芽菜似的恨不得垂到了胸口处。 人性本就夹杂恶劣心思,哪怕是江月眠做过不少仁心侠义之举,但不妨碍她偶尔想欺负下老实人。 她肃着脸,“啪”一下把筷子猛地置在桌上,吓得青禾肩膀一抖,身子本能地坐直像曾在白马寺上早课般等着首座训斥。 “不行。这个夫妻我们必须得当,因为......” 江月眠摸了摸吃得圆滚滚的肚皮,巧笑嫣然道:“人家怀了身孕,满打满算刚好是那晚在扬州破庙怀上的,你是孩子的爹。” “啊?!” 青禾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