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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烧水洗衣,有一次买了不少食材添入冰箱,程非池竟也没发现,也有可能是发现了没说。 如果是后者更好。 叶钦备受鼓舞,胆子便大了不少。某个没有戏的白天,他早早下了山,买食材的同时顺便在附近花店买了束花,大包小包地提上楼,进屋找了个花瓶插上,觉得这空旷冷清的屋里总算有了点家的样子。 程非池昨晚回来过,冰箱里的鸡蛋少了两个,壶里的水也只剩一半。叶钦小心翼翼将食材补上,扔在沙发上的外套叠好放在边上,卫生间的牙刷毛巾摆好,地板擦一遍,油烟机擦一遍,书柜擦一遍,能擦的地方统统擦了一遍。 有技术性的活儿叶钦干不了,纯靠体力和耐心的他还凑合。两人同居那会儿这些事都是程非池干,这些年他一个人住,生活常识也积累了不少,边擦边想走之前给程非池煎个鸡蛋。 到时候他人跑了,程非池拿他没办法,不忍心浪费食物,只好吃掉。 叶钦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做完这些,溜达一圈实在没什么可做的了,洗手准备走。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滴”一声响,有人打开门进来。 叶钦以为是程非池回来了,吓得背脊发凉的同时忍不住往门口看,对上有两面之缘的女孩,两人俱是一愣。 颜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叶钦。 她给程非池打电话说有东西要给他,程非池说在工作不方便,她就自告奋勇说给他送到易家,程非池说他最近不住那儿,颜虹立刻猜到他这阵子应该住在花园酒店的套房里。 她没告诉程非池自己要来,上楼也未经过任何人的同意,酒店工作人员认识她,一路畅通无阻地把她送到楼上。房间密码是猜的,之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她偷看过程非池的手机密码,果然跟门锁密码一致。 碰上叶钦的震惊让她险些乱了方寸,不过她还是很快调整好情绪,淡定自若地抱着东西进门,仿佛没看见叶钦,将包包袋袋一股脑都放在桌上,瞧见那束一看就知道不是程非池买的花,不屑地哼笑一声。 叶钦跟颜虹打过一次交道,只觉得是个直率骄纵的千金小姐,挑衅的语言也是宣示主权,谈不上过分,便没打算理会她,洗了手把身上的围裙摘了,到玄关换鞋准备走。 颜虹先出声喊住他:“你来这儿干什么?” 叶钦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想说:“还东西。” 颜虹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花,像在确认他的话是否属实,而后命令般地说:“以后别来了。” 叶钦直起身体与她对视,说:“他不让我来,我就不来。” “他”指的是房主程非池,叶钦尽量让自己说得理直气壮。 先前以为颜虹如她自己所说是程非池的未婚妻,他也不是没有踌躇。再投契合拍也都是过去的事了,如果程非池真的有了现任并且过得幸福,他会劝服自己放手。 可是以他对程非池的了解,以及先前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女孩连他的女朋友都不是,这样便没什么顾虑了,他还是有争取的资格。 况且程非池本人都没有阻止。 听了叶钦的不慌不忙的回复,颜虹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很难看,随后不知想起了什么,扬起一边嘴角,抬高下巴,说:“你和他是高中同学吧?据我所知他是高二转校去的首都六中,那你们俩认识超过两年吗?” 叶钦愣了下,一时没明白她问这个的意义。 “他在美国五年,我在他身边四年。”颜虹顿了顿,又收起笑容,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你知道他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叶钦再次愣住。 这五年是他和程非池之间的盲区,是一条从中间断开的河,一堵墙高高立在当中,这头的水流不进那头。重逢后,他们也没有互相跟对方提过这五年里发生的任何事,只能凭借想象和推测描绘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当年还在世的母亲罗秋绫也曾想趁还有能力将他送出国,叶钦想,易家有钱有权,想必程非池的海外求学的生活不会太辛苦,至少没有他在国内过得艰难。 “他很聪明,学习也好,那帮二代都在外面泡夜店打牌喝酒的时候,只有他在认真念书,他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在五年内完成本硕连读的。”说起叶钦不知道的事,颜虹语气中不由得带了一些骄傲,“他每次得到教授夸奖,每次获得奖学金,我都坐在下面看着,所有人都为他鼓掌。” 叶钦眨了一下眼睛,似乎也看到了那个摆脱束缚,意气风发的程非池。 从前他就觉得程非池不该待在六中那样平平无奇的学校,不该奔波在无穷无尽的打工路上,更不该上C大那样普通的大学。 他连看到程非池的手伸进污水中都会觉得违和,当时不明所以,许久之后才琢磨出来,他打一开始就对程非池另眼相待,觉得他是特别的,跟以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他天生就该坐在高处,而不是为俗事所累,为背负着不该由他承担的重量弯腰低头。 听颜虹说这些,叶钦心中稍有宽慰,至少程非池最后选择了前程,没有为他放弃更多重要的东西。 颜虹接着道:“可是,他从来没有为取得的成绩感到哪怕一丁点自豪,或者说,他一点都不开心。” 叶钦眼皮一颤,刚放松些许的心情瞬间紧绷,尤其是听到最后两个字。 “你知道别人在背后怎么说他吗?私生子什么的都算好听的,因为他不愿意改姓,平时又洁身自好不与他们混在一处花天酒地,他们都说他是易家买来帮着处理家务的小厮。他的继母,也就是易家现在的女主人,三番五次飞过来,借着看他的名义在学校散布谣言,难听的话连他的导师都听了一耳朵,有次期末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他要不要先回去处理完家事再回来继续念书。” “最过分的一次,他的继母骗他说他母亲病危,又冻了他的卡不让他买机票回国,他问别的留学生借钱,被那帮人指着鼻子耻笑野种,问他毕了业是不是要去给易家的真少爷当马骑。” 听到这里,叶钦嘴唇上下开合,无意识地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也攥起拳头,睁大的眼睛里写满慌乱无措。 颜虹看到他的反应,忽而又笑了:“没想到吧?他那样的人,竟然能受得了那样的侮辱。他分明不是会为了金钱和权力折腰的人啊。” 这回停顿的时间比刚才的都要长。 半晌后,颜虹舒了一口气,脸上恢复胜券在握的表情:“所以,我是唯一一个能帮他在易家站稳的人,而你——” 她的目光掠过桌上那捧向日葵,转而看向叶钦,高傲的目光中带着怜悯,“只会拖累他,破坏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切,把他重新拖回泥淖里。” 这天程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