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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什么?”说完还是打开了电视,只是声音放得很轻,来回切换的画面让这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正常些。 “我不该强求任何人,你原本就没有要帮我的义务,”林泽边说边将银针从顾钧的膝盖窝处拔出,“我已经打算离开云城了。” “去哪?”顾钧腿上还扎着针,就半抬起身看向正蹲在他腿边仔细替他做针灸的林泽,“省城?我可以送你去。” 膝关节处刺痛了下,林泽忙收了劲,细长微凉的手指在针扎的地方轻轻地揉了揉,顾钧心底无故地泛起一股怒气,看着林泽的眼神都冷了几分,说出的话更是冷。 “你在我这里还想用什么样计策?激将法?欲擒故纵?林泽,这样你不累吗?” 按在膝盖处的手指蓦地收紧,银针扎的地方渗出了血珠,顾钧默不吭声忍着。 手指上的力量缓缓松开,林泽一根一根地将银针从顾钧腿上拔出,有条不紊地用酒精棉花一根一根地消毒人,然后再一一放回针灸药箱中。 顾钧依旧没有出声,只是从半起的姿势改成了彻底坐起,安静地很有耐心地瞧着林泽收拾他的药箱。 终于都收拾完了,林泽将药箱轻轻地盖上,手停在了药箱上,就蹲在那,大拇指缓缓地一下一下地摸着药箱的锁扣,就像一个茫然失措迷路的小兽,这药箱已是他唯一的亲近和依靠。 第47章 Chapter 047 47.高楼上风有些凉 京城, 顾家。 顾家家主顾聿城正在书房里和大儿子顾谦视频通话,顾谦入仕之后,基本上一年回一趟家, 平时也就靠视频能见个面了。 顾谦长得像顾聿城的前妻,顾钧则更像他顾聿城, 兄弟俩都是大高个,但从五官上来讲顾谦偏精致柔和些, 而顾钧则是英挺帅气感觉更强烈些,顾钧走在大街上基本不会有人误会他是南方人, 而顾谦却不同,眉目之间温润儒雅气质常常能掩盖住他眼眸中杀伐决断时的凌厉之气。 三十六岁的顾副市长至今还未成家,实在是条件太过优秀,世家子弟、哈佛高材生再加上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市级领导的位置, 当地想要牵线的人都觉得有些高攀不上, 而京城里可门当户对的世家公主又有几个愿意跟着顾谦来回奔波的?这样一来二去顾谦就成了钻石级别的单身贵族了。 四年前顾谦就已是副市长级别,如今也到了动一动位置的时候了, 组织部已找他谈过两次话, 两种可能性,一是调往同级别的他市做一把手,二是在原市将副市长前面的副去掉。 父子俩的意见都是前往他市做一把手, 虽然空降过去,开始会比较艰难,但在同一个地方待久了弊病更多,尤其是顾家的根基在京城, 难保不会有人背后会做小动作,到时扯进地方上的拉帮结派斗争就极其不明智了,也很难说清。 况且他即将上任的青州虽目前不如他现在所在的江州繁华,但青州毗邻京城。 顾谦和父亲顾聿城对话时神情也是淡淡的,虽然收敛了些上位者的威压之气,但也真感觉不出这对父子之间有多亲密的感觉。 看着视频中俊秀儒雅却清冷淡然的儿子,顾聿城心里颇不是滋味,两个儿子,没一个省心的,而他这个做父亲的好像也真做的不怎么成功,起码和顾家的家业相比,父亲这个职业他顾聿城挺失败。 顾谦从不和家里谈论他自己的私事,除了工作上涉及顾家利益的,他会主动和父亲顾聿城商量,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将是下一任的顾家家主,至于其他的事,顾谦一律缄口不言。 顾聿城有时真挺后悔的,顾钧母子的事情哪怕是早几年或者晚几年再让顾谦知道,应该也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恰恰是顾谦八岁时正是对许多事半懂不懂且容易偏激的年龄,失去母亲本就让顾谦缺失了许多温暖和安全感,突然又让他得知父亲在外还有一个孩子时,顾谦的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他以死威胁父亲,最后虽然成功了,但背叛的感觉却从未消失。 等到后来慢慢长大了,顾谦睁一眼闭一眼地接受了顾钧母子的回归,但那也是基于他大多数时间是远离顾家的,更不用时时看到那个侵占了他母亲位置的女人。 顾钧进入顾谦的视线,还是顾钧读高二的那年春节,二十六岁的顾谦那时已从美国留学归来,直接通过人才特聘进入了江州财政局经管处任职,江州是第一批设立对外贸易区的沿海开放城市,经济地位不容小觑。 顾谦做得很出色,他是那种只要他想做就必须要做到完美的人,很快他这个空降的海归就在江州站稳了脚跟,这一点让顾家上下都非常满意且自豪,许多条件差不多的世家子弟有几个不是通过家族运作进入体系的?可顾谦却是凭自己的实力没有借助顾家半分影响,他入职之前江州负责引进人才的主管压根不清楚眼前这人的家世背景,直到通过面试后需要填写详细资料才发现顾聿城这个名字有些眼熟,去查了下,才知道自己貌似招揽了一位太子爷。 既然在国内,春节再不回家就说不过去了,毕竟还有爷爷、外公这些长辈在,于是在顾钧十八岁时第一次和他那个如雷贯耳的哥哥顾谦相见并一起吃了顿年夜饭,那顿饭吃得顾钧彻底的消化不良,整一顿饭的时间耳朵里都是各种花式称赞顾谦的话,而自己和母亲就像是外人一样,坐在顾家的年宴上尴尬无比。 顾谦是典型的人家的孩子,顾钧也不差,但和这个活在传说中的哥哥一比,就只有向他学习这一种相处方式了……顾钧要不是看在为难的母亲的面子上,那晚他可能会掀桌离席,十八岁的少年谁忍得下这窝囊气?更何况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害的自己和母亲不得不在外苦等了十年才等到一个完整的家?凭什么这人一回来,他们就又得靠边站?谁不是姓顾?谁又稀罕姓顾? 可看到母亲担忧哀求的目光和紧握着自己的手时,顾钧只能忍了,母亲是个胆小的女人,忍了这么多年才拥有了现在的一切,他不能破坏母亲的幸福。 顾钧喝醉了,十八岁的少年只能用酒去浇灭心中的不平、委屈和愤懑。 喝醉了的顾钧很安静,眼神清亮很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因为醉了,他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迷茫柔和,方才的郁闷、不屑甚至冷嘲的表情都消失了,只是坐在那里看着眼前来来去去的人,偶尔傻乐一下,不吵不闹像是一个来看戏的旁观者,不了解顾钧的人压根不知道他喝醉了会是这样的状态。 顾谦也不知道,他只是敏锐地发觉这个陌生的弟弟原本敌意的目光忽然消失了,现在的他有些呆也有些孤单可怜。 莫名地,顾谦皱了皱眉,对一晚上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