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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胡离京师远,又不曾臣服于我大夏,若非强征,哪里得的来这样的好马。”我叹了一声,“倒是丹州,与诸国一水之隔,想来贸易不少。” 贾淳青言语间有机锋,我纷纷避过,不知道他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 见在我这里讨不得便宜,贾淳青也不再多话,“高大人府邸距此有些距离,大人请!” 不知是丁四平马术高超还是这平湖郡的路实在难走,还没穿过几道巷子,我已被颠的七荤八素了。好不容易捱到了目的地,我甚至都来不及下马吐一会儿,高府忽然跑出来两个小厮,每人手里都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贾淳青暗道不好,一叠声的吩咐左右的人将这两个小厮拿下,带回府衙,听候处理。 高府的门房见是贾淳青来了,连忙将我们迎进去,“我家大人这个时候该当在会芳园里,前几日贴身的小厮都被大人放出府了,眼下府里就小的与——” 话未说完,会芳园里忽然冲出来一个小厮,直直撞到了贾淳青身上,“贾公子!我家大人他被害了!” 第48章 丹州前盐运司使在新的盐运司使来交接事务的时候被害了。 倘若在京师奉议司,这事大约又会上头条,情杀、仇杀、政见不合……抑或是我俩互有什么缺德事都怕对方抖搂出来,只是到底他比我慢一步,在我与当地官员到达他府邸的前一刻让他永远都没了开口的机会。 再或者是当地府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贾淳青在我赶来高府前弄死了他。 总之不管是哪种原因,如今高士雯被害是个确实无疑的事实。 而且无论是谁做的这个决定,都实在不算是一步好棋。 我与贾淳青随着那报信的小厮进了会芳院,今年高士雯已七十有三,就端坐在厅内的雕花椅上,白须及膝,右手微蜷,似拿过书的动作。 “今今今日大人说贾公子与新任盐运司使大人要来,所以午睡醒了就在这里等着。”带我们进来那个小厮最先有些磕磕巴巴,越往下说却越顺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人做主,神色也不如方才那样慌张了,“小的等了一会儿要给大人端些茶来,问了几声都无人应答,见大人坐在这里就像睡着了一样,于是斗胆推了推……” “推了推?” 我闻言,略一用力,高士雯便朝着桌子那侧栽了下去。 我连忙扶住,“可高大人为何还是坐姿?” “小的去推,哪里敢像大人那样用力,只不过是一碰,觉得大人身上发凉,便又斗胆试了鼻息。”小厮嗐了一声,看向贾淳青,“贾公子,您也知道,我家大人他自染了风寒后就一直咳嗽,已有半个月没好了。” 前一句似在解释为何高士雯还是坐姿,但后一句却好像说了一句废话。 风寒不风寒,咳嗽不咳嗽,与现在死了有什么关系? “你来前是谁在贴身伺候?”贾淳青脸色铁青。 “是大狗和二狗,自打上次剿匪他俩救了大人一次后,一直都是他们在贴身伺候。”话一直说到这里,那小厮才忽然咦道,“他们人呢?仿佛刚刚就没见过了。” “方才本官与孟大人行至府前,跑了两个小厮,各抱了一个包裹。” 贾淳青做回忆状。 “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害了高大人!”那小厮又声泪俱下了,“那包裹里大概就是高大人在看的文书,他们得了贼人授意害死了大人不算还要偷了文书去,贾公子!孟大人!一定要为我们高大人做主啊!” 这一套戏做的很足。 开头抛出疑问,过程有血有rou,结尾简洁有力。 一切都是清晰又明了的,仿佛大狗和二狗在这里的话,顷刻就能定了他们的罪。 也差不离了,这两人眼下就押在府衙里,只要贾淳青回去,拷问一番,签字画押,这案子便结了。仆从背主,在大夏是死罪。便是怜惜他们年幼判的轻些也该是墨刑,往后走到哪里人人都知他有背主的经历,就是沦落成了乞丐,也是最底层可被随意踢打的那种。 这样的人生,果然很狗。 “先将他们带回府衙,着人将高府看护起来,女眷一概不得出门。”贾淳青沉声道,“再去府衙通知宋大人,多带些仵作来一趟高府。” “宋大人是我郡里的提刑官,本想今晚便带大人与他们见见的。”贾淳青又回头对我笑了一声,“眼下倒也轻省了。” 自打我入了平湖郡,明面上看起来又是宴请又是礼待,似乎对我亲热的很。但实际上近身监视,言语敲打,多番弹压,极尽试探之事。 如今与我交接的高大人遇害,平湖郡一行搁浅,不知道往后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我。 左右的人接了口信去,不过片刻便带了宋提刑和仵作回来。彼此简单一礼,贾淳青将方才那小厮的话大致重复了一遍,那小厮也跟着添补了些细节,仵作验尸有些流程,我看不懂,便在旁听着贾淳青与那小厮说的话。 “午睡到子时三刻便起了。” 宋提刑说着,在纸上画了一条线。 “对,午膳只用了小半碗米粥,剩的菜赏给了大狗和二狗,小的去厨房看过,大约吃的是清炒莴笋和蒸鱼。”小厮重复了一遍。 “你中午吃了什么?” 宋提刑问了一句。 “小的中午也吃了米粥,高大人厨房剩下什么,小的就吃什么。”小厮不敢隐瞒,报的仔仔细细,“今日厨房只剩了豆苗,小的就和旁人一起吃了煮豆苗。” “高大人平日喝什么酒?” “米酒。” “你家里几口人?” “小的家里只有老母一人。” 来来回回问了几句,都是与高士雯被害毫无关系的事情,我听的有些累。 想来那小厮与贾淳青也不懂宋提刑在干什么,显然也没什么耐心了,贾淳青低声道这案子一看就是大狗二狗背主,还有什么好审的,倒也连人家祖宗三代都挖出来一样。 “高大人午时三刻就坐到这里了吗?” 宋提刑忽然又问了一句。 “啊……啊是,高大人午时三刻就坐到这里了。”那小厮先是一愣,重复了一遍后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又改口道,“不不不,高大人午时三刻才起了身,那时还没坐到这里。” 宋提刑又写了些什么,将纸折起来,揣进怀里,对贾淳青道,“高大人此案疑点颇多,先将这小厮带回去吧。” 此时几位仵作也都验完了,各自在纸上写了什么,递给宋提刑,其中一个仵作道,“案发现场还需要进一步勘测与保护,宋大人,贾公子——”接着转头看向我,我连忙自我介绍,“孟非原,新任丹州盐运司使。” 于是那仵作点头道,“孟大人,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