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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要自己生火烧饭的,这几日我就给嘉安把米粮准备好,听说棘闱里边有灶屋,号军[1]能够帮忙将食材米粮带到灶屋去帮忙煮好,可也听说那样子煮出来的食物难以下咽,所以嘉安你这些日子给阿睿上完课后怕是要与向寻学习一下怎样烧饭才行的。” 说到这儿,孟江南冲他笑了笑,声音细细又软软,“我也可以教嘉安呀,就学几个简单的就好啦,还有就是——” 这会儿她低下头,将背在身后的那本小册子拿了出来,边翻边道:“干粮我也会给嘉安备好的,只是从静江府去桂江府要花上时日,去到那儿寻客栈落脚也需要时日,照嘉安的身子骨还要休息上至少好几日才行,八月初九入场考试,得提前至少半月从静江府出发,也不知干粮能够留得那般久不能,留太久了也不好吃了,对嘉安的身子不好。” “嘉安的笔墨这些,我还没有准备,我不懂这些个,这些个还是由嘉安自个儿来准备的好。” “唔,还有就是……”孟江南本是在与向漠北说的,说到最后她松开了他的衣袖,兀自翻着手中的小册子自言自语般道,“嘉安的药……” 向漠北此时抬起手来,忽地便从她手中拿过了那本小册子。 孟江南一惊,忙伸手来拿,谁知向漠北却将手举高,让她根本够不着,急得小脸儿都红了,忙道:“嘉安你做什么呀!你还给我呀!” 向漠北未有理会,反是将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抬起头将那本小册子翻看了起来。 只见上边的蝇头小楷整整齐齐认认真真地罗列出来他前去乡试需备的物什以及需注意的各个事宜。 衫子几套、袄子几套、小锅小炉要多大尺寸才既方便拿又方便用、天晴了如何、天阴了热了又当如何、油布如何撑才好、号顶如何挂才是等等,便是去棘闱里的九日,每一日的三餐都吃些甚么,是干粮还是即煮,即煮的话又是当煮哪一些米粮食材,如何来煮,小册子上边都写得极为详尽,直将整本小册子写得密密麻麻满满当当。 小册子上的字能够一天之内便写得出来,但这桌上桌下的一干物什却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准备得出来的。 看着小册子上那饱含用心的小楷,向漠北失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注:[1]号军:号房(即考棚)有号军看守,为防止考生舞弊,每个号房前派一号军看守,科举没落的年代就没有那么多号军或是没有号军来看守了,另外,国子监的宿舍也称为号房。 乡试一共三场,每场考三天,每一场结束后可以回住处休息一晚,次日再去考,所以进一次考场就得两三天,吃喝拉撒全都在里边,所以参加乡试的考生都像货郎一样挑着东西进考场,历史就是这样,不是我瞎编的嗷! 123、123 这小册子上的每一字,他眼前的每一物,都是孟江南对他的满满情意。 孟江南趁着他失神,踮起脚将手举得老高,从他手中将那本小册子抢了回来,宝贝似的护在怀里,一边道:“这个嘉安拿了没用的,我会把嘉安需要的物什都给嘉安准备好的。” 向漠北收回手,看向孟江南。 只听孟江南又道:“嘉安只消好好儿去考试就好,其他的都无需费心。” 说完,她又蹲下身去,将这些她都已经清点并且确认过了的物什一一放到大藤箱里,一边思虑道:“就是这些个物什都放进藤箱里后藤箱会很重,届时嘉安背起来会很沉,也不知入棘闱的时候旁人能帮忙不能?” 她将重物如小锅小炉这些放到了藤箱最底处,尔后伸出手去拿整齐叠放在坐墩上的长衫与长袄,本是要往藤箱里放,却又收回了手,站起且转过身来面对着向漠北,将手中衫袄朝他面前递了一递,微红着脸腼腆道:“这是新衣,嘉安你还是先试一试的好,若是不合身,我再改。” 向漠北不缺衣裳,也无准备新衣的必要,然而孟江南还是一心想要为他缝几身她亲手做的衣裳。 这是她心底偏执的小心思,她想要嘉安考试时身上穿着的是她亲手缝制的衣裳,这般一来即便她不能陪在他身侧,也如同她在身侧陪着他一样。 向漠北一言不发地将衣裳接过,孟江南赧红着脸有些迫不及待地等着瞧他换上新衣的模样。 向漠北将衣裳重新递回给她,将身上外衫脱了下来,孟江南已经抖开了新衣在旁等着,为他穿上。 无论是双肩还是腰身,都正正好,既合身又不影响活动,孟江南瞧着满意极了,笑得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儿,一边为向漠北整理着腰带一边道:“嘉安你抬抬胳膊,看看可有哪儿紧了的么?” 向漠北照做。 没有哪儿紧了,也没有哪儿松了,一切都刚刚好,很合身,也很舒适。 衫子不是昂贵的料子,穿在身上却软和又舒适,上边还有淡淡的皂荚清香以及阳光的味道,显然是清洗过并且晾晒过的了。 就像她的人,不是这世上最美艳的,但于他而言却是最好的。 将向漠北身前身后都瞧过了、确定没有哪儿不合身之后,孟江南才又道:“嘉安试试另一件。” 说着,她转过身去拿另外一件新袄子。 正当她要转回身来时,向漠北自她身后搂住了她的腰,低下头贴着她的鬓发,还不待她说上什么,便先听得他低声问道:“何时准备的这些?” 孟江南神思紧了紧,这才缓缓又小声道:“立夏过后便开始准备了,不敢让嘉安知晓,就一直将准备好的物什放在小满那屋,现嘉安决意去科考了,我才敢将这些物什从小满那儿搬过来的,毕竟在小满那儿有些时候还是不大方便的。” 她的声音不仅轻,还带着些微的小心翼翼,生怕他会生气似的。 “那般早便开始准备了,怎知我便会去乡试?若是我不去,又当如何?”向漠北微微收紧环着她腰肢的双臂,声音更低,“你辛辛苦苦准备这些岂非白费了心思。” 孟江南抿抿唇摇了摇头,不假思索道:“我不知道嘉安会不会去乡试,我只是想着嘉安若是决定要去了的话我怕是不能为嘉安将事情考虑周全,所以就早早就着手准备。” “我也没有白费心思,我愿意为嘉安准备这些,嘉安今回若是不去,不定下回也不去,若是下回也不去,那就下下回……总有一天,嘉安会去的,届时我为嘉安准备这些物什便已得心应手了,不会再像现下这般需记在册子上且还一遍遍地检查了还担心有遗漏之物。” 向漠北将她搂得更紧。 孟江南却是轻轻推了推他的手,“嘉安你还没有再试另一件袄子呢,你松开我,试试袄子呀。” 谁知向漠北非但没有松手,反是张嘴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