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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思君从白大褂下抬腿踹了他一脚。科主任蒋一刀出差去了,终于轮到他当普外的领导,可惜就这今天一天。 严奚如给病人抽了腹水才回办公室,看了一眼墙上的手术安排,今天四台,看样子晚上十点前到不了家,沈枝又要隔着几千公里在线骂人。就他走开几步的功夫,摆在桌上的钢笔顷刻间不见了,严奚如怒道:“江简,我笔呢?!” 话音刚落,肩膀被人狠狠拍了一下,严奚如差点张嘴要问候人,回头看见方主任对着他笑眯眯:“严奚如,给你送礼物了,昨天招进来的博士生,上头规定他们新来的都要在其他科室学习三个月,放一个到你这里。” 严奚如就关心他那只笔,一个眼神都不给:“我不要,我有江简了,而且我也不会教。” “本来是安排到沈医生那儿的,但你这边手术机会多,学得也多。” 严奚如转头:“沈蔚舟不要?” “他学生那么多,带不过来,但你又不带研究生,这办公室里冷清清的,很缺人吧?”方光明捏准了他故意这么说,整个医院都知道普外的严奚如和心血管的沈蔚舟不对付。“小俞是黎院士的博士生,黎院士当过你父亲的学生,这么一算,他还是你的师侄。” 严奚如回忆他爸严成松的面庞,除了小时候的乘法口诀,其他什么都没教过自己,怎么平白无故就进了一个师门。“老方,您是我老板的师弟,我也是您的师侄啊。要这么算,他不得喊您一声爷爷。” “是啊,都是一家人。”方明不愧搞行政的,张口就来,”你不收,我就和孙院长老婆说你最近空得很,浪子回头想找对象了,你看看她会不会天天慰问你?” “方光明!”严奚如气急败坏得一转身,把什么东西带到了地板上,清脆一声撞击,咕噜噜地滚着。 那只黑色钢笔又被捡了一次,对面手掌摊开,将东西递给他:“师叔,你的笔。” 严奚如对上那双清澈眼睛,竟然一时出神,记不得伸手。 俞访云背着光,又喊了他一声:“师叔。”然后把钢笔卡进了严奚如胸前的口袋。 办公室里多了个人,姗姗来迟的江简默默推算如今的情况——他老大竟然背着自己收了个新小弟,还给人收拾了一张办公桌,过后又将他冷落在一边,不闻也不问,完全没有当大哥的气度,明显是对领导这桩强买强卖的生意颇有怨气。江简心中责任感油然而生,带新人进门的工作只能落到自己肩上。 俞访云什么都学得很快,被教了几句就开始自己找活干,江简指了指他身后的空气:“你要有什么不会的再找我,但为了你我的安全,能不惹他,就不惹他。” 说的是严奚如,俞访云点点头。 严奚如敲下键盘,按了回车。余光瞥向对面,俞访云的身板埋在宽大的白大褂里,显得年纪更小。也对,本来就是小孩儿。老方说他跳了三级,二十二岁就读了博士。 严奚如从来没带过什么学生,一是因为没耐心,二是觉得没手艺可传承,担不起一声师父,师叔也同理。这些弯弯绕绕的关系,师门院系各成体系,在严奚如看来,全是医院里的繁文缛节,附赘悬疣。而且俞访云还是一个实验室待惯了的博士,和手术室的关系就这么短短的几个月,有了那么多课题在手,何苦再干粗活累活自己找罪受。 所以就算是颗香梢叶上的豆蔻,对他来说也只是桩顺眼一些的麻烦。严奚如拿着眼镜盒站起来,目不斜视经过俞访云身边,敲了敲江简的桌面:“走了,下楼。” 江简一愣:“我今天二线。” 严奚如听了又窜火:“明知道我们组人少,一周三天手术日,廖思君还排你那么多二线班,他当所有都和自己组一样,一根藤上挂七颗葫芦啊?!” 你自己种不出葫芦能怪谁。江简敢想不敢说,然后看见新来的葫芦站了起来:“师叔,我和你一起去吧。” “严奚如——又是你。”麻醉师深深叹了口气,他们医院普外科的大夫长得再俊俏,天天见,也像见地里西瓜,黑的一个样。 “今天几台?” “三台。” 麻醉师仔细一瞧,严奚如今天竟然认真刮了胡子,终于瞧着比普通西瓜英俊了。“诶,听说你那来了个博士生?孙其还是方光明的学生?你又看不上人家吧。” “黎院士的博士,怕他看不上我才是,别瞎说。”严奚如抓着卵圆钳,挑了挑眉,“我多谦虚内向勤劳的一人,看不起人都是你们说的,别再祸害我的风评了,还没娶上老婆呢。” 大家等了一会儿,俞访云还没进来,严奚如脱了外套出去找,下去一层楼,见他换好衣服傻乎乎地等在安全门外。他没什么好气:“干嘛不进来?” 俞访云看他:“进不去。” 严奚如本来就等得不耐烦了,一张口便是:“没腿还是怎么?走不进来?!” “哎哟,凶个屁啊你!”老马从台子后面钻出来,“他没有胸牌,我问他是哪间手术室的,说是第六,我想你在手术台上什么时候要过助手了,就没放进去。不正在给你们六间打电话呢!” 严奚如愣了下,然后扯下自己的工牌朝台上一丢:“老马,我的胸牌押给你,我带他进去。” 老马立刻扔了回来:“谁敢要你的胸牌,拿着烫手。” 前面的人一步两节楼梯,俞访云的拖鞋太大,趿拉着不跟脚,拖拖拉拉地跟在严奚如身后:“师叔,我今天第一天上班还没拿到工牌,以后就知道了。” 严奚如看一眼他,总是有意无意避开自己的视线——好看是好看,可惜是个木头。“出去刷这个。”他把工牌朝俞访云口袋一塞就大步走了,身后一句小声的“谢谢”都没来得及听清。 今天两台都是腹腔镜手术,不用拉钩子,严奚如就让俞访云站在那儿扶镜子,麻醉师嘘他:“都不知道给人拿个凳子,什么师叔。” “我站这么久了,也没见你给我拿个凳子。”严奚如无语,这些人一见到年轻点的帅哥就母爱泛滥。 实习护士见到俞访云眼睛都不会转了,站得越来越近。俞访云又呆,注意力都放在病人肚皮上,浑然未觉。严奚如偏爱找事,不动声色地插到了两个人之间:“敷料镊给我。” 他在手术台上摘了嬉皮笑脸的面具,不怎么说话,俞访云更安静,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手下的视野调整得很熟练。手术室里安静,只有器械碰撞和仪器的声音,严奚如的钳刀经过游离肝脏,到了解剖处理肝静脉根部的位置,心电监护忽然发出滴滴两声。 严奚如的手指敏锐地颤了一下,一滴热汗瞬间沿着发鬓淌了下来。 俞访云立刻抬头看他,对面沉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