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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想来也当得起天下第一。皇帝陛下和摄政王检阅白杆兵,皇帝陛下很兴奋。白杆兵大多数是骑兵,人人长枪,冲击突刺,所向披靡。枪杆是白蜡杆,柔韧度极高,难以cao控,但是杀伤力成倍。白杆兵着铁甲,马身上也披锁链甲,所有白杆兵横枪立马站在一起,铁甲寒光浩荡如海。“汉代马伏波为国拓土开疆镇乱平叛,我大晏也有秦伏波护国守土保境安民。好得很,好得很!”摄政王大笑,伏波将军下马行军礼。李奉恕看不见她,宗政鸢一看她脖子后面一凉,这亲切的恐惧感,秦赫云让他想起祖母,老太太年轻时大杀四方,六十了还能上马追着他打。秦伏波身后是他的儿子马又麟,人称小马超,英俊得飞扬跋扈的。摄政王早听闻马又麟冲锋陷阵悍勇无敌,让他也来近前来回话。秦赫云为人不喜形于色,看得出来对儿子还是很骄傲的。马又麟哪儿都挺好,就是一张嘴四川话,官话没有他母亲溜,近前回话皇帝陛下和摄政王稍微有点费解。当值的是赵盈锐,跟在摄政王身边,检阅白杆兵的时候一看宗政鸢吓得直往后缩,宗政鸢拿手指头岔过他的嘴,他一辈子都不会忘。宗政鸢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他是谁,一个劲儿神游想秦兵的事情,想白敬。皇帝陛下和摄政王平易近人地跟秦赫云马又麟聊川蜀,赵盈锐左右看看,心中百感交集。他刚追完花木兰的戏,花木兰跟潞王历经磨难终于在边关得皇帝陛下赐婚喜结良缘。皇帝陛下,花木兰,潞王,戏里老几位都齐了。赵盈锐默默站在摄政王身后,一时之间戏里戏外天人交战得他鸡皮疙瘩一阵接一阵。白杆兵已经是皇极门第四拨,造成的轰动肯定不如开天辟地头一个的轻兵营,不过白杆兵离开皇极门上承天门大街的时候,街道两侧都在拥着看。一般武将进京谢恩要赐宴,更何况秦赫云护送蜀王的孙子一同进京更要赐国宴。以往女子受封赏肯定是太后皇后设宴,男子是皇帝陛下设宴。秦赫云是个女人,虽然是个武将,礼部认为她应该穿着诰命吉服去宫内向太后谢恩。王修知道这帮京官拿捏外地官员的龌龊手段,诰命敕命主要是以夫功封赏,这是在敲打秦赫云既然以夫继承石砫,当然也是以父家马伏波的后代得封赏,莫要得意忘形,没她什么军功。宗政鸢在武英殿上大声道:“这又有什么好吵的?秦赫云用什么身份进京就用什么身份领赐。既然她又是个女子,先用武将身份领皇帝陛下赐,再用诰命身份领太后的赐。换件衣服的事儿,这一上午你们吵多久了?”礼部十分反对秦赫云用武将身份赴宴领赐,宗政鸢咬牙,你们这又是皮痒想挨揍了吧。他怒道:“招降张献忠算不上什么大事儿所以不能论军功,那还有个李鸿基在河南,诸位大人谁把李鸿基招降了?”皇帝陛下板着脸:“宗政将军说得对,用什么身份进京就用什么身份领赐。朕将为秦将军设宴,不过太后亦很仰慕秦将军为人,想一睹秦将军铠甲长枪的风采,所以一并在内宫赐宴。”武英殿听政后宗政鸢进研武堂,秦赫云正好也在,对宗政鸢感激一抱拳:“多谢宗政将军仗义执言。”宗政鸢心想总不能说你让我想起奶奶,只好回礼:“没事,都是同僚。那一帮鹌鹑在京里蹲久了,只会互啄,哪知道武将征战沙场多不容易。”摄政王和王修才进来。摄政王听秦赫云上报四川事宜。蜀王财力雄厚,对白杆兵支援颇多,所以才有人参秦赫云私交藩王。“臣绝无图谋不轨之心,私交藩王,实在是……不得已。”摄政王道:“京运对四川一向支持不多,卿能自己找到个法子,也是京运愧对川军。”秦赫云之后,宗政鸢上报登莱所观曾芝龙船队一事。摄政王听得非常认真,王都事在一旁记录。研武堂奏对完毕,摄政王神情温和:“我一向弱于兵事,研武堂有几位教授,可惜不能时时聚齐。秦卿愿不愿意进研武堂给我讲讲兵事,让我对四川也有所了解?”秦赫云道:“多谢摄政王殿下信任!臣谢恩!”王修默默地在研武堂教授名册中添上一条:秦赫云,四川人。摄政王和颜悦色:“秦卿晚上进宫赴宴,不要换披挂。太后仰慕秦卿,想见见女子穿铠甲是什么样子的。”秦赫云回答:“臣明白。”摄政王笑道:“辛苦秦卿了。”秦赫云动容:“为国为君,不敢称辛苦。”山东发到延安府的驿信一早就到,白巡抚当即拆开。魏知府看白巡抚看完信脸发红。有点像气的,又有点不像。白巡抚眼睛缚黑纱,看不到眼神,实在是很难揣测。白巡抚一拍桌子,信笺被拍得一翻,魏知府恍惚看到个……猫爪印儿?老了老了,不服老不行,眼睛都花了。魏知府黯然。第170章秦赫云的白杆兵进京,老百姓挺熟练地拥在街边儿上看热闹,纷纷议论下一个进京的会是谁,有可能是白敬的秦兵。邬双樨站在人群里,漠然地跟着听。秦赫云骑着马从他面前经过,马又麟紧随其后。邬双樨看到马又麟心里特别凉。意气风发年轻英俊的将军随长辈进京,于万众瞩目的辉煌中驱马潇洒过长街——那是曾经的他自己。邬双樨一直看着马又麟,一直看着,直到马又麟随着秦赫云在远处消失不见。李在德费劲地在人群中逆流而上。个子不够高,双手挥舞,真跟淹没在人海里狗刨似的。邬双樨吃力地挪动,终于一把抓住他:“你跟着我突围,先回家。”李在德没戴眼镜,只好一把抓住邬双樨的手,两个人手牵手冲出人山人海。李在德只觉得左拐右拐光影一动莫名其妙就突围了,两个人在僻静处喘息。“下回再有这种热闹,得避着走。”他们俩从京郊的京营和火药厂回来,约在门口碰头一起回家吃晚饭,正撞上白杆兵入城,人群一浪就把他俩拍开了。邬双樨笑笑:“很久没有这样的盛事了。”李在德心有余悸:“是啊,大家其实都挺不安的,毕竟被围过城。秦将军领着白杆兵打赢了张献忠,不得不让人仰慕。”一提金兵围城,邬双樨沉默,李在德突然发现他俩还在袖子下牵着手,笑眯眯地握得更紧。邬双樨看他,李在德笑:“你知道我是个睁眼瞎,特别害怕人多的时候,想出人群都不知道最后走到哪里。刚才突出重围时被你紧紧拽着,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反正你在嘛。”邬双樨捏捏他的脸。今日白杆兵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