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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就要将他捅个对穿,一道狼狈的身影却猛然挡在他身前。刀子入rou的声音不算陌生,可连城从未想过这个身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挡在他身前!挺直的脊背也许是因为琵琶骨已经断裂的原因显得佝偻,本来浸透后背的血色越发浓烈。甚至能清晰的看见碎了的琵琶骨下一截带着钩子的铁链,死死的钉在上面。殷莫寻,莫寻——连城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他只是愣愣地,下意识地抱着这个浑身是血的人,几乎干涩的问他:“为何?”为何要舍命救我?又为何要背叛与我?殷莫寻却艰难的笑了,一贯的漫不经心,又有说不上来的苦涩叹息:“我说过,这世上,我最在乎的人,就、只有你。我怎能,看着你去死。”可你,又为何要做那些事了?殷莫寻,你到底是谁?连城心里那么多疑问和困惑,那么多不解和不甘,终究还是全部压了下去。莫名的,他就笃定,即便问了,殷莫寻也一定不会说。所以最终他只打算问楚辞的下落。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殷莫寻的一口血却猛地吐了出来。那把刀,将他刺了个对穿,终究是活不了了。“楚辞还在居靖关,我没有杀他。你带人去救他,也救得回。”“……”这世上,殷莫寻终究是最了解他的人。连城苦笑,听见他最后的低语:“好可惜啊,你埋下的女儿红……我,我喝不到了。”恍惚中,是少年意气,言笑晏晏。——女儿红我已埋下,等来年你得胜归来,喝个痛快——说好了!不醉不归!可到头来了,埋下的陈酒再无人来共饮。殷莫寻,终于是在他怀里,咽下了这最后一口气。后来,南宫煌竟然没有计较他刺杀他的事情。反而像是忘记了这件事一般,还是叫他子玉,甚至没有收回连府那偌大家业。他只是不再信任他,也不让他参与朝中事务。连城想方设法提起过被困在月氏国居靖关的楚辞,皆被他不动声色的绕过了这个话题。多提了几次,他便恍然大悟。他的话,南宫煌怕是不愿听。所以便请求宋将军出面,主动请缨去救楚辞。但也被驳回!最后他才明白,南宫煌其实从头到尾,大概都没想过要救回他这个六弟。他不愿救,他便自己动手。和宋将军密谋,小心翼翼cao纵着营救的计划。他从未想过要反南宫煌,他只是希望自己这一生,至少能不负一个承诺。但终究还是太天真了,当殷莫楚恨意深深带着圣旨闯进连府时,他尚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宋将军身上。可南宫煌带来的那个人头却是将他所有的希望都碾碎了。他终于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失败者。终于,负了那句承诺。只是可怜他素来要强的一个人,这一世的终点,却是那么狼狈和窝囊。只怕九泉之下,再醒来,他也要嘲笑自己,太过没用!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他不甘不愿的闭上了眼。再醒来时恍惚觉得做了一场梦。可惜,他在梦里,一败涂地。只是死后一切都成空,和他再无半分关系。他安慰着自己,勉强打起了精神,好好看看这传说中的阴曹地府到底如何阴森恐怖!——然后就懵了。入眼的是青罗暖榻,手边的是绫罗锦被,嗅到的是熏香红烛。这间屋子布置的极为富丽堂皇,其奢华程度自不用说。关键是每一处每一寸,都甚合他心意,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制!“……”连城张大了嘴欣赏了半天,不由咂舌感叹。想不到这阴曹地府竟是这般富贵温柔。难怪佛祖都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想来是地狱美景,流连忘返啊!他漫不经心的正琢磨着,突见四五个容貌姣好的少年少女排着队走了进来。猛一见他正襟危坐,在床上思考人生,似乎都吓了一跳。走到前面的几个已经扑通一声跪下来,后面跟着的也有样学样,登时整个屋子哗啦啦跪了一地的人。这是,怎么个意思?连城一脸懵逼,实在没想到阴曹地府竟也讲究上下尊卑?但他一个刚死的新鬼,何德何能,手下竟有这么多小弟?他觉得事情不大对劲,干脆从床上一股脑跳了下来。登时跪在前面的那个少女吓得惨叫一声,反应过来后又瑟瑟发抖,好像生怕他一个不顺心就要徒手撕了她一般。“……”我有那么可怕吗?连城有些无语,他死前一张脸长得颇为讨喜,走哪都是人见人爱,从未见人这般视他如洪水猛兽,不由捞了镜子,揽镜自照。还好,还好,没有毁容。还是原来那张脸!但底下跪着的这些少年少女却似乎很惧怕他,他觉得奇怪,最后随意指了一个一直规规矩矩低头跪着的安静少年,道:“你,出来一下。”其他的少年少女虽不敢有太大动作,但或多或少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被指着的少年倒是很镇定,膝行着出列到他面前。抬起头,却是一张颇为眼熟的脸。作者有话要说:天界篇正式开始~第44章第四十三章月下天府问司命五官和眉眼都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只是脸上的神情太过老成持重,和记忆中那个咋咋呼呼的小书童相差太大。“四喜?”连城这一次是真的震惊了,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人,心中一派疑惑。难道他竟没死?要不为何四喜会在这里?他心中虽惶惑,却还是勉强镇定了些心神,问他:“这里是哪里?你们都是谁?”肖像四喜的少年开口为他解惑:“这里是九重天的星君洞府,我们都是星君的仙奴。”九重天?星君?仙奴?连城觉得信息量颇大,一时有些消化不过来。好半天,才又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得道成仙了?”想不到自己前世混成那个窝囊德行,竟然也能升天成仙!?约莫是上天垂怜,看他死的实在太惨,可怜他吧。他歪着脑袋想了片刻,越发觉得是这个理。但大概是这话问得太过白痴,一直冷静持重的少年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抑制住了眼里的鄙视,开口回答:“准确来说,星君一直都是神仙。去往人间,不过是在历世。”“历世?”想到前世种种,虽然都过去了,告诉自己不过是做了场梦。但梦里的疼痛却实实在在,刻骨铭心。他猛地闭上眼,片刻才缓缓睁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看见这跪了一地的少年男女,他只觉得碍眼的很,随意挥手让他们都起来。他找了张黄金暖榻,半歪在上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