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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刚才说书先生那番关于他的胡言乱语,饶是连城再爱说笑打诨,此时也不由觉得尴尬。迟疑了片刻,才道:“殿下,不用在意那些妄言。”南宫辞没有立时说话,反而静静看了他一眼,许久才反问道:“妄言吗?”“殿下……”“他刚才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七个月就降世,一出生,母妃就死了。”“……”“所以他刚才说我是踩着母妃鲜血来到人世的,也许并没有错。”“六殿下……”“母妃的确是为生我而死的。”“殿下,六殿下……”连城叫了几句,见南宫辞没有反应,便走上前去,板着他的肩膀,让他只能对视着他的眼睛:“看着我。”南宫辞没有说话,他看见那双丹凤眼里除了暴躁、愤怒,还有最真切的悲伤和隐痛。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他一字一顿道:“不是你的错。”“……”“宸皇后不是被你害死的。”“……”“她只是想拼尽全力生下你,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她爱你。”“……哼!少说漂亮话了。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我就是知道。因为我娘也是生我难产死的。”南宫辞的指间猛地一抖,连城却突然伸手握住他,包的紧紧地:“我爹说,我娘是笑着离世的。”“……”“因为她拼尽全力把我生下来了,她不后悔,她爱我,哪怕赔上性命也无妨。就像您的母妃一样。”南宫辞没说话,他只是定定看着连城。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踏实而有力,透过皮肤血脉,似乎也温暖了胸口。那样的灼热,烧过一切,烫的厉害,却不愿放开。以至于他突然开口,问他:“你会来做我的贴身侍卫吗?”连城愣住了,片刻才打趣笑道:“六殿下不是嫌弃我不像个侍卫,毫无作用,都是你在保护我吗?”“上次。”“恩?”“上次是你在保护我。”南宫辞说得很认真,倒让连城一怔,一时不习惯这位暴躁小霸王会对他说出这种几乎算得上示弱的话语。顿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片刻才只好笑了笑,沉默着想揭过这茬。偏南宫辞不愿意,见他不说话,便又问了一遍:“你愿意来做我的贴身侍卫吗?”连城顿时觉得不太自在,原想着插科打诨混过去,偏对上南宫辞那双认真郑重的丹凤眼后便开不了口,最后只能笑着推说:“那得看陛下的意思……”“我是问你!”连城一愣,他便再强调了一遍:“你的意思,你的意愿。”“我……”连城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有点儿僵硬,偏南宫辞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丹凤眼里一派倔强。连城被他盯得心情复杂,又不敢贸然躲开他的目光,便只能杵在那和他对视。气氛一瞬间尴尬的透顶,片刻,终于是南宫辞移开了目光。仿佛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和委屈:“算了。”不知为何,连城听完这话后竟有松一口气的感觉。放下心来的同时,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愧疚。为了打消这奇怪的情绪,他干脆又要了几壶杏花酿。给南宫辞和自己斟满,两人不再提这个话题,只是喝酒闲聊,竟也气氛不错。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只是连城在说,或打趣或调笑,酒一上头张嘴就是信口开河。可难得的是,从来暴躁的小霸王南宫辞竟也耐着性子,静静听他胡说八道,至始至终,都不曾打断过他分毫。酒过三巡,南宫辞出来已久,是时候打道回府了。两人便一同出了酒肆,恰巧正是暮色四合的时分。南宫辞戴上斗笠,转身要走,却突然被连城抓住手:“六殿下,不管我是不是你的侍卫,我都当你是个朋友。”连城贪杯,喝得红光满面,此时衬着晕黄暮色,却显出几分旖旎的温柔。南宫辞微微一愣,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何要说这话。对面的男子却笑了,桃花眼中星光点点,又补充了一句:“对朋友,我向来真心待之。对主子,便不一定了。”说罢,他哈哈大笑,拍了拍南宫辞的肩膀,摇摇晃晃地转身就走。南宫辞杵在原地看了一会他摇摇晃晃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笑了:“真心啊。”连城一身酒气,不敢回家,免得又被他老爹一通好揍。想来想去,许久未见沈惜眉,心中甚是想念,便熟门熟路的拐到了烟花巷,哼着小曲儿往凤鸣楼去了。可惜才进凤鸣楼门口,便大倒了胃口。殷莫楚长身而立,一身华服锦带,甚是sao包的坐在平日里他最爱坐的那间雅座,那是楼里最好最显眼的位置,一进门就能看得清清楚楚。平日里,连城坐那里是因为好出风头,从未想过旁人看着是什么感受。今日自己亲身体验了一把,顿觉腻歪。殷莫楚的桌上摆了一壶酒和几碟点心,身旁倒是站了好几个面容标致的姑娘姐儿在旁服侍。偏偏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眼眉低垂不敢作声。殷莫楚则更是夸张,俊美的脸上神情肃穆,看着不像是来狎妓,倒像是在为谁守贞。连城看他就烦,朝天翻了好大一个白眼,转身欲走。偏刚回了个身,便听见沈惜眉惊喜的叫唤:“子玉,好久不见。怎么才来就走?也不来和我说说话。”殷莫楚可以不理会,但惜眉的面子却不得不给。所以哪怕此刻连城心中正腻歪,也还是回头踏进了凤鸣楼,到了沈惜眉身边:“前些日子我来过,正赶上你不见客。这几日又事多,今日才抽出功夫。”沈惜眉听了他的解释淡淡一笑:“我并非在质询你。只是多嘴问一句罢了。既来了,便陪我坐会儿。”说到这她微微一顿,这才想起连城惯坐的那个位置现在正是殷莫楚坐着。犹豫了片刻,便道:“你往常爱坐的那个位置,现在有客人。要不你随我去我房里?看你一身酒气,正好刚送来点新茶,给你解解酒。”沈惜眉温言软语,连城亦笑着点头,他和沈惜眉,清清白白,从不需避嫌。可惜才走几步,便猛地听见一声清脆的杯盏掷地之音,回头便看见殷莫楚,依旧冷着那张彷如守贞的丧夫脸,说出来的话却刻薄异常:“素闻凤鸣楼中沈老板当年曾是京城的第一名妓,当年一只琵琶,一曲红绡不知数。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能听沈老板弹一曲?”沈惜眉一愣,连城已经蹙眉欲开口,却被她拦住:“殷公子说笑了,惜眉年岁大了,早就不弹琵琶了。”“怎么?沈老板不愿意弹,是怕我付不起银子么?”“我……”殷莫楚冷笑一声,一锭金子重重的放在桌上:“千金一曲。总不算辱没沈老板吧?”“殷莫楚你够了没!”连城忍无可忍,终于出声,殷莫楚却是俊脸挂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