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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转头看到肖立文睁大了眼睛倍儿羡慕似的瞧着他,便笑道:“怎么了,小兄弟。”肖立文眯起眼睛来笑:“夏队长,您人可真好。”夏明朗于是笑得更加温和可亲:“是吗?所以,小兄弟,打算到我这儿来吗?”肖立文听了一愣,呐呐地:“那我得跟咱们营长商量一下。”“这还商量什么呀,是爷们儿的爽快点儿。”肖立文嘿嘿笑,不说话。夏明朗等了一会儿,听着陆臻的呼吸知道他睡着了,随便找了个柜子把他靠上去,指着表压低了声音对肖立文道:“一个小时之后叫醒他。”肖立文郑重地点头,只差没行个军礼。夏明朗跳下车之后回头看了一眼,陆臻歪着脑袋睡得正香,脏兮兮的脸上有未尽的油彩,黑一片绿一块的像一只花猫,忽然莫名其妙地觉得心情不错。混而不乱!严队的最高四字方针,可惜要做到实在太难。好像开玩笑似的,原来的师级指挥官全阵亡了,自上而下的指挥线被切断,各团各营开始自主作战,原来就被刻意引导得犬牙交错的战区变得更加混乱。包围与反包围,制衡与反制衡,如何最快速而准确地在小范围内集结部队,形成在一定区域内的优势力量;如何与友军相沟通,甚至于在自己行动之前,提前估计自己人的动向。打仗,原本就是个默契活,而现在这种默契变得至关重要。当然同样的,在各个师团之间起润滑和引导作用的侦察部门,他们的担子就更重大,毕竟准确的信息是做出正确决策的前提。侦察,定点打击,爆破,对各种不同的讯息进行处理,传递到合适的地方。夏明朗从来没有觉得一场演习会这么累,以前的他常常只需要面对一个小型的战斗单元,那么,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当他需要协调整体的时候,他的头上还有严正,可是现在严正不在了。夏明朗心想,这大概就是目的,强迫他们这一代的中层力量成长起来;强迫他们更多地独立思考,去除依赖的心理,开阔眼界;习惯在出击之前就先考虑到友军的动向,而这些,远比攻占一个壁垒,或者,打击一个要塞来得更难。于是当演习结束,就连身经百战的夏明朗也开始觉得疲惫刻骨,劳累不堪的战士们在欢呼雀跃。夏明朗悄无声息地从他们中间穿过,走到人群之后的山坡上,反正在这样的场合没有人注意到他。陆臻无声无息地跟过去,在离开他两步的地方被叫破,陆少校无奈地撇撇嘴:“你这人背上有眼睛是吧?”“摸哨技术不过关,回去找小侯爷领罚。”夏明朗道。陆臻索性扑过去勒他:“妈的,你他妈脖子上一定有眼睛。”夏明朗懒得反驳,闭上眼睛让他勒着,陆臻一时无奈,只能放手。“累?”陆臻试探的。夏明朗道:“还好。”陆臻呼出一口气:“总算听到一句人话了,回回演习我累得像狗似的,你老人家龙精虎猛,我都要觉得你不是人了。”夏明朗指了指头:“这回脑子有点累。”陆臻兴致顿起,舒展起十指:“不如让我来投桃报李吧!”说着,一手掀了夏明朗的帽子,手指按上他头顶。夏明朗一开始还随他乱动,几下之后实在吃不消了,一转身勾着陆臻的脖子,贴到他耳根威胁抱怨:“你小子拿我的脑袋当球玩呢?”陆臻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夏明朗顿时发觉不对,问道:“耳朵怎么了?”陆臻满不在乎的笑笑:“手动引导的时候离近了,过两天就好了,你换边说。”陆臻是不在乎,夏明朗气结,掐着他的脖子骂道:“你小子怎么横起来比方进还不要命啊!那导弹炸得死人知不知道?”“队长,您婆妈了。”陆臻笑嘻嘻。“我他妈……”夏明朗亮爪子就想开扁,可是看着红通通的一双眼睛,小兔子似的可怜巴巴地瞧着自个儿,到底还是没下得了手,只能把这小子给揪起来指着鼻子训,“你这个样子就算是挂了,老子也不会给你报烈士!”陆臻叽里咕噜翻了一下白眼。夏明朗抬脚踹过去:“回去到医院看看。”“是!”陆臻机灵地跳开。2.陆臻虽然答应得好,可到底还是拖了下去,倒不是他这人讳疾忌医,主要是他从小耳朵就不经事,一想到冷冰冰的医疗机械要往他耳朵眼里戳马上就头皮发炸,就这样一天拖一天地拖了下去。夏明朗回到基地之后把自己关屋里关了两天,回忆思考,第一次用心急切地在写总结报告,就连送上门来要卖身的都不要,只不过倒是扣下了没让走,一通的海侃,点滴回忆,细细分析。等他说爽了,陆臻掏掏如今唯一还好着的那只耳朵,眼看着飞快的一句话就这么过去了……陆臻眨了眨眼睛:“啊?”夏明朗危险地眯起眼。陆臻顿感危机四起,马上陪着笑要开溜,被夏明朗一把抓了过来,压低了嗓子贴在他耳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陆臻只觉得一阵温热的气息拂过,可是声音太轻,嗡嗡的,总是隔开了一层,一点没听清,只能苦了脸,默声不语。夏明朗磨了磨牙,揪着他的领子就往外拖,陆臻一路别扭,好话说尽,到底还是被他拎到了基地医院。作为一个大队级的建制,麒麟基地的人数其实偏少,满打满算不过一个团的人,所以基地医院里人员也不多,主要都集中在骨科和运动伤害上,平时再给大家看个头疼脑热什么的,反正如果有大病,都得往军区跑。陆臻让夏明朗按着脖子押进门诊室,搜出军官证换了个人的病历卡,然后一路押上了耳鼻喉科。陆臻扒着楼梯扶拦不撒手,苦苦哀求:“队长,我自己去就行了,你都送我到这儿了,真的,我……”夏明朗冷笑一声,手指卡住陆臻的手腕一拧,陆臻惨叫了一声松开手,无可奈何地被提走,心中叫苦连天,只盼着等会儿别太丢人。五官科值班的是个40多岁长相文雅的阿姨,一抬眼看到夏明朗拎猫的架式,一下就笑弯了眼睛:“你们这些当兵的啊,真是……看个病像是要你命一样。”夏明朗把陆臻按到椅子上,冲着美女医师阳光一笑:“这小子耳鸣,帮忙给看看。”陆臻连忙分辩:“不耳鸣了,就是听不大清。”医生偏过头去想看,手指刚刚碰到陆臻耳廓上,他条件反射地就想往旁边让,医生愣了一下,微笑:“这位同志,你这样我怎么给你看病啊?”陆臻眨巴着眼,从耳朵尖上开始飚血。夏明朗随手拖了张凳子坐到陆臻旁边,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