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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顾行祖把他带回了家。不是他们常常居住的那个家,而是顾家的老宅,带他去老宅的后山看星星。莫音和被顾行祖紧紧地拥抱在怀里,即使穿得很厚,即使被顾行祖紧紧拥抱着,莫音和还是感觉到很冷。俩人之间静悄悄的。最终莫音和打破了平静。“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你会为了什么而选择放弃。”“我不会。”“即使是死亡也不行?”“是的,即使是死亡也不行。”“即使是我也不行?”“即使是你也不行。”“你会不会忘了我?”“不会。”莫音和笑了,第一次不再笑得那般纯粹而天真,却明亮得仿若这暗夜星辰,像是不小心坠落在顾行祖怀中的流星。顾行祖看着莫音和,眼神比沉凝的大海更深,比无边的星际更广。随后他轻轻地吻上了莫音和的唇,如同黑夜吻上星辰,如同露水吻上玫瑰。他轻轻地吻住了自己的爱人,感受着他轻缓的气息。莫音和不知道他照亮了顾行祖的灵魂。他只知道,他的灵魂已然被顾行祖点亮。在未来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内,莫音和的灵魂中都会带着顾行祖点燃的光芒。时釉白睡着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会带着爱人倾注的满腔爱意,沉沉睡去。第20章深渊之家·冯庄番外外面灯红酒绿,我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高楼的灯光太明亮,掩盖了星星的光芒。啧,真无趣。他们衣着光鲜亮丽,内里又是怎样黑暗无耻。我很想去见一个人,可是我找不到他了。或许天上有颗星星就是他。肯定不是最亮的那一颗,但一定是最好看,最美丽的那一颗。他已经离开五年了,但我还想见他。我试过无数种方法——喝酒、抽烟、□□……但没有一种方法起作用。我明明知道我和他这辈子只能像是相交的线一样,已然相遇过,只剩远离。我记得我对他的承诺。我承诺我会一直陪着他,可是我是失言了。我知道,因为真正属于他的那个人出现了,他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像个逃兵一样,慌忙地逃向了没有他的地方,就是这个决定,让我这辈子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啧,我咬了咬下唇,想用疼痛来摆脱一种难言的痛楚,但是没用。心和唇一并痛了起来。这是个无救的后遗症,自从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到他以后。这无治之症的解药是他,但我永远也找不到他。等到我死的时候,或许我才会忘却我已然失去他的痛苦。时茹青,全锦羲,他们俩真是好样的。痛楚又从胸口喷薄而出。我知道他会拥有美好的生活,美好的未来,但我不知道他拥有这的时光仅仅只有一年,就被那两个贱人给破坏了。全锦羲我尚且明白原因,但我不明白时茹青为什么会这样做。或许她是有苦衷的,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最爱的人因她而消失,她再如何可怜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可怜她就可以随意夺去别人重要的东西,重要的人?但是没能等到我亲手报仇,时茹青就失踪了。我并不关心她去了哪里,因为我知道无论她到底是死是活,这一生注定只能是出惨剧。可是我们又能好到哪里去?我们自身不也是出可笑的悲剧吗?没错,我们,我和顾行祖。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我立即飞回了国内,与他离去的消息同时传来的是,顾行祖疯了。他是真的疯了。别的人疯了是疯疯傻傻,痴痴颠颠。但顾行祖不是。顾行祖越发的阴沉,即使只是从远处看他都能看得出他身边笼罩着的阴霾。但其实或许我也疯了。自从得知了他离开的消息以后,我也疯了。我急于掌控所有我能掌控的力量,甚至不惜与我的父母反目成仇。那时我根本无心注意我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只想报仇。我甚至想找顾行祖报仇。他是和顾行祖在一起的,他和顾行祖是灵魂伴侣,那么为什么顾行祖没有保护好他?我知道这是迁怒,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直到我真正失控的那天,我用尽我手里的力量去攻击全氏。我曾经的好友何然来找过我,他来议和的,想用一个利好项目换取一个和平共处的局面。但是我准备了那么长时间,我忤逆了那么多人,我做了这么多自私的决定,难道就为了此时此刻的和平吗?不,我要的就是战争,我要的就是混乱。我就是想看到全氏这样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塌。最终我做到了,在顾氏的帮助下。可是我不服,我难受,我还有一口气憋着出不来。我真的想见他最后一面。哪怕他再也不能对我笑,哪怕他再也不能懵懂地看着我,我都无所谓,我只想见他一面。我找到了顾行祖,一拳就打了上去。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为什么?那时的我不知道,我红着双眼,像是个斗兽场的困兽一样。但那一拳并没有打在顾行祖身上。看见他的那瞬间我冷静下来了。我是困兽,他是狂兽,我们谁都不比谁好。他看着我,他对我说,釉白不会希望看着我这般胡闹的。全锦羲已然倒台,我也该回去乖乖读我的大学。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像是旁人所说那般阴鸷疯狂,而是带着来两分温柔的。他看着某一个方向,像是那里还有谁在一样。那一刻我知道,他们说顾行祖疯了是真的。疯了、疯了,我们都疯了。我听了他的话,我去读大学了。这一次我没有出国,我留在国内了。他曾经和我说过他想去的大学,我去了那里。即使那里根本就没有他曾留下过的痕迹。但是我总是在奢望着,哪天等我无聊去随便乱转的时候,会在花坛背后遇见一个正在玩泥巴的小孩。然后我就会走过去陪着他,看看能不能用一块小蛋糕把他给骗走。可是没有。四年来,我一直幻想着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有。我最后一次见顾行祖,是他打电话找的我。全锦羲一直在逃,那时候全锦羲被发现了。我想顾行祖知道我心里的结,所以也想帮我解开这个结。可是事实证明这个结五年了都没有解开。我想我解不开的结,顾行祖应也是解不开的。看着已然面目全非的全锦羲,我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波动。我恨这样的自己。我应该还是有悲悯之心的,因为他是那么单纯又天真的一个人,他不会喜欢这样的我的。可是我没有。我没管全锦羲如何,我只问了顾行祖一个问题。他走的时候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