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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或者原谅了他咬自己? 他脸色不太好,嫌弃地把鱼插在一旁,置之不理。 这烤鱼没来由地让他想到点什么,可仔细去捕捉这一闪而过的思绪,又什么都想不出来。 * 两人在此地养伤,一养伤就是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他们白天各自出去忙自己的,晚上回山洞里避风休息,互不干扰。只是君向若每天回来都可以收到一只烤鱼。 一日,寒云深正在专注烤鱼,冷不防背后一掌袭来,他眸光一闪,侧身躲过。 何人? 转身一看,君向若? 不容他惊讶,攻击如暴风雨般袭来,寒云深伸手格挡。 “你不爽也不用一个月后才来报复吧。” 君向若不理他,瞬息之间两人已经过了数十招。 养伤一个月,君向若虽然灵力还未恢复但体力恢复了,寒云深元神封印送了些许,可灵力殆尽,一个月的时间调和远不够,而君向若下手丝毫没有留情,直对着寒云深受伤的手臂打。 寒云深一时难敌,竟生生又被打断了的手臂,他皱起眉头,额头上布上薄汗。 君向若这才停下了攻击,拿出两根笔直的树枝布条给他绑好。 寒云深疼得咬牙,由于种种心虚,只好忍气吞声,只是莫名地看着君向若的动作。 君向若面无表情迎上他的目光,摸出一把灵药扔给他,“你太相信你的愈合能力了,不绑东西固定,长歪了,要重新接过。这个药外用。” 寒云深一手扶额。 太坏了。一个月后才告诉我,不疼吗? 他扫了一眼君向若给的药。 “崖莱”从来只生在绝崖峭壁,对骨折绝对是灵丹妙药。 寒云深勾了勾失血的唇。 * 寒云深用青龙剑灵攻破了些许元神的封印,他的目的早就达成了,况且他说跟着君向若也不用时时跟着,他本可以离开了,但是看着君向若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就鬼使神差地选择了留下。 这一留又是三个月。 君向若每天都要画几张符备着,时不时就拿出个炉鼎炼炼丹什么的,要不就拿本书研究研究布阵,要么就出去杀杀灵兽采些灵药,或者有时异想天开,想栽培点什么新药种,更多的则是打坐修炼。 寒云深就没那么丰富多彩了,除了打坐修炼,就是抓鱼杀怪。闲下来的时候,目光不自觉时不时要看向君向若,看他又在捣腾什么稀奇的东西。 寒云深就觉得奇怪了,这人不是来找涅槃柱的吗?这么久了,怎么还能这么气定神凝? * 夜里。 一声空灵的笛声从竹林里悠悠飘来。寒云深睁眼,看向对面本该有人却空空如也的地方。 他起身,盾着笛声走去。 君向若坐在一棵寒铁树的树枝上,嘴边横着一杆新削的竹笛,贴了晒干的竹膜,声音脆得很。 “睡不着?”笛声戛然而止。 寒云深学着当年月下湖上君向若的语气说道,“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我的睡眠状况。” 君向若冷哼一声。 寒云深心情不错地在树底坐下。 竹林幽静,虫声切切。 “五十年前,你为什么会在黄泉林里?”寒云深问道。 黄泉林,顾名思义,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进去了几乎只有一条路——死。 君向若握着刀正在竹笛上刻字的手一顿。 静了很久。 “你不想说就算……” “小时候,”不等寒云深说完,君向若已经开口了,“闹饥荒,师父收留了我。” 他的师父自是前任宗主霍清允,那个美丽又狠戾的女人。当年败魂宗还是世家的时候,道上多少人为她倾倒。 “我无法修魔道,她便准我修仙道。败魂宗独门绝技我一样也学不了,她便四处给我寻剑诀,她对我不算无微不至但至少仁至义尽。” 君向若叙述着,“我本还算感激她,后来我才知道我不过是她的替死鬼。” 百年前,妖尊携妖众大乱圆觉大陆。 以高竺宗旗下的医谷谷主江翰墨和剑谷谷主顾戚行,加上败魂宗宗主霍清允,天魔宫魔尊陈延昭三大宗门为主力发出讨伐妖尊的号召。 一夫振臂,举洲同声。 一路修士立誓讨伐妖尊。 三千修士便有三千妖众,这注定是一场恶战。 一战便是数十载。 这几十年天空乌云不开,不见天日,横尸遍野。 圆觉大陆修士骁勇善战,却也无能将妖众逼到圆觉大陆边界。 妖众难敌,妖尊更是难降,猖獗于三千洲内,几乎无人能敌。逼得高竺宗半步仙人出关,用精血凝四颗涅槃柱封印妖尊,而后羽化飞升。 妖尊被封,妖众四散,旗开得胜,重见天日。 修仙界三千洲为此次胜利大摆筵席三天三夜。 不料败魂宗宗主霍清允和天魔宫魔尊陈延昭竟与妖尊勾结,五十年后再乱圆觉大陆。 霍清允携妖丹逃走。 陈延昭杀修士数百人。 人人得而诛之。 自后修仙界分黑白两道。 败魂宗自古有过规定,前任宗主死了才能抹去败魂宗宗主玉“阴阳双刻”上的魂印,而后再立。 霍清允却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抹去了魂印,让位君向若。让白道的人觉得她死了,再有什么气,杀了君向若可解。 众人信以为真,皆恨霍清允已死,便冲着一个刚上位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去了,声势倒是浩大得很。 君向若被师父亲手送进黄泉林引开众人。 结果路遇魔蛛妖兽,他本怀着必死之心跳进海里,但天不绝人,竟然遇到了寒云深。 可笑,天意弄人,她霍清允当世神算,也算不过天。 她自己却被顾戚行一剑洞。 世间唯情字最叫人断肠。 当时寒云深虽然被封印在海底,但这些事他后来也是听说过的,只是叙事的人不同,内情自然不同。 “你恨你师父吗?”寒云深轻叹一声。 “不恨。”君向若继续刻字,“我还怕我还不起她的情呢。”半真半假。 “那你恨杀你师父的人吗?”寒云深试探地问道。 “恨。”恨让他失去了了结这因果的机会。 寒云深却是眸光一沉。 君向若在树上看着下面人的发旋,若有所思。 “你在刻什么?竹子屑落我头上了。”寒云深掸了掸头发。 君向若笑了笑:“不瞒你说,鞋灰也落上去了。” 寒云深:“……” 两人又东拉西扯地聊着,不知不觉天已破晓,峡谷中,霞光万道。 君向若满意地看了看自己刻的字,却扬手扔了这笛子,然后翻身下树往回走。 待他走了,寒云深起身,莫名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