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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替我掩饰了行踪,还关切地问我是不是饿了,请我吃王府后厨做的点心。 我咽下去最后一块糕饼,抿了口茶水,真挚送上祝福:“小王爷,你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楚鸾正漫不经心地点茶玩儿,手一抖洒了满桌的水。他一点儿也不像个正经王爷,笑得眼尾绯红,乐道:“小少侠,你也是一个好剑客。” 活了三辈子,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夸我是个好剑客,我立刻将楚鸾引为知己,感激地同他碰了碰拳。 他偏过头含笑看我:“可吃饱了?本王带你去见那许穆。” 我连忙抬头说好。 王府地牢机关环绕,楚鸾随口同我介绍:“这入口的机关是江先生设计的。” 我:“……” 124. 许久未见,许穆的身形依旧笔挺,未见一丝佝偻。他闻见我不加掩饰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眸,眼瞳猝然紧缩,慌忙理了理散乱的鬓发。 江御风看似也没怎么亏待他,只是与他在外时的逍遥自在不能比。 隔着玄铁囚笼,我低下|身直视着他,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事到如今,却也没甚么好说的了。 我想了想,说:“你知道吗,其实你本来有两个玉雪可爱的儿子,我还抱过其中的一个。” 许穆眉头微皱:“她将孩子生下来了?” 这一世自然没有,可第一世却是有的。程jiejie的孩子生得虎头虎脑,可惜我没能活到那个孩子满月,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摇摇头,自嘲道:“你就当我胡言乱语罢。” 许穆胸腔中溢出轻蔑的笑声,“小师弟,你来做甚么?” 许多事不问而解,但尚有那么一两件须得开口相问的。我默了一会,在喉咙渐而干涩前道:“我前些日子见到乔师兄了。” “怎么可能!”许穆霎时惊慌失措,失声道:“乔羽死了快十年,你如何会见得到他?” 虽然原就在心中做了铺垫,见他此般情状,我心里仍是空落落的。 “如若乔师兄没死呢?” 许穆不假思索:“不可能。” 我垂下了眼,他骤然惊醒,收声道:“你在套我的话。” 是啊,可惜你被关了这么些天,脑子钝了,反应迟了一步。 我爹收了许穆做大弟子没多久就从山下捡来了乔师兄,若是追根溯源,乔师兄才是我爹起初最为看重的徒弟。 懂事而不圆滑,聪慧而不骄矜,乔师兄虽是在街头巷尾破庙草庐里过活的乞儿,却始终不曾沾染上俗世烟尘。 许穆有如老僧入定,替乔师兄短暂的一生做了陈词:“管他生前如何招人喜爱,死了便是死了,没法再与活人去争。” 我听他说话已不会再生气,静静问道:“二师兄和三师兄在你眼里是一样的,对吗?” 许穆诧异地瞥了我一眼:“我以为你会问谢陵,李雁行如何值得我高看一眼?” 那就对了。 其实再问这一句已是多余,在他默认与乔师兄身死一事脱不了关系时,一切都无需再问。 我决心再见许穆一面的目的既已达成,最后低头看了他一眼,道:“乔师兄现在过得很好。” 许穆不停地在我身后嘶吼着不可能,地牢大门从内闩死,便彻底隔绝了他嘶哑的声音。 125. 楚鸾给我收拾了一包袱的糕点让我带着路上吃。 我感激涕零就差与他称兄道弟了。 和未来的皇帝以兄弟相称,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胆子。 我说谢谢你小王爷,我要走了,今日翻墙进来实属不得已之举。 楚鸾说没事儿,下回见面直接走正门即可,没人拦着你。 我认真思考了一番,很是遗憾:“走皇宫正门吗?可惜我近日不会再来京城,怕是见不着你登基时的盛况了。” 楚鸾又笑出了泪花:“你真有意思。” 我嘿嘿笑:“多谢夸奖。” ※※※※※※※※※※※※※※※※※※※※ 小师弟背着一包裹糕点缓缓离开后,江影帝悄悄出现。 楚鸾:你老婆好可爱。 江影帝:废话。 楚鸾:你为什么要装不知道? 江影帝:情趣。 73、团圆(完) 126. 我倒是没立刻离开京城。 百草门派出去的小乞丐卧在许府对面打盹儿,我斟酌了一番,分了一份吃食放在他面前,用倒扣的破碗压着,应该不会有旁人瞧见。 127. 这回是真走了。 我漫无目的地骑马瞎逛,既没去药谷借住,更不打算回翠逢山。 去哪儿都好,总之就是不能回剑宗。 至于原因么…… 不好说。 128. 浪迹天涯的时日里,我遇着了一个几年不见的人。 不怪我想不起来此人,实在是此事已经过去太久。 各门各派每年都有逐出师门的弟子,脑袋不灵光尚且能留下,品行有缺却是如何也留不得的。 那年群豪会谢陵大败六合派龚汝城,当时郭掌门的面色便稍有不豫。可龚汝城到底是他唯一爱女的夫婿,再丢脸也是自家人,群豪会结束后便匆匆携同门派弟子回了六合派。 可这龚汝城着实不是甚么好人,被慕jiejie整治一通也没放在心上,回去没多久又开始做那偷鸡摸狗之事。 许是老天开眼,这回逮了个正着的竟是他的师父兼岳父——郭掌门本人。 郭掌门大发雷霆,将他武功废了大半后赶出六合派。龚汝城自然不敢再留在前岳父的地界,改名换姓离开后起初还有人见过他,后来江湖上再没人提起这个名字。 而今日我却是在昙州见着了醉醺醺的此人。 昙州乃富庶之地,在外游荡两月有余,我选在此地落脚也是巧合。因着我无意中救了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便暂时在他家的客栈住下了。 公子哥儿姓金,金少爷的名字充斥他爹对他的珍爱,名唤宝琛。 江边水天一色,我歇在画舫里同金宝琛吃酒,金少爷请了许多文人墨客同他吟诗作对,我也算读过书,与一群同龄人行酒赏月,其乐融融。 隔壁的小舟却是闹出了惊天动地的动静来,金宝琛瞥了一眼,鄙夷道:“尽是些龌龊事儿,各位兄台莫要挂怀。” 我却是十分好奇,金宝琛拗不过我,隐晦地向我解释了一番。 原来那艘画舫是城里南风馆包下的,眼下闹起来了,也是为着银钱的事不断扯皮。 ……好罢。 谁知那船里动静越来越大,竟有小厮的惊呼声:“杀人啦!救命啊!” 人命关天,为了银钱也不至于要人性命,我踩着阑干一跃而出,跳进了隔壁的画舫里。 里头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