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文学 - 耽美小说 - 一个无情的剑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替你赔罪。”

    谢陵哑口无言,从小二手中心甘不情不愿地接过食盒,自后院牵出了那匹借来的小马。

    他照顾我吃饱喝足,不便在马上颠簸,于是握着缰绳陪我走了一条街。

    “阿雪,你有没有想过……”

    “嗯?”

    谢陵欲言又止,踟蹰了半天也没问出话来。

    我只当他又冒起了孩童心性,不去激他说出未尽之言,只道:“走吧。”

    42.

    回到凌霄山庄时已过正午,演武场上的比试暂时偃旗息鼓,我二人将小马送还于马厩,打算直接回南柯院歇息。

    未踏进院门,谢陵的眉毛便皱了起来。

    “姓江的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走近一瞧,立于树下的可不是江渊吗。

    “陵哥,你先回房,”我攥住谢陵的衣角,生怕他抑制不住蓄势待发的脾气,“我把东西给了他就回去。”

    恁不容易才将谢陵送回厢房,我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同江渊说话。

    试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像个小孩子。

    江渊微微低下头:“常少侠。”

    看起来我失败了。

    食盒往旁边的石桌上一放,我诚挚道:“江大哥,来时艄公与我闲谈,曾说过这香酥鸡乃是溧水城中一绝,便从外头带了一只回来,你尝一尝?”

    此人一看便知是个不缺银两的,我思来想去,还是跑腿带吃食听上去更真诚些。

    况且这个香酥鸡真挺好吃的。

    我就不信他会不喜欢。

    江渊只瞥了一眼,却将目光落在了我身上,似茫然,又似打量,不过都只在一瞬之间,又恢复成温和的模样。

    我开始反思是不是太殷勤了会招人嫌。

    风过院中绿树,掉下的叶子落到了我左肩上。江渊唇角含笑,伸手摘下落叶,道:“方才想起了些旧事,才恍惚了一瞬。”

    我不好去打听他的私隐,便含蓄地笑了笑。

    江渊反倒是有意倾诉,缓缓道:“以前我曾来过溧水城一回,承诺一个小友改日带他去吃香酥鸡,碍于因缘际会,一直未能实现当初的诺言。”

    我见他面露伤神之色,想是触及了甚么不愿提及的过往,赶忙安慰道:“会有机会的。”

    他笑了笑,收下了我的宽慰。

    54、回溯(七)

    43.

    那只香酥鸡最后仍有一半进了我的肚子里。

    江渊简短地同我说了许多,我边听边颔首。

    原来是这样的。

    江渊的爹,几十年前曾在翠逢山上度过漫长的少年时代,却始终未曾拜师。

    师祖在我降世前就先一步仙逝了,据我爹所言,他一生只收过两个弟子,我爹继承了宗主之位,而那位小师叔神出鬼没,常年在外游历,十几年来我也仅仅见过他两回而已。

    我大致明白了。

    翠逢山上也有许多独独为我爹而来的弟子,四师兄焚香拜师后,我爹亦是将近十年不曾收徒。

    有些人一开始便看清楚了,拜入了其他师叔的门下,虽说不是师祖的嫡系徒子徒孙,好歹也沾亲带故。

    但也不乏意志坚定之人,做了记名弟子好几年,仍旧苦等宗主收徒的机会。

    江渊他爹,当年大约与如今翠逢山上一些师兄弟的心境是一样的。

    少年时期,他与我爹曾是最为要好的朋友,醒时一同练剑切磋,醉卧竹林把酒言欢。

    即便再为仰慕师祖,总有一日也会被无止境的苦守磨灭当初的坚持。江伯伯最终仍是离开了翠逢山,在外娶妻生子,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因而我从未在我爹口中听说过此人。

    江渊说他下个月将满二十三,如此说来,我爹与这位旧友已有二十多年不曾见面。

    我说:“江大哥,不若群豪会结束后,你与伯父伯母一同到翠逢山来小住罢。”

    江渊摇头:“他十几年前便过世了。”

    我一时哑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得将手掌覆在他宽大的手背上,不伦不类地安慰了一番。

    44.

    恰巧我们刚住进凌霄山庄的那一日,谢陵非要与我同住一间厢房,现下刚好空出一间。应是我爹的意思,正好让江渊住了进去。

    “常少侠……”

    少侠二字听多了,我也生出了些德不配位的羞耻心,于是摆手道:“我爹娘师兄平日都唤我小初,江大哥,既然你我两家有这般渊源,你也这样叫我便是。”

    “好,”江渊顿了顿,“小初弟弟。”

    ……行罢。

    45.

    傍晚的比试毫无悬念,三师兄几个来回之间锁定胜局,我混在人群中奋力鼓掌,又惹得谢陵一阵嘀咕。

    白日里还是剑拔弩张,到了晚上却又一派和气。江渊与剑宗弟子站在一处,场内自然引来了无数窥测的目光。

    而我爹则泰然处之,直言今日偶遇故人之子,自是要小酌几杯,含笑推拒了旁人的邀约。

    檀木八仙桌上摆满了各式菜式,秦伯伯贴心,特地辟出了一间单独的膳堂,房中皆是自家人,我爹难得袒露几分思绪,望向江渊的目光中糅杂了百感交集的情绪。

    一别二十余年,故人已逝,巧合遇上旧友遗落人世的唯一血脉,想也知晓他此时的心绪是有何等复杂。

    这顿饭吃得我极为沉默,谢陵如我一般,倒是三师兄破天荒地多说了几句话,更是让我爹开怀不已。

    夜雾蒙蒙,我爹搁下酒杯,渐渐掩住了眼里的情绪,“不早了,雁行,你带师弟回去歇息罢。”

    等等。

    他唤的是三师兄?

    “陵儿,你先留下。”

    我晓得了。

    他必然是要同谢陵多交代几句。

    我心领神会,利落起身,拉着三师兄退了出去。

    膳堂离南柯院不远,只我师兄弟二人在青石小径中慢悠悠地步行着,三师兄忽然问道:“小师弟,你在苍州丢了荷包,便是江公子捡到的吗?”

    “是啊,”再想起此事我还是觉着真是缘分,“师兄,你也觉得很巧是不是?”

    “嗯。”三师兄从喉间滚出了这么一个字。

    院子近在咫尺,檐下灯笼映出一隅光明,我蹦蹦跳跳避开路畔花草,三师兄却骤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师兄?”

    “小声。”

    我闻言噤声,虽不知为何,却下意识地大气不敢出,偎到了三师兄身边。

    “刀剑声。”

    我娘应邀与秦家女眷作伴去了,另几位师兄弟听闻今夜无事,也都各有安排,照理说院中此时应是空无一人的。

    “师兄,”我脑袋一转,灵光地想起了前夜谢陵带我躲避的房梁,低声将位置说与三师兄听,“不知何人在里边,我们先去那里藏一藏。”

    三师兄略一思量,单手箍住我,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