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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下去。 初出茅庐,夺得这样的名次已属不易。 我偏过脑袋宽慰他:“师兄,剩下的人都比你年长,练武的年岁也多了许多年,你已经是年轻一辈最为出色的了。” 谢陵不言不语,他需要时间来化解惜败的遗憾。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抬头望向演武场上已经趋至白热化的打斗。 若是没记错,江御风就快要出现了。 当年谢陵心情不豫,我陪他溜出去散心。重回场内,比试场上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随手抓了个弟子一问,才知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不速之客,口出狂言要与花月宫苗姑娘一较高下。 花月宫是武林中少见的只收女弟子的门派,宫主前年离世,苗姑娘继任宫主,使一柄柔中带刚的软剑,今日一举夺得第六,震慑住了在场诸人。 现下诸位尚且不知江御风的用意,当他瞧不起苗姑娘是女流之辈,又或是与花月宫有旧,前来杀一杀威风。 倒也不是。 他就是纯粹按排名来的。 从第六位的苗姑娘,到第二位的孙掌门,一个不落,悉数败在江御风手下。 离了八丈远,我压根看不清这位壮士究竟生了个什么模样,更看不着他的武功路数,稀里糊涂地听着里边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叫。 他连挑五人后宣告结束,有缘再与其他侠士切磋。我爹甚至都未能与他交手,江御风就飞身离开了凌霄山庄。 自此江御风的大名响彻武林,都是后话了。 我攥紧谢陵的手,坚定道:“再看一会吧,师兄。” 28. 江御风果然来了。 戴着他那副唬人的银色面罩。 软剑在苗姑娘手中熠熠生辉,她笑得温婉:“既然这位侠士不吝赐教,那我花月宫理应与你切磋上一回。” 一旁爱慕苗姑娘的华山派弟子臭着脸:“这谁啊?怎地对苗姑娘这般无理!” 他的师兄弟:“无名小卒,师兄不必为此等粗鄙之人动怒!” 唉。 不能怪你们,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 双方比试不足半刻钟,苗姑娘好险站稳了脚跟,败势已定。 江御风收起袖中铁丝线,无悲无喜道:“承让,下一个,惊刀门邢峰。” 原来他用的兵器是铁丝线。 这口吻怎么这么欠揍啊? 29. 惊刀门邢峰也觉得他很欠揍,于是决定狠狠教训这混小子一顿。 江御风从袖**出数道铁丝线,死死缠绕住邢峰的刀。 拼的是内力,而非武功招数。 江御风捏住铁丝线,轻轻往身前收紧,重逾百两的大刀滚落泥地。 这个狗贼,夺人兵器的爱好真是多年如一日。 邢峰怒不可遏,赤手与他相搏。 江御风轻送掌风,人如其刀,一同往人群中摔去。 围观众人扶起邢峰,江御风嗤笑一声:“惊刀门?一只惊弓之鸟,改叫惊弓门罢。” 原来他的嘴毒是无差别攻击。 我释然了! 但在场人士显然不能。 江御风先发制人:“下一个,青木崖卢伯玄。” 青木崖卢伯玄,六合派郭九原,华山派孙嘉。 孙掌门脸色难看,维持着一派之主的体面,礼貌问道:“请问这位小兄弟师从何人,可有门派?” 江御风泠然答道:“无门无派,亦无师父。世上多的是隐士豪侠,一群井底之蛙在此处论资排辈,可怜可笑。” 有年轻气盛者怒骂出声,江御风不予回应,铁丝线卷起神笔翁的笔杆子,霎时间人也逼近案前。 “现在英雄榜的座次是不是该重新排一排了?” 神笔翁冷汗丛生,从江御风手中接回毛笔,谨慎问道:“侠士姓甚名谁,请说与老朽一听,好记录在册。” “江御风。” 30. 嗬。 真是好大的气势。 我爹不动如山,他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局势。 和江御风打罢,万一输了,那岂不是很丢脸。 要是赢了,旁人会说江御风连挑五人,我爹赢也赢得不光彩。 谢陵也意识到了,他低头同我担忧道:“这人不会还想同师父过招罢?” 我斩钉截铁:“不会。” 真的不会,信我啊师兄,我可是起死回生的人。 自江御风现身起,我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谢陵身上,仔细探寻他面上的神色,愣是没找到一丝怪异的迹象。 至少此时,他是真的不认识江御风。 我的心情很复杂。 上辈子的死没人给我解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谢陵还不认识江御风。 我见他既觉得别扭,又隐隐认为他是无辜的。 然上辈子的事是切切实实发生了,不算在这辈子的谢陵头上,又算给谁呢? 好烦啊。 谁来教教我。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刚满十三的孩子。 怎么就要面对生死难题了。 31. 江御风耍了一通威风,神笔翁在绢布上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其余诸人皆是往下降了一位,英雄榜第二位彻底易主。 他侧目扫视满场,我不愿与他目光相接,迅速低下了头。 大家都很紧张。 毕竟目睹一个盟主跌落神坛,是一件千载难逢的事。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打败了武林盟主,少说可以拿来当十年的谈资。 江御风是什么人? 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他自然不会给这个机会。 谢陵惊异地问我:“阿雪,你怎么猜中的!” 我说:“不是猜中的,我本来就知道他不会挑战我爹。因为我重活了一遍,这些发生过的事都刻在我脑袋里面了。” “尽会胡说!”谢陵敲敲我的脑袋,他才不信,只当我异想天开。 唉。 高处不胜寒啊。 说真话总是没人相信。 32. 秦庄主真的破费了。 我怀疑群豪会五年一轮回的原因是凌霄山庄没那么多银两置办酒席。 来了这么多没有拜帖的人,秦庄主将他们一一留下,设宴款待。 江湖第一大善人是也。 酒席上谈论最多的必然是江御风。 这会儿各门派的消息多半已经递回了自家。 除了马跑得实在太慢的,和真正隐世而居的,这会儿没人不知道江御风三个大字。 他的武功路数着实蹊跷,内力扎实能与练武几十年的前辈比肩,过招的数百个回合里却又看不出他究竟修的是什么功夫。 至于他的兵器,那就更古怪了。 铁丝线,江湖里独一份。 我爹居于正席,任旁人推杯换盏,他自巍然不动。 苍天啊。 他终于有危机感了。 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