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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一直出现在我面前？”

    两人的争吵在公司引起了围观，春天赶进来抱着崩溃的于梦安慰，于涛走了。

    他离开后开车去了最近的酒吧，这个时间客人很少，于涛端着酒杯想起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杯酒。

    父母外出旅游，他带着于梦去外婆家小住，邻居家院子里在办喜宴，小舅妈在帮忙，王杰在家吃过就出去玩了，于涛陪着外婆去坐席，饭桌上被小舅舅灌着喝了两大杯白酒。

    他有点醉，提前回家，家里没人进不去，他去小卖部休息，于梦蜷缩在床上，看到他进来，颤颤巍巍的说，“哥哥，我们回家去好吗？”

    于涛记得自己当时愣住了，于梦私下从不叫他哥哥，他很快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于梦还坐在他身边抓着他的衣角，太奇怪了，于涛整个人都乱七八糟的。

    第二天他要去找高中同学玩，他们的计划是打球吃饭然后去网吧通宵，出门前于梦跟了出来问他可不可以带她一起去。

    “我晚上不回来，你自己玩去”，于涛说完就甩掉她的手走了，走了两步又转头叮嘱，“不许乱跑”。

    于梦没听他的，晚上十一点他正在打游戏，键盘旁边的摩托罗拉响了，外婆打来的电话，说于梦不见了，到现在没回来。

    没敢告诉外地的父母，于涛叫上同学和全家人找了半夜，最后他在于梦的同学家找到了于梦。

    于涛气死了，他先给外婆打了电话报平安，然后把她送到外婆家门口，让小舅舅带着进去，他还要去网吧，包夜的钱已经支付了。

    于梦一向不喜欢他，他逗她玩他都会哭，大人都不许他惹meimei，他才懒得看她的眼泪。

    于梦挣扎反抗怎么也不听话，外婆下来骂了一顿才把人带回家。

    于涛一路走到网吧脑海里全是于梦看着他离开的眼神，好像求救一般，最后他还是没忍心回家去了。

    外婆已经睡了，所有人都睡了，于梦一个人抱膝坐在客厅一言不发，于涛走过去要看她被打到哪里了，于梦对他破口大骂。

    “别管她，野种一个，不听话随便她做什么，小涛你自己去睡”。

    于梦再也不肯留在外婆家，绝食抵抗，外婆气得拿鸡毛掸子抽她，于涛只好把她带回家。

    于梦一直哭一直哭，于涛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一下meimei，但他确实不懂怎么安慰这个meimei，他听了女同学的建议，给她买了一个洋娃娃。

    爸妈回来前一天，于涛收拾家里，发现他买的洋娃娃被扔在床底下，拿出来后那个粉色的洋娃娃眼睛用黑色的彩笔全部涂黑了，脸上还画着红色的血，胳膊被拆了一条，肚子上歪七扭八写着“垃圾”，小腹处扎满了针。

    于涛生气极了，觉得这些全是对他的讨厌。

    他一天没理于梦，两个人都没吃饭，晚上于涛还是没忍住出门去买了饭又买了一盒冰激凌去叫于梦。

    于梦还是那副蜷缩的姿势坐在床上，于涛人生第一次产生那样复杂的感受，他根本形容不出来，就觉得胸口憋到爆炸，他走过去，把冰激凌打开挖了一勺喂到她嘴边，说，“巧克力的，你喜欢吃的”。

    于梦突然就哭了，于涛把她抱到怀里听她哭了半夜，连七八糟的安慰她，“没关系，我小时候也被打过”，“爸爸还拿皮带抽我，你知道皮带抽在身上多疼不？”。

    那是兄妹俩最亲近的时刻，也是于涛搞清楚自己其实还是很想逗她玩的时刻。

    除了外婆和小舅舅一家对于梦颇有微词之外，于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于梦不仅乖巧听话爱mama，跟哥哥也关系亲近了很多，章青铃有空就带她去外婆家跟外婆道歉，每次回来于梦都不高兴，于涛越来越会哄meimei高兴，这让他非常开心。

    很快于涛就去上大学了，章青铃夫妇要送儿子去报道，于梦去爷爷家住几天，章青铃原本是觉得奶奶不在了，爷爷一个人住照顾于梦不方便，但于梦跟外婆关系不好，也就随她去了。

    出发前夜，于涛跟同学聚会到半夜才回来，于梦还没睡，她问可不可以带她一起去，于涛笑了笑说不行，“爸妈我都不想让他们去，你再跟着，哥哥会被同学嘲笑四年的”。

    他该带于梦去的，后来很多年于涛都在后悔，他应该带着他的meimei，他一直不知道怎么相处，但其实内心非常喜欢想保护的meimei。

    学期结束回家，于梦又莫名其妙不再理他，于涛不懂，他千方百计讨好于梦，她却非常抗拒。

    后来小舅舅出车祸去世，全家人都陷入了悲伤，除了于梦。

    毕业后他回家创业，其实留在一线城市资源更好，但他还是回了家，朋友问他为什么，他说陪伴父母，还有meimei。

    1V1 H41.分裂

    41.分裂

    他们保持着表面和气实际疏离的关系，直到王杰出事。

    于梦不肯认错，于涛跟她讲不通道理最终大吵了一架，从那以后兄妹俩关系更差。

    于涛索性不回家，根本不想再看到她，不想看她被全家人责备一言不发的温顺样子，让他讨厌极了。

    王杰的治疗费是他出的，家里的钱那一年都放出去了还没收回来，章青铃手头没有富裕，于涛出了所有的费用。

    冷静下来之后他反思自己的不对，于梦是个孩子，他应该教导她关心她，而不是由着她胡作非为，于是他跟于梦说她哪里做错了，跟她说家里长辈受伤的是感情而不是一条腿，他说，做错不要紧，你以后听话乖一点，哥哥会一直爱你。

    于梦听到这句话瞬间爆发，她打他踢他反抗他然后夺门而出。

    这就是个养不熟的坏孩子，于涛想，他再也不要主动让她践踏。

    他不再理于梦，他偶尔看望王杰，然后工作赚钱交女友，对方是一个正在积极备考心理学研究生的女孩。

    “总是梦到一个女孩代表什么？”，于涛问。

    女友笑着问，“梦姑啊？”

    “不是”

    女友生气，“你的幻想对象居然不是我？告诉我是女明星，否则我跟你没完”。

    “王祖贤”，于涛说。

    当天晚上，女友留在了他家。

    女友在写什么报告，有一段时间很热衷往公墓跑，说要观察拜访死者的各类人的反应。

    于涛觉得很有趣，他短暂交往过很多女孩，但这个最让他喜欢，她身上有一种让他说不清的吸引力。

    于涛偶尔陪她去，有一天，他在车里等女友的时候看到了于梦，他悄悄的跟上去，看到她站在了小舅的墓前，听到了让于涛这辈子无法安然入睡的一席话。

    那个他叫舅舅的人对于梦做的事，说的话。

    隔天，他和女友分了手，再也没交过女朋友，很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