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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简对于白麓绑架自己有些惊讶,但很快他也明白了是因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来这里?你不是有更好的藏身之处吗?”江行简明知故问道,他向来擅长明知故问,逼迫别人坦白。 白麓叹了口气,小小的抿了口汽水。 “少爷,当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白麓的声音很轻,似乎海风就能将它吹散,他转头看向江行简,有些悲哀,“当年给你发了短信后,我就一直等在这个地方,我等啊等,可是你没有来,后来听说你和学生会的同学去喝酒了,喝多了之后被送回了公寓。” “那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日出,其实那天是准备向你告白的,可是你没有出现,所有的话语都没了意义。” 江行简内心很清楚白麓说的是什么,那是他们上大学的时候,白麓突然有天发消息约他出去玩,地点就是棕榈海滩的瞭望台,任何人收到这样的邀请,都会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 江行简没有明确的拒绝,他原本打算当天晚上和白麓说清楚自己的意思,然后拒绝他,可他没想到自己喝了酒,这也是为什么他回到公寓后一直叨念着白麓名字的原因。 之后白麓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江行简也没有主动找他说起过。 他以为白麓早已经死心,却不知道白麓在层层的紧张和压力下,终于爆发了出来。 “抱歉,我应该早点解决这件事的。”江行简心里想的是如果早些解决,就不会让时越因为自己吃很多苦,他和时越能够少走些弯路。 江行简侧头看向白麓的脸,“现在拒绝你,还来得及吗?” 对于这样迟到却可以意料到的结果,白麓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喜欢江行简这么多年已经成为了习惯,他对上了江行简的视线,干涩的双眼流不出一滴泪。 “来得及,少爷,你对我做什么都不晚。” 远方的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彩色的光快要迸发出来照亮周围的云彩,海天相交的界线并不清晰,有什么要如同新生般破壳而出,挣扎着想要展示在两人的面前。 江行简不懂白麓对自己的执念,对他来说,白麓的照顾也好,爱意也罢,如果他不需要,那些也只是无关痛痒的东西。 多余存在的事物,总摆脱不了“多余”两字。 “我已经有爱人了,所以希望你不要再做傻事,这根本没有意义。”江行简别开目光,低声劝道,再怎么说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看到白麓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江行简的心里多少有些感触。 可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江行简想到时越在他手下遭受的一切,心里稍微堆砌起的一丝可怜,都随着海风很快灰飞烟灭了。 “我不是救世主,拯救不了任何人,所以,带我来这里,是个错误的选择,白麓你应该知道。” 事到如今,白麓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他无所谓的笑笑,摊开了手掌,眼神落寞地看着身旁的粉红色汽水瓶。 很多很多年前,这一幕就出现在他的梦中,他以为江行简是自己的命中注定,他以为自己可以摆脱不公的命运,他以为可以攀附江行简,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可是他此刻才幡然醒悟——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怎么争取,都无法得到。 可是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彻彻底底的回不去了。 粉红色的汽水,江行简喜欢的薯片,象征着爱情的初生日光,遥远辽阔的大海,洁白的海鸥,还有从远方吹来的潮湿的微风,和自己的挚爱。 白麓像以往一样,习惯性勾勾唇角,天生的微笑唇给他的表情增加了许多风情,在阳光跳脱出海平面的一刻,他趁江行简不注意,侧身吻上了江行简的唇——如果不是被江行简眼疾手快用手指挡住的话。 嘴唇触碰到他手指时,白麓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他没有再发起进攻,而是释然地笑着看了眼江行简恼羞成怒的表情,随后在他的眼中慢慢向后倒去。 瞭望台的下面是高达几十米的悬崖,海浪翻涌着拍打悬崖的底部,白麓倚在栏杆上,仰面倒了下去,脸上的笑容在阳光下像被镀了一层金。 “再见,江行简。” 白麓的话语没有发出声音,他的身体很快坠落了下去,重重的砸进了深蓝的海浪,再也看不见。 第七十章 雨过天霁 时越和江云旗下车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 在日出的沐浴下,江行简向着白麓伸出手,他的动作像是跌跌撞撞的将手推向即将掉落下去的白麓,他的身体重重撞在瞭望台的栏杆上,手垂向下,手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抓住。 不止这一幕,时越还隐约看到了类似两人接吻的场景。 他第一次这样感谢自己的近视。 刹那间,无数白麓和江行简之间可能出现的谈话出现在时越的脑海中,他几乎相信了刚刚看到的东西——因为白麓擅自亲吻了他,江行简把陪伴多年的白麓狠心推了下去。 时越猛地定住了脚步,他忽然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现在的江行简,是应该安慰失去白麓的他,还是应该以助理身份提醒他肩负起江家的责任,或者说谴责他,让他对自己自责。 无论哪种情况,对于时越来说都很艰难。 时越没有和众人一起走向前扶住江行简,他安静的站在距离江行简几米远的地方,脑子里不断循环着刚刚看得清清楚楚的画面,他一个劲的告诉自己不是江行简把白麓推下去的,可是无论怎么暗示,在他的角度看来,江行简伸出的手狠狠地推搡了白麓一把,白麓在这股力的冲击下,掉落下了悬崖。 时越眨眨眼睛,手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擦伤的地方流下了血,顺着手指,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水泥地上,他看着被搀扶着走向自己的江行简,没有向前也没有退后。 他在面对江行简时增添了不少莫名的恐惧。 时越害怕那双手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不再被江行简需要的某一天,会推向自己,和白麓一样,被推向深渊。 江行简在时越面前站定,伸出手试图拉起时越手上的胳膊看个清楚,可时越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浑身一震,抬眼看着江行简的目光中,充斥着恐惧。 江行简鲜少看到时越这样害怕不安的表情,他很快明白时越应该是误解了什么,可是时越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少爷,您受伤了,快去医院吧。”时越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向紧跟来的另一辆警车,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需要冷静。 返程的车上,每个人都怀揣着不同的心事,谁也没有说话。 江行简一回去就被送到了医院,时越看江行简躺上担架被送进手术室,他很快离开了医院,在江云旗的陪同下将江家所有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