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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昱弄懵了一瞬。不过等反应过来之后,他就摇着头伸手,揉了揉秦鹤的脑袋。一边哭笑不得道:“我只是说有人破阵,又不是说我打不过他。你即是拜我为师,以后就无需被一点儿风吹草动吓做这般的。”秦鹤听他这么一说,再低头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也意识到刚刚他条件反射的动作,似乎确实是有点儿大了。可是他家人不似叶昱,对他们而言,结界被破,就基本可以与“逼入绝境”划上等号了。所以眼下这种下意识的“恐慌”,怕一时半会儿是难有什么改观了。叶昱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又安抚似得拍了拍他肩膀,便也没说废话了。撂下一声“你好好躺着,我出去看看”后,也没给秦鹤回应的时间,身影就一闪,消失在了房中。其实要说起来,叶昱寻的这废屋还真挺偏僻。周围群山合抱,草木繁荫。于普通人而言,这地方道路难通庄稼难养,即是占了个有山有水的便宜,却又多了些猛兽叨扰的烦恼。所以这屋子会废弃至此,倒也不是什么让人想不通的事情。只是于他们这样不需饮食的修真者而言,这里倒确实是个隐居躲避的好地方就对了。“都躲得这么紧了,还追什么追啊……”口中不悦的嘀咕一声,脚下一动,叶昱也到了他布下的结界被破之处。那破阵之人似乎是对他阵法颇为了解,明明是绝妙的藏身阵法,那人却能又稳又准的快速寻到他每一个藏起来的阵眼。这眼看从破阵开始不过几息的时间,那人就已经快跃过迷阵,跨进这里边儿来了。叶昱心下多了丝警惕,也抬眼向外寻了起来。这阵法本就是为了躲藏,因而不论外边儿那人看到的是何等场面,阵里的人放眼过去,便是能看着那个原地打转的破阵之人了。外面那人身着一件黑底金纹的拖地长衫。看着虽说是有些耽误行动,但却也同时显露了这人的身份,和那名为“无畏”的强者气场。叶昱对这感觉倒是有那么几分欣喜。毕竟他修为太高,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哪怕千年之前,也委实是没能遇见几次的。只是这欣喜没能持续太久。在看清来者容貌的时候,叶昱脸上的愉悦,就快速被惊讶所取代。流转片刻,还多了些许隐隐的不快。抬手在空中一挥,灵气成型在空中化作一道利剑。随着叶昱眉头轻挑,那长剑像是听着了命令一般,夹着呼啸的风声,直直朝外边儿那黑衣人刺了过去。他这攻击是有出其不意,但就力道而言,也确实是收了大半。因而以外面那人的实力,想完全避开也确实没多困难。长剑在和那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就重新消散成了一片烟云,而那黑衣男子则是在震愣之后,赶忙冲着剑来之处单膝跪地,抱拳唤道:“师父。”“你还记得我是你师父。”叶昱哼了一声,抬手挥去了两人之间那满共也没剩得多少的结界。两步跨去那黑衣人身前,叶昱蹲下身子,将高度和那人持平,才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么久不见,你给我的礼物,就是来破我结界?”那黑衣人,其实也就是当下的魔界至尊白瑜。听到叶昱的这个问题之后,方才还绕满全身的气势一秒破功。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他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他说:“我只是太想您了,又怕我在结界外边儿唤您,您认不出我是谁来,所以这一晕乎,就想破了结界,直接去见您罢了。”白瑜这话说的无比诚恳,语气里也写满了一股子被主人抛弃的宠物似得委屈。他是知道他师父心软,最吃不得的就是这招。而千年不见,叶昱也确实是如他所知道那般,立刻收了气势,转为轻声笑道:“别说千年,就算万年过去,我也不会忘了我大徒弟是何模样。况且这千年与我不过转瞬,不过是闭眼的功夫,为师可从没那般健忘。”这么一说,就是他不生气了。深谙对方是个什么性子,白瑜便也没急着起身。直到叶昱在他肩头拍了两下,他才小媳妇儿似得跟着一同站直身子,然后低头,带着一脸傻笑看着前方比自己矮了半头又瘦了一圈的师父,明知故问道:“师父您在这儿做什么啊?”“我做什么,你会不知?”叶昱看他一眼,直接戳破道:“我可听说,你现在已经坐上魔界至尊的位置了。你莫不是要告诉我,这千年过去,魔界收集些情报,还不如当年?”“那自然不会。”白瑜被戳穿心思,面前的表情却也半点儿没有改变。依旧是那种带着讨好的笑意,他说:“只是想了你这么多年,总想找些话题,听你多说两句罢了。”叶昱一愣。白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两人视线交错,前者哭笑不得:“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是这般小孩心性。”白瑜无所谓,继续死皮赖脸道:“不论多大,你不一直都还是我师父?”叶昱摇头:“你倒是比以前会撒娇多了。”白瑜保持微笑,敛去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情绪,似是说笑,又格外认真道:“那你可喜欢我这改变?”叶昱没听懂这话中深意。只当他又在撒娇,便笑着点点头道:“你这说的,为师几时不喜欢你了?”白瑜低头没有应声,那表情似笑非笑,断不出是喜是悲。叶昱挑眉看他一眼,也觉着这么大人了,就算太久不见,这对话多少还是有些腻歪。好在白瑜似乎也没有继续跟他说些这种话的意思,叶昱也赶忙错了话题,转身指了指他过来的那个小屋,他说:“我又给你找了个小师弟。不过他现在中毒了,正在里面儿休养。我回去看看,你若不急……”“此番本就是来寻你,又怎会着急。”白瑜打断了叶昱的话,然后朝那边儿比了个“请”的手势,让叶昱先带头往回去了。而跟在人背后,他再度垂眸的时候,那眼底的红光却越来越深,越来越冷了起来。面上全然不见方才那副撒娇讨好的模样,只留的一片骇人的阴鸷。从他才刚刚懂事时带回来的二师弟,到少年时领来认识的三师弟。再往后的老四、老五……他守了千年,等了千年。这么久的期盼,合着就是为了再换来个分羹的野狼吗?白瑜抿唇。嘴角慢慢上扬,勾出了一抹不带丝毫温度的微笑。千年前的种种,归根究底是他太由着那人。想着给他自由,想着让他快乐。可现实却告诉他,一味地宠溺,只会失去一切。所以这次……“莫晨?你怎么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