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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定住,乔红熹踢团圆的两眼也定住,不落眼的定在手中的鳞片上。 近来身边怪事儿横生,乔红熹不得不相信真有龙这种神灵的存在,下狠劲儿打了三四回的贼丑生是一条人人敬之畏之的龙。 她头皮发麻,咬住口中的玉钉,嘴里讷讷不清地说:“所以、所以你来干什么,是要开、开除本姑娘吗?” 杀啊死啊这种惯口的词,乔红熹竟一时说不出,别扭了许久才脱出一个与“杀”和“死”同意的词。 “不是,本龙来,是想问汝一件事儿。当日与汝一起的姑娘是扬州城的小河婆,亦是有名的拖狗皮。她偷了本龙的行雨珠,故本龙无法行雨,本龙寻她许久了,未曾寻到她的踪影。当日她喊汝为jiejie,想必汝与她相识,不知汝可知她行踪?” 苍迟见桌子上有个破旧的拨浪鼓儿,他踱近,赶人眼错摸了一下,摸了一下手尖发痒,干脆就拿在手中,手腕偷力,悄悄甩起来。 此时拨浪鼓儿奏出的声音极吓人,乔红熹脑袋糊突突,心里起了一阵风波。一下子被龙戏谑,一下被小河婆讹馒头,她不住地叹自己的运道清奇多变,什么事儿都能摊上。 “没有见到过。”这几日她不是晕倒就是在晕倒的路上,自己的脸都没见过几回,哪还见过别人的脸。 甩拨浪鼓儿的手腕顿住,苍迟搭下眼皮,两排睫毛覆目如帘,道:“……汝也没见过吗?” 在烛火火光下,他脸上映上了两排睫毛影黑儿,眼皮合与掀,黑影儿都不离。乔红熹被美色所惑,忘了他戏薄自己的事情,一寸舌头在嘴里发生了极大的转化,道:“要不我明日帮你找找?” 苍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耳朵背后有细碎急促的足音,举眼看时,有个抹了胭脂的包头妇人站在窗外,笑道:“哎呀,姑娘醒了。” 说讫,妇人离了窗,推门而入,直搭直走近乔红熹,仔细打量她脸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见乔红熹两颊红红若开了桃花,摸其额头,并无发热的迹象,想来是睡多了而已。 “陆小师爷可担心姑娘了,我去告诉公人,让公人去告诉陆小师爷,说你醒了。”妇人展靥一笑,见床上有两只大螃蟹,她两手各抓住一只蟹螯,再说,“怎的有海鲜?刚好给姑娘煲个粥,补补身子。” 陆平歌今回找了一个年轻的妇人来照顾乔红熹,还在乔红熹的住处,前前后后都安排了几个拿水火棍的公人保护她。 乔红熹不知,眼梢溜着苍迟。妇人好似是看不见他,拎着两只螃蟹从他身旁不忙不乱走过,且走且道:“一只炖汤,一只煲粥。” 门忽然被打开,在海里没有这种东西,苍迟两眼光着,放下手中的拨浪鼓儿,趋到门边,负着手,看着因微风活络的两片木门发呆。 他撮着下颌,道:“原来进出屋子,并不是爬进来的。” 乔红熹:“……” ———————— 女字边干:jian的拆字 小竹马不是反派,也不是苍迟的情敌,就只是个护妹狂魔而已 上一章回書本頁下一章 PO18【古言】避乖龙023 藏井里 023 藏井里 苍迟还在看那两扇门,看得津津有味,两眼带着光。 东海没有门,也没有四壁长廊,龙王住处的水晶宫也没有,周遭只有几根碗来粗细的水晶柱。柱上雕刻巨龙腾云架雾的光景,两根柱子之间,外挂一层销金红罗,内施一排耀眼的绿珠帘。 销金红罗衬珠帘,远视若点点飞星,穷极绮丽。 苍迟化为人形,不是头顶长角就是身上长鳞片,所以每回进出爹爹的水晶宫,那直得冲天的龙角都会勾住红罗或珠帘。 水晶柱玲珑精致,上面凹凸的雕纹,背痒时在上面蹭一蹭可解一时sao痒。红罗珠帘是件好看的东西,可蔽隐私,但会勾住龙角,苍迟不喜欢,这好看的东西远没有凡间两片木板方便,可惜木板碰不得水。 包头妇人提着两只蟹去告诉公人乔红熹醒了,消息传完,又提着两只螃蟹去了胞厨。她拿一只蟹来煲粥,先用刷子洗净蟹的腹背,再将六跪及二螯剪下,掀开蟹壳,去蟹腮、胃、心及肠这些杂质,和上胡椒粉末和一勺黄豆酱,与粳米一起起灶煲煮。另一只蟹她放在盆里,用黄酒浸泡,打算明日做个蟹酿橙岔口味。 苍迟没有要走的迹象,乔红熹怎么也琢磨不出一个适合他的称呼,便耸着肩膀,哑默不语。 清楚地知道眼前贼丑生的真正身份,她刻下不仅掌不起脾气,指尖还冒冷汗,打了一个又一个无声的榧子。 蟹粥煲了多久,苍迟就看了多久,两道灼热的目光,好似要把木门拆下来带走。 过了两刻,妇人端粥来,食气芬芳,苍迟不知想到了什么,说了一句明日再来,与妇人擦肩而过,升屋离去。 见人离去,乔红熹肩膀一沉,如释重负。 公人已把乔红熹醒来的消息告诉了陆平歌,碍着天色黑沉,他忍住没亲自去探望一眼,吩咐来报消息的公人好好看守,莫出一点差池。 妇人十分有功夫,一锅粥煲的滋味爽口,里边的蟹rou鲜嫩,味道浓如脂,咽下口中,躁烦顿解,亦补虚损,乔红熹不怕螫口的吃了一大碗。 妇人一点也没有偷吃,一大只囫囵螃蟹都在粥内,六只细长的跪,肥大的二螯,蟹黄蟹身……一件不缺。 想吃蟹螯里面的rou需得用后牙槽来咬,蟹螯的壳硬,咬的十分扛牙,妇人拿了把刀来在壳上敲了个小口,用手一点点剥去壳剥,把夹子rou囫囵取出。 辛辛苦苦取出来的夹子rou她自己不食,送到了乔红熹的嘴边,道:“蟹rou啊,可续筋骨,小乔姑娘身子弱,得多食一点。” 妇人的举动让乔红熹想到了登仙多年的娘亲,她眼里一湿,道:“蟹rou寒,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吃吧。” 螃蟹贵,妇人平生第一次吃到蟹rou,牙齿一点点咬,细细尝,舍不得一口食完。 囫囵的夹子rou在牙齿咬啮之下,变成了一竖条一竖条的。她吃着蟹rou,把陆平歌如何救人,又如何区处那些道士经过,这般那般,带笑带说了一通,直夸他乃是世间的好男儿,一人把事事都安顿停当。 每逢上陆平歌的事情,乔红熹都手足无措,嘻嘻的憨笑,不知如何作答。食饱之后四肢不需运作,她倦意来,三言谢过笑眯眯的妇人,随意洗漱了一通,将苍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恍恍惚惚地进了梦境。 乔红熹这具瘦弱身子,骨子却不错,吃了一碗蟹粥,酣然睡了一宿。夜间无人影的院子有“咕咚”一道巨响,不知什么掉了下来,惊动屋外却没惊动屋里。 * 第二日天儿才泛鱼肚白的颜色,乔红熹就醒了,身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