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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数千年。 无尽山这地方,是个绝地。 里头瘴气对元神有害,所以不论是普通人还是修士,都不敢进去。 甚至是当年,神祇在世的时候,那片地方都是不受神祇眷顾的地方。连神祇都不踏足,可见其害。 如此看来,这个叫吴姜的,修为与元神应该都是无比强大。或在神祇之上,不然在绝地一呆就是几千年,恐怕早就泯灭归天,不可能活着出来了。 孟夜皱眉看着塌上睡得酣甜的人。 想得出神。 回过神,猛然与一双清澈的双眸四眼相对。猛不丁叫没准备的他突地向后退,撞在了车壁上。 两人面面相觑。 都有些茫然。 过了一会儿,对方猛地坐起来,盯着他看了好半天,好像他是什么怪胎。 “你怎么穿这身。” “不然呢?”他低头看看自己。灵织云锦是最好的布料,有什么问题?但反应过来,立刻就意识到哪里不对。 正常的反应下,发见自己在某处醒来,身边还有不认识的男人,就算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但起码也要问对方是谁吧。 并且怎么问完这句没来由的‘你怎么穿这身’就拿着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 警惕心呢? 未必是智慧不足? 他不动声色打量着。 对方全不把他当一回事,吃东西吃得表情苦大愁深,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精彩纷呈。一会儿突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一会儿唉声叹气。 一会儿又掀开了车窗帘,看外头是什么模样。最后扭头问他:“你今年几岁?” 孟夜不明白她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回答:“二十多了。” 对方大惊:“见在不会是逢魔九十八年左右吧?” “正是。”孟夜觉得,她大概是睡傻了,脑子混乱了。 “嚯。”她从褥子里爬出来。因车顶不够高,她站不直,微微躬身查看自己的双腿。 “可是腿上有不适?” “没有任何不适。”对方一脸满意。又连忙借着他腰上挂的八卦镜坠当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着重点看了看自己的耳朵。心不在焉地对他自我介绍说:“我叫申姜。” 孟夜实在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因为在他看来,她身上一切该有的都有,并没有任何问题:“鄙人东……” “东弯孟夜嘛。”申姜把他下半句帮他说完。 “你知道我。”孟夜对于这位阿姜,知道的并不算很多。只看先祖姑姑留下的书册中,大致描述说她是一位从未来回来的救世之人。 之前曲尾说那些什么,她记不记得的话,以孟夜的角度听来,大概是救世之后她受了伤,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了。但与她相识的临江君在仙冢天道神殿中帮她恢复了记忆。却因两人有一段不好的缘分,将自己抹去。 此时见申姜与自己说话时,有些迟疑,到也没有隐瞒自己知道些什么的事。 他说完之后,申姜才放松得多,边吃点心边说:“我就是从逢魔九十八年时回去几千年前的。自然认得你。”说着手了一顿,扭头看着他问:“京半……”说了两个字,才又改口:“鹿饮溪见在何处?” “临江君自然在祟山。”孟夜有些意外:“你记得他?但我听他的意思,你不应该记得他才对。” “我为什么不应该记得他?”申姜表情实在茫然。 “他说,他改了仙冢天道神殿里你们两人齿轮的痕迹,免得两个齿轮离得太近,再生纠葛。我当时看曲尾说话的样子,不像是虚言。怎么,难道没灵验吗?” 孟夜拿起桌上的茶梗,叼在嘴里说:“反正,不轮灵不灵吧。就是他不想再跟你有什么来往的意思。我恍惚记得,先祖姑姑手册上写,当年你是吴姜的时候,他就曾因怕你害他,硬是认下了赵氏的血案都要远离你,可见看着光风霁月,也是个惜命的人。想来,如今也还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又把鹿饮溪在水境中,大有收获的事说与她听:“他这般厉害,可出来后,明知道你不见了,也没说要找一找你。还是我济物凭着一已之力,从山里将你挖出来的呢。” 申姜愣住,吃东西的动作也停了停,只是两个腮帮子涨鼓鼓,叫她看上去像是某种小动物。 孟夜受了叮嘱,也应承了人的,不论申姜记不记得,总归他不能说话不算。自然是要把这件事园过去,但多少,因她没心没肝的样子实在太得意,有故意逗她的成份。 见她这样,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你没事吧?” 申姜摇摇头,将口里的食物慢慢咽下去,只说:“那些过往我已经全想起来了。”抬头看孟夜认真地说:“所有的。一切。” 虽然杂乱些。两人百千次地相遇,百千次的分离,百千次的悲欢离合。 “其实我想起来的时候,就觉得了。为了一个人,这样生生死死千百次,来去往复卡在一段时间之中,做无望的努力,实在是件很不可理喻的蠢事。原本我就在想,这委实太苦了些。我便是醒过来,也不应该再与他有什么纠葛。” 孟夜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你说她没心肝,她又突然说这么伤心的话……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申姜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做了结语:“他这么做实在很合理。我十分为他高兴。”又继续埋头大吃起来。 因背光坐着,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吃饱喝足后,便坐在那里含糊出声叫孟夜帮自己准备些祭奠用的东西,之后还得找块风水宝地。 孟夜不由得一下子坐直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我们得先去瀛州赵氏大府。阿碑……赵氏仙灵已然归化了。”她垂头低声说。飞快地抹了一把眼睛,抬起头时,眼眸红肿:“这些年,它一直庇佑我。所以我才没事。” 眼泪珠串一样地落下来。 并一本正经地说:“我为了它的死,十分伤心。得先哭一会儿。” 就真的坐在那里,哭了起来。 实在是伤心伤情的模样。 又丑又难过。 孟夜在想,也不知道两件事中,哪一件叫她更难过些。 不过他又觉得,要是自己问她,她也只会说些什么诸如‘今日的风儿有些喧嚣’这样狗屁不通的鬼话。 奇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 只吐了口浊气,吩咐外头的人,转道去瀛州。 作者有话要说: 会甜!!!马上了!!! 不要鬼叫!不要痛心得在评论区嚎啕唱起伤情歌来! 我很甜!!!! -感谢在2021-01-15 01:12:55~2021-01-15 22:37: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