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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各处已开始结痂,有几处小痂已然掉落,露出的皮肤上还有些伤痕,京半夏坐在榻沿,仔细地拿手醮药膏,一处处涂抹。 见曲尾进来,京半夏便将手里药膏放下:“她久睡不起,恐怕是伤了元神,不能随便移动,不然受到颠簸恐怕失魂。我拿梦枕来是想,由得她在梦里好好养一养,只是她年幼并没有什么修为,梦境单薄之外,又恐心性跳脱而骤生恶境,还是渡到我梦中来要好一些。我们入梦后,要劳你看顾。” 曲尾应声:“是。” 京半夏叮嘱:“赵氏之事,总归叫人不放心。落星湖早年间已被禁封过一次,代价颇重,为何如今会生变故还没有答案,且我看赵氏知此事后也并不意外,恐怕有些曲折的内情,我们身在此处,需得小心行事。” 曲尾立刻说:“我会仔细看护,不使赵氏的人打扰公子。若有不可应对之事,一定及时将公子唤醒。” 京半夏点头,将盒中梦枕拿出来,原本看上去是一个玉枕,只是上头雕刻着人间百景,工艺有些惊人。 但京半夏手指一顶,那枕头便分成了两个。原来本就是一对,只是巧妙地利用雕功,将两件镂空雕花玉枕叠在一起罢了。 他将一个,放置在阿姜头下。 将另一个拿着,走到屏风外的矮床躺下,搁置在自己头下。 曲尾上前,见京半夏已入梦中,查看了屋中烛火后,便立刻出去侍立在门外,以防人闯入。 梦枕这个东西,是没有大小之分的。哪个是主哪个是仆,并无定论。 两人使用时,要看哪个人定力更强。便是以哪个人的梦境为主。将另一个人引入其中。 京半夏造了个山中小屋,一来宁静之处有益于元神复原,二来,山野之中不会太过于无聊。 但入梦,却发现自己制造的梦境中,并没有阿姜的身影。 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犹豫了一下,便转而向另一只梦枕潜去。 到了那边,却见一片漆黑之中,有一块巨大的棱镜,在缓慢的旋转着。阿姜站在它前面,似乎感到疑惑。 每当它转动,被折射的光华便映在她脸上。 她不得不用手挡着些光。 扭头见到京半夏,简直松了口气:“师父。你没事吧?”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地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受伤昏厥前的瞬间。 快步跑过来,上下查看。似乎还怕他撒谎似的。 “无事。” “曲尾呢?” “也无事。” 阿姜如释重负。这才想起来,自己所在之处的古怪,询问京半夏后知道这是梦中,到也不害怕,反而十分兴奋,指着棱镜 问:“那师父,这是什么呀?里面好多东西呢。” 京半夏走到棱镜边。 它看上去像是块巨大无比的不规则透明晶石。 两人站在它前面,就好像站在大象前的蚂蚁。 而里面,真的像阿姜所说,似乎有东西存在。不过它转动时折射面太多,光彩转得太快,人无法直视,所以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 但京半夏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 只是这是最大的一次。 而且这个东西会出现在这里,京半夏也十分意外。 “师父?”阿姜追问:“这到底是什么呀?我是不是发财了?” “这是,世界的倒影。” “啊?”阿姜不明白:“是另一个世界吗?” “不是,是已经湮灭的过去或未来。”京半夏对着才为自己舍身望死的人,很难没耐心:“四海的走向,会因为一些事而改变。当重大的变故发生,本该发生的事没有发生,那段未来就湮灭了。这个东西,就是它湮灭的时候产生的碎片。有时候,它们会落到人梦中。只是你这一块特别大而已。” 阿姜震惊:“是这样。那怎么办啊?能把它收起来吗?” “不行。” 阿姜立刻又问:“那我能进去看看吗?”一脸兴奋。 见京半夏要摇头,便有些失望,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一副‘我知道师父不会答应,虽然我真的好想去,但师父说不行,我虽然非常失望,也会听师父的话’的样子。 说实在,情绪表现,有些太过用力,过于造作。 但京半夏想到,她那般重伤之下,奋力向自己挣扎着过来的样子,心里便酸软。因被灵器所灼,她手上的伤很重,一时半刻是复原不了的,现在虽然有生骨的灵药浸敷,但也不知道骨头能不能复原,被灼断的灵脉能不能修复,以后会不会落下残疾。 如果梦枕因为倒影而不可用,她现在就醒来的话,会非常痛苦。 最好的选择,还是进入倒影中去。 京半夏向前一步,在棱晶前站定,伸手示意她过来。 阿姜果然高兴得不行,脸上那可怜巴巴的表情一扫而空,连忙兴高彩烈地小跑着到他身边,抓着他的袖子。 京半夏伸手触摸棱镜的瞬间,两人便跌入了一片彩光之中,就仿佛在数不清的镜子中穿行。 而镜中,是无数的场影与画面。 阿姜只感到一阵恍惚。 有片刻失神,等她惊醒过来,发自己正坐在一群穿着古怪的人中间。这大厅装饰得金碧辉煌,风格奇怪得很,亮晶晶的大球被挂在天花板上,转来转去地,将彩光投得满屋子都是。女子们穿着开衩到大腿的两片布缝在一起的衣裳,穿的鞋子样子怪得很,后根又细又高,像牙签似的。头发也短得很,有些不知道怎么弄的,卷卷的,上头还别着艳丽的花。和穿着同样奇怪的男人们抱在起,顺着舞台上的歌唱,巧笑嫣然地扭动。 那些男子,也很是不要脸皮,手不是摸着腰,就是扶着胯。 阿姜私以为,这样的男子,是要娶不到亲的。 毕竟她看过不少话本子,里头也有些关于卖笑女子的故事,她眼前这场景虽然十足的奇怪,但女子身份她由动作与表情也能估摸出一二来。 自然也自是知道,女子入这行当实在是生活所迫。 可买笑的男子却不同。四海之内,从来没有说哪个男子不去买笑,就活不下去的。 品德上自然是十分低劣,不能入人眼。 啧啧啧。呸。 阿姜起身,四处张望,想看看师父在哪里。 心里嘀咕着,这碎片里的世界好奇怪啊。人人都奇怪。一切都奇怪。 还没看两下,便有一阵香风扑来:“阿花,快快快,孟家公子来了。我看宁铃又打算抢你的生意,你可快去吧。”来的是个面目清秀的女子,胸前的珍珠项链层层叠叠的,虽然累赘,可也有一番别样的好看,风情无限的样子。 旁边有人笑骂:“不要叫她阿花,叫她艾米莉。” 却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