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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服气,但也只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哦。你家可真厉害。”就没再与对方纠缠。 少女生气,又没办法。转头不知道在撒什么气,不一会儿有断断续续吸鼻涕的声音传来。大概是她的侍女在哭。 前面小童子,始终没再语言,似乎只要不涉及鹿饮溪,吵嘴这类小纠纷他并不在意。 向下的路十分深远,除了玉萤虫的光,照亮了脚下的石阶与身边的石壁,其它地方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让行走在这里的人,有一种幻觉。似乎除了光照的地方之外,世界已经不复存在。 甚至到了一定的深度之后,洞口的天空变得只有针尖大小,不仔细分辨,都感觉不到它在哪里。 一开始队伍里还有人说话。 但渐渐地,大家都安静下来。 只有纷乱的脚步声与衣衫布料摩擦的声音还在响着。 悉悉索索。踢踢踏踏。 茜草怕极了,小声嘀咕:“姜姜,这里会不会有……有鬼啊。”把申姜抓得更紧。 宋小乔倒没什么知觉,别人都忍不住放轻了脚步,只有她步子还是迈得干脆而敦实。咚咚作响。 申姜突然问了一句:“请问小哥儿,还有多远?” 因为仍然是正常音量,一点也没放轻些,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还有一段。”小童子倒也并没有太过高傲。 空气开始变得热起来的时候,申姜才隐约看到坑底方向的黑暗之中有灯火。 越走近,那些灯火越明亮。石阶上开始隔一段,就出现一颗嵌在石中的夜明珠。 经过一道写着‘永夜牢山’的石碑,终于迈步,踏入了这灯火通明的街道。 依底部地势而建造的各种小楼与亭台,错落有致。随处可见石制像小鸟屋一样的灯。里面没有油也没有灯芯,但却散发着恒久的暖光。 底部似乎向四面拓宽过,虽然圆坑已经非常大,但这里要更宽广。每每跟着小童子顺着石径走过了一个转角,就会豁然开朗地发现别的天地。仿佛永远也不会有边界。 小童只带着他们向内走了一段,便停了下来。指指这一处错落着的屋舍:“这是你们住的地方。今日修整停当,明日会有人来领你们去见大尊上。之后便是分派职务,领案牌。” 说着敲响了写着‘拾玖’两字的院落。 里面立刻有青衣侍人急步匆匆出来。与他见礼。 小童见到这个青衣侍人显然有些意外:“你是哪里来的?我没见过你。” 青年侍人连忙说:“我是今日才从上院因人手不够调来,我叫绥山。” 小童嘀咕:“这下可好,你是新来的,他们也是新来的。” 虽然不满,但对他倒还客气:“今次共来六十人,分十院居住,占着十九到二十九这十个院落。你这里十九号,共六人,三男三女又各带下仆数人。他们才来什么也不懂,你需得好生教导管束,不使生乱。牢山里的规矩有哪些,都使之清楚明了。且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一般领案、交案流程如何。都要有交待。”问他:“你知道吗?” 绥山连忙说:“是。” 小童不放心,问他:“今日起到明日,该做些什么,你说与我听一遍。” 绥山愣了一下,连忙开口:“给他们分派厢房,分发被褥香薰日常用物,清点人口登记造册,分发行走令牌,在役办案的人发绿牌,下仆发白牌。并督促所有人焚香沐浴,教他们拜见之礼,明日鸡鸣时分领着他们到‘无相居’去见大尊上。出来后再往‘役事司’去,司长会按他们各自长处,划分成三、五人一组。成组后领‘案牌’‘案档’便可出山办事。暂时没有差事的,我需日常监管,不使生乱。” 这一长串下来,小童点点头:“就是如此。”转身便走了。 叫绥山的青衣侍人松了口气,拉开庭院大门,让众人进去。 申姜落在最后,叫住他:“请问,那是什么地方?”伸手指向不远处悬浮在黑暗中的一处小楼。与灯火通明的地面建筑不同,它只有几盏孤灯。非常安静、寂寥。 此时隐约能看到有个高瘦的人影,站在楼前的水榭中。 绥山回头望,立刻微微敛眸,并不直视:“那是无相居。大尊上的住所。”催促她:“别看了,快进来吧。”非常和气。 小院中进去迎门便是一大树的桃花,树枝儿粗壮,粉红色的花挤满了枝头,树下放着十几盆高高矮矮的各种花草,院中还算宽敞。东、西、南三面房屋紧凑。 “因无日出日落,所以哪一厢采光都没有差别。抽签定。”说着清点了一下这些人所带的仆人:“下仆共有九人之多。男一间女一间,住西面那两间中。”说着,领着那六个去抽签,叫申姜他们这些仆役,去看看自己的住所。 等主家都走了,仆役们到是放松下来。有厉害些的,立刻就抢先进屋里去了,大概是想挑个好点的铺位。 申姜在门口看了看,两边都差不多。大概因为长得不见阳光,所以有些潮湿。再加上窗户小,屋里散发着沉闷的味道。并且屋里还有很多杂物,就像院中一样,角落放着半截石碑、刻字木版之类的东西,堆砌得到处都是。 等申姜转完一圈出来,茜草已经跟眼睛红肿的那个侍女搭上话了。 那侍女叫秋秋,她主家就是那个,说玉萤虫没什么稀罕,并点名怼宋小乔,反被宋小乔阴阳怪气的姑娘。 茜草回来跟申姜讲悄悄话:“她是孙家的人。‘赵钱孙李’的孙。叫孙苡。听说孙家已经有两人牢山在值。她是第四个来的。” 等绥山那边分完了房间回来,便带仆人去领了被褥、灯烛、香薰行走令牌等东西。 领好之后,大家就各自往自己主人住处去。 宋小乔好死不死地,和孙苡住对门。 两人共用一个洗漱处。虽然房间内有两个浴桶,屋中没个隔挡。 申姜和茜草领了东西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吵翻了天。 起因是,孙苡叫宋小乔把屋里的屏风拿来放在这里。 宋小乔不肯反问她怎么不搬她自己屋里的。 简直鸡飞狗跳。 绥山也无所适从,全然不知道,一个屏风有什么可吵的。 宋小乔怒道:“这不是屏风的事!凭什么搬我的屏风不搬她自己的?” 更叫他茫然。向申姜询问:“我听着她们吵的,就是屏风啊。” 结果这屏风的事,两边都争到半夜没争出个定论,谁也不让步。 最后把绥山把自己的屏风搬了来。 吵架够不上定罪。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才好。 这事总算平息,该沐浴焚香了。 因申姜和茜草也要沐浴焚香,但下仆那边男女洗漱不分,洗漱间又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