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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它一点一点地,从车底下向外移动。 如果它真的是,被什么人创造出来的。申姜觉得,那这丑陋的生物大概是被创造它的东西诅咒过。 它拖动着令人作呕的身躯,从车底出来,暴露在了月光之下,向申姜的方向蠕动。 似乎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 随着它的走近,申姜那一双只剩下骨头的手,从手腕处开始慢慢地恢复原样。 她的手每恢复一些,蓬丘就变得更小一些。 直到最后。 蓬丘看上去,只是一汪雨后的水洼了。像是,有人无意打翻了一杯黑色的咖啡在这地上。 而面对蓬尔所抽出的问题。 申姜知道应该拒绝。 可她低头看看完全恢复如初的双手,深深明白,它是真的能够做到。 申姜用这双手,摸了摸自己毫无知觉的腿。 这一年,她无数次地想过,只要能够重新站起来,自己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后来发现,不论是什么,自己全部都会愿意。 一个舞者失去了双腿,还算什么呢? 她的人生,从很小就围绕着芭蕾舞运转。 甚至是申兰芬的大半辈子,也都在为了帮助女儿站到那个闪闪发光的舞台上,而努力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mama吃了太多苦,她不认识太多字,只足够日常生活而已,也不懂更高深的道理。所有的关爱都给了女儿的事业与未来。 可一切,就这样荒谬地结束了。 医生总是劝慰她,鼓励她,跟她讲,世界上还有她没有去看过的地方,没有吃过的东西,说有没有腿,只是改一种生活方式,在别的领域也会有新的成就。 她还有足够的时间,转换赛道。 她总是静静地听,微笑着表示赞同:“受到医生的鼓励今天也更信心满满了呢。”“其实我已经看开了。”甚至面对镜子中的自己时,也是如此。 可是。 转换赛道? 开什么玩笑? 她活到现在为止,人生所有的热情都倾付在了这条路上。 她哪还有别的赛道! 失去了这条赛道,她只是没有死的躯壳而已。 余生会做的,也只是赚钱、吃饭、睡觉。 如果这也叫活着。 她静静看着面前这个丑陋的东西。 对方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有什么愿望?” 申姜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你要什么代价?” - 孟夜闭眸保持着一手掌平端于胸前,一手掌竖立于鼻端的姿势,从山林中奔出。 人到而声随。 在他口中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猛然睁开眼睛的瞬间。 地上那一滩‘水洼’化为青烟,蒸发得无影无踪。 他急步走到申姜面前:“你有没有向它许愿?”面色铁青。 “没有。你不是已经杀了它吗?”申姜驱动轮椅转身要走。 “它只要能与一个许愿者保持契约链接,就能很快复生。我们刚才花了六个小时,才斩断它与所有许愿者的契约。”孟夜一把抓住她的扶手,半跪下,严厉地审视她的眼睛:“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向它许愿!” 申姜正视他:“没有。” “它逃过来后,你没理它?那它为什么在你面前?” 申姜脸无表情,冷声说:“我再说一遍。没有。”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孟夜厉声道:“我问你,它逃过来之后,如果你没有理它,那它为什么没有逃跑,而是停在你面前?” 这时所有其它人都从山林中出来了,大家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这边的争吵。一时所有人走近,都沉默下来。 申姜不说话,只是用一种恼怒的目光看着孟夜抓着她扶手的手。她记得她说过的。不要把她当成一个物品,随时摆弄。当成一个箱子,拖来拖去。 孟夜面无表情,再次重复:“我再问一遍,如果你没有理它,那它为什么没有逃跑,而是停在你面前。” 他面色阴沉得可怕:“我想过,你可能会这么做,但我也记得,我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所有的交易都是不值得的。只有傻B才会去做这种傻B事!别跟我说,你也是这种愚蠢可笑的人!” 申姜停下挣扎离开的动作,再也无法压抑。冷眼注视着面前的人。反问:“傻B?愚蠢?可笑?如果可以,从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世界的人,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来交换五分钟的光明,这件事可笑吗?宋mama和宋爸爸,明知道要付出的代价,却还是一步步走到最后这样悲惨的结局。可就算是宋爸爸知道最后的结局,大概也仍然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因为他和宋mama太希望,宋分时和宋小乔来到自己身边。虽然,最后逝去,可一家人温馨的时光,对相互的爱是真实的存在过。这对他来说,就是值得的。就算是你现在去问宋mama,她也不会说一个悔字。这件事愚蠢吗?” 她怒道:“也许对身世良好、一切如意的孟总来说,这些人确实太过愚蠢吧,但既然他们所牺牲的自己,你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他们付出的代价值不值得?” “所以你许愿了。”孟夜手和铁钳一样抓住扶手,脸也铁青。 “我没有。”申姜猛地打开孟夜的手,心中压抑的情绪,像洪水一样汹涌,她大声地重复自己的回答:“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胸膛激烈起伏,几乎有些声嘶力竭:“我可以,但是我没有!” 孟夜重新抓住她的轮椅,阻止她离开:“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觉得她只是想掩饰。 所有的人都静静站着,宋小乔想冲上来,却被孟家的人拦住了,奋力挣扎也没用。连宋分时也被阻拦。 这里的每一个孟家人,都要知道答案。 “你不是问我,如果让我损失三十年的寿命,来得到永远的健康,愿意吗?”申姜问。 在当时,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没有回答。 “我愿意。”她冷眼看着孟夜紧抓着轮椅扶手的那只手:“三十年的寿命算什么?更多我都愿意。哪怕用所有的生命,只换取一个月那也没关系。跳完最终的一曲,我愿意让自己人生终结在最后舞台上。以完美的姿态谢幕。而不是受人怜悯、同情,一点也得不到尊重的可悲鬼。”申姜声音已经平静下来:“我愿意付出自己有的一切,不论是什么。” “那为什么,没有结定契约?” “我说了,我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申姜重复这句话:“它提出的要求,超出了我的能力。也许在孟总眼中,我是自私自利到罔顾一切的人。但很可惜孟总,我这样不值得被尊重的废人,也有良知。” 说着猛地打开孟夜的手。 所有孟家人都松了口气。 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