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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好的行李箱准备在玄关处。 平海城飞往宁海城的第一班飞机在早上七点四十,起飞前四十分钟停止办理值机手续,换而言之,他们要在七点前到达机场。 六点半,郗长林就被贺迟从床上捞起来。贺迟跟装扮人偶似的替他穿衣穿鞋,然后把他塞进了车后座。 除了个别请假的演员外,剧组全体人员都搭乘这趟早班机前往宁海城。秦导想赶的是国庆黄金档,因此拍摄进程十分紧迫,几乎容不得休息。 下了车,郗长林跟游魂一般跟在贺迟后面,在候机厅里愣愣地跟秦导打完招呼,就缩进了沙发里。 “真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贺迟接过Emi递来的酸奶,插上吸管、刚想拿给郗长林,没想到一扭头,就见他又倒下了。 郗长林睡着后不说梦话,自然不会回答他。 * 宁海城和平海城,虽然名称相近,但地理气候很不相似。宁海城位于西南大山中,海拔高、温度低,即使是夏天也格外凉爽,多雨,不过晴朗的天气,紫外线很强,稍微不注意就会被晒伤。 他们遇上的就是一个晴天,下飞机前,贺迟借着给郗长林涂防晒霜,终于将这人给弄醒了。 “要到了吗?”郗长林摘下眼罩,漆黑眼眸中尽显迷茫,声音也软绵绵的,带着沙沙哑意。 贺迟低头看了一眼表:“快了,大概还有二十分钟。” 青年“哦”了声,算了算,说:“那现在的时间是十点了?” “对,你十点有事?”贺迟问。 “没,就是问一下。”郗长林缓缓摇头,贺迟的手指刚好戳在他脸上,那一坨还没抹开的乳白膏体瞬间横向散开。 贺迟笑起来,把郗长林另一侧脸颊上的膏体拨开,道了句“花猫”。 郗长林撩起眼皮又垂下,懒得和这位先生辩驳。 “你已经两三年没回宁海城了吧?”隔了一会儿,将郗长林的脸揉搓几遍直至防晒霜完全抹匀,贺迟开口问。 郗长林清醒得差不多了,闻言弯唇笑了笑,不过眼底的笑意很淡,“何止两三年?待会儿下了飞机还得好好查一查,去关家大宅的路该怎么走。” “关家每次出手都小心翼翼,正大光明地过去,估计他们不敢动手。”贺迟将防晒霜收进郗长林随身携带的包里,手指轻轻捻了几下,说,“要不要挑个日子正式登门拜访?” “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关家的谁看我不顺眼,但他们一家的人,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明面上优雅高贵,背地里活得跟个鬼似的。”郗长林声线逐渐泛冷,笑容中流露出少许阴森,“抓这种鬼,我再擅长不过了。” 贺迟笑了一声,把十来分钟前问空乘要的果汁推到郗长林手边,“没有怀疑的对象?” “那当然是关家那两个小傻子,我的两位‘哥哥’了。”郗长林食指抵上贺迟的食指,将它一点点从自己的果汁上挪开,笑眯眯地说,“不过正式拜访需要迟个一两天,刚飞过来我很累的,一会儿还要拍定妆照,太辛苦了。” “是,我们郗喵很娇弱的,充电两小时通话五分钟的那种,续航能力特别低。”贺迟弯眼的弧度加深,见着郗长林就要变脸色,话锋兀然一转,“那我让Emi打声招呼,两天后上门拜访关先生和关夫人。” “你也要去啊。”郗长林用手指撞了贺迟的手指一下,没好气地说完,又叹了声气,“也是,毕竟如果只有我,大概他们连门都不会开。一旦不开门,会发生什么后果,就有些不可预料了。” 贺迟低声一笑:“怎么,你还打算炸门?我支持你啊,人工费材料费所有费用一概算我头上,出现伤亡也由我给你担着。” “还真是谢谢你。”郗长林嘀咕。 下了飞机,大巴直达宁海城影视基地,将各方面布置完备,时间已过中午。生活制片张罗着大家开饭,剧组上下几十号人稍作休息后,第二阶段的拍摄开始。 这里不是贺迟的私人领地,郗长林得到的优待不多,不过毕竟是专业的影视基地,化妆间道具室等等都比点翠楼那边要精良很多,也耐cao,不比那边处处是古董,撞不得磕不了。 造型师小姐和化妆师小姐一起把郗长林的花魁服取出来,挂在一间无人的化妆间里。 “我先过去了,你回酒店?”郗长林一边往化妆间走,一边偏头问贺迟。 大佬轻飘飘瞥了他一眼,说:“我给你当助理。” “投资商先生,你在这里,会让广大的工作人员们感到紧张。”郗长林拉开化妆间的门,转身、抬手抵住想跟进来的贺迟,语气认真,“这就跟自习课还有老师来巡堂一样,放过小朋友们吧,先生。” “你不说,没几个人知道我的身份。”贺迟亦是一本正经,“而且贾国平被你支使走了,你一个人在这边不太方便。” 郗长林:“又不会出现吊在威压上下不来、只能让人喂水喂饭的情况,我一个人有什么不方便的?” “……”贺迟被这个比喻噎住片刻,挑眉问:“你还设想过这种状况?” “谢谢,我随口一说,你可以走了,再见,不送!”郗长林一巴掌轻轻拍在贺迟额头上,紧接着快步后退,啪的一下拍上门。 他一回头,看见化妆师小姐和造型师小姐保持着立正姿势,背挺得笔直,就差手摆起来,去cao场上走一圈正步了。 “稍息。”郗长林没忍住,说出这两个字。 像是冰封受到瓦解,两位女士的动作逐渐恢复自然,其中一人探头往郗长林背后瞧了瞧,然后拉着郗长林走到远离门的这边,压低声音,问:“小林呀,你和这位贺董……能透露透露吗?” 另一人也凑过来。 郗长林不甚明显地挑了一下眉,旋即乖巧一笑:“你们认为呢?” 化妆师小姐比了个手势,“看上去不像是那种……难不成是那种?” 两个“那种”的指代意味不同,说出来的语气也不同,郗长林耸耸肩,听懂了,但依旧没忍住逗这两位女士:“那种是哪种?” “就是那种……”化妆师小姐又比划了一下,尔后拉过旁边的造型师小姐,搂着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就是这种,当然啦我们不是这种……” 郗长林被逗得噗嗤笑出来,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是贺迟让人用备用钥匙将化妆间的门打开了。 化妆师小姐和造型师小姐又一次立正噤声。 “迟迟,都说过你来这里会弄得工作人员很紧张。”郗长林微微一叹,走过去取下那套绯红华丽的花魁装,作势要换衣服。 “我来帮你。”贺迟轻描淡写地说,跟在郗长林身后,接着哗啦一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