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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佩服她的就是这一点,性格温婉柔约,但遇到事情却又能镇定从容不骄不躁,比多少男人都强。 心里不由叹了一声。本想着主子嫁给了一位如琢如磨的谦谦君子如意郎君,而大婚之后两人确也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是人人都称羡的一双璧人,却如何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来。 都怪那个扶苏! 不是他,主子怎会落得这般夜夜空闺孤枕寂寞?如今连见陛下一面都难如登天。 难怪人都说,那扶苏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谁要是被他缠上,真是三魂少了七魄,整天整夜都想着与他厮混,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陛下也真是的。紫欢心里真正是不明白,一个好生生的君王,放着如花似玉的正经王后不理,一天到晚就待在一个男宠的寝宫里半步不离,就算身体吃得消,他也不顾顾自己的脸面,难道不知道外面大臣们都在怎么议论么! 这么一路胡思乱想着,已回到了坤宁宫中。 紫欢为主子换了衣服,出去唤人传晚膳。 回来时发现白馨儿坐在梳妆台前,愣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皙娇美的面容上两行清泪滚落下来。 “娘娘!”紫欢吓了一跳,极少见主子这幅模样。 白馨儿用手捂住眼睛,把身子偏转过去不想让人看见,却有抑制不住的眼泪不停的从指缝中泌出。 紫欢深知主子脾性,赶忙回身把闲人都撵出内室,将宫门关好。 白馨儿终于低泣出声。 多少日子以来的隐忍委屈,都在这一哭中宣泄而出。 紫欢知她心中之苦,在一旁也不好劝,只是陪着一起落泪罢了。 过了很久,白馨儿的哭声才慢慢止住了。 紫欢忙递过一块绢帕哽咽着劝她:“娘娘别伤心了,小心别哭坏了身子。” 白馨儿怔了一怔,又流泪道:“我若病了,也不知他会不会来看一眼。” 紫欢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不由更觉得伤心,眼泪流个不停:“娘娘别说这样的话,陛下一向对娘娘恩宠有加,怎会弃娘娘于不顾呢?” 白馨儿闻言又怔了一怔。 是啊,她是他的发妻,他的王后,他怎会真的弃她于不顾呢? 他不会的。白馨儿握紧了手。半月前她生日,他还为她请了旧时吴宫的命妇亲朋举办庆祝的晚宴,他为她挑选了名贵的礼物相赠,他对她一向慷慨而周到,他确实是把她当做自己的王后来对待。 只不过…… 眼泪簌簌而落。 只不过与另一个人比起来,她在他眼里,也只不过就是一个王后罢了。 想到此,白馨儿悲从中来,泪水汩汩而落,只想放声大哭一场。 门外突然有人禀告:“娘娘,霍夫人求见。” 白馨儿赶忙擦干眼泪,对镜看了一眼,双眸红肿却哪里能够见人。 然而这霍氏乃二哥白承业的王后,她的二嫂,之前她待字闺中时两人时有往来,算得上是闺中良伴。 “快请她进来。”白馨儿并未犹豫便如此吩咐。 霍氏一见了白馨儿倒是吓了一跳。素知她这小姑子人生得看似柔弱,内里却刚强有主见的很,做事也圆融缜密,难得会在人前显示仓皇慌乱的模样,更少有如此伤怀悲痛外露。 “怎么哭了啊?是为了那个扶苏的事?”霍氏本就有心,此刻更要刻意试探一下。 白馨儿强颜笑道:“不过是沙子迷了眼睛。二嫂怎么有空过来?” 紫欢却忿忿插嘴道:“夫人猜得不错,娘娘正是因为那男宠的事伤心,陛下都几个月未来坤宁宫留宿了。” “要你多嘴。”白馨儿斥道,“还不快去给夫人倒茶。” 紫欢扁着嘴出去了。 霍氏看着白馨儿的脸色,心里有了几分把握,便凑近了道:“这事儿也都怪二嫂我。” 白馨儿诧道:“二嫂这话怎么说呢?” “唉!”霍氏重重叹了口气,“当初你二哥过世时本赐了那妖孽一杯毒酒,我一时大意竟让他出了宫去,早知道如今这般,就应该看着他毒发身亡才罢手。” “哦。”白馨儿点了点头,想起什么眼圈儿又红了几分,“难怪数月前有段日子陛下气色极差,像生了场大病似的。我问御医院的人,说是为什么人逼毒耗了太多元气,原来还是为了扶苏公子。” “你倒真是贤惠,”霍氏刻薄的哼出一声,“还称呼他做什么‘公子‘!馨儿啊,二嫂冒昧问一句,你就真的甘心拱手把自己夫君让给一个男人么?” 白馨儿垂下头去,半晌无语,一方绢帕在手里绞得纷乱,下颌处滴滴水珠落下,打湿了胸前衣襟。 “唉……”霍氏叹息道,“瞧你这幅模样,叫二嫂心疼啊。馨儿,你就听二嫂一句,那扶苏霸着陛下不放,你又何必再对他手软,不如……” 白馨儿抬起头,霍氏右手做刀状,在脖子上比了一比。 白馨儿倒并不吃惊,拭了拭眼泪摇头道:“谈何容易?” “你是怕没有下手的机会?”霍氏唇边扬起一个阴阴笑容,“只要你下定决心,二嫂早给你想好了法子。” 白馨儿一双泪目望着她,眼中无悲也无喜,看不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霍氏却不如她沉着,忍不住便把袖中的一个锦盒取出来递过去。 “这是用西域冰蟾胆汁制成的剧毒,无色无味,极易混入食物或者汤水之中,且中毒后与普通肺病无异,绝无异常症状,不易被人察觉。” 霍氏凑到白馨儿的耳边,“那个扶苏不是常年服药么?只要差人将此物放入那药汤之中……” 白馨儿剪水双瞳中波光一跳。 “这是那叫‘冰药’的齐宫秘毒吧?听说也有解药的。只因它毒性虽烈,发作起来却很缓慢而折磨人,齐宫一个妃子在宫斗中为能威胁宫人为其做事才制成此毒。二嫂在何处得了此物?” 霍氏倒没想到她如此在行,心中讶异面上却只是笑道:“自是求了人高价买来的。你二哥在时宫里倒没用上,如今正好给你办事。” 却见白馨儿将那锦盒向外一推,微微笑道:“有劳二嫂了。这物,还是二嫂留着吧。” 霍氏没料她如此坚决干脆,不由看着她有些怔住。 白馨儿双眸仍是红肿未消,面上淡淡笑意,无欢而怅惘。 “真的不试一试?”霍氏料定她心里不会甘服。试问天下有哪个女人能够容得下自己的夫君夜夜在他人榻上寻欢? 白馨儿缓缓摇了摇头。 “我对陛下,敬之爱之。陛下待我也很好,我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王后,他是光明磊落的帝王,我又怎能用暗箭伤人的手法抢夺他的人?即便我赢了,也会输了他的心吧。” 白馨儿顿了一顿,用手拭去面庞的泪珠,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