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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桃花糕,咂咂嘴,起身四处溜达。芷蔚殿与记忆中并无二致,应该是专门拾掇过,挺干净的。 亏得镇北大营十年当爹又当娘的历练,莫听雨重新做回芷蔚殿侍卫长,一并兼了知琴茹画的差事,安置人手有条不紊,冷清多年的芷蔚殿慢慢温热。 不知觉晃到关雎宫,门口值守的侍卫上前询问,周宣才恍然回神。 母妃身在西岭,现今关雎宫内,住的可是仁顺皇帝心心念念的人儿,盛京美人榜头名状元,老国公的嫡孙女,慧贵妃夏丹筠,记得丹jiejie大自己两岁,少不更事的时候也曾肖想过,周宣掉头便走,后宫流言蜚语冲本王来便罢了,不能害了嫡仙模样的丹jiejie。 周宣走得急,心里烦乱,迎面差点撞上魏青,魏青喜滋滋拉住安亲王,带一队太监宫女行礼,“奴才见过安殿下。” 十年不见,魏青身形臃肿不少,父皇真真假假的宠爱周宣傻傻分不清,魏青却是当年在清颐行宫侍奉过母妃,看着自己出生的宫中老人,周宣扶住魏青不让他拜,“免礼,都起来吧,大总管可是有事?” 魏青分明红了眼眶,生生忍住,声调却忍不住颤抖:“陛下口谕,传亲王殿下东暖阁议事。” 周宣蹙眉,皇帝陛下上赶着在午膳时间传召自己,良心不会痛吗。 东暖阁内,双十年华的周烨身着玄色冕服,一条镶玉的发带束髻,面上万年沉冰,狭长的凤眸不怒自威,周宣乍见,赐绫记忆附体,吓得亡魂直冒,扑通跪了:“臣参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两旁站着的左右丞相倚老卖老,不给面子嗤笑出声。 第10章 双师 周宣气结,偏偏周烨也没说平身的话,只好继续跪伏着。暗想:上官老儿,本王迟早还给你。至少黎老儿,看在黎诩的面上,暂且饶你一回。 “开通西岭商道一事容后再议,两位爱卿,午时已过,可要陪朕用膳?” 上官澈与黎晟两朝老臣,看眼色的基本技能早点满,均表示事务繁忙,齐齐谢过恩典告退。 周宣趴地上瞎琢磨,皇帝,貌似,在生气?可我没犯哪出哪条啊,这娃十岁的心思就猜不着了,如今九五之尊,只怕把四海八荒翻个底朝天,也寻不见帝皇心上的细针呐。 周烨淡淡:“平身。” 周宣惴惴:“谢陛下。”起身后头一抬,仁顺皇帝赫然近距半尺,“陛下?” 从玄武大道到东暖阁,周宣并未更衣,还穿着藏青色的短打军服,完了,指不定就被治个御前失仪的罪。 “皇兄,”周烨自行解开冕服,露出红白相间的中衣来,“先吃饭。” 朋友聚餐吃气氛,上司请客吃刀叉,天下皆知安亲王身份尊贵,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周宣手脚有点不灵便,皇帝陛下精心备制的美味佳肴亦缓解不了尴尬紧张的拘谨,周烨倒是泰然自若,挥退侍者,亲自替自家兄长布菜。 周宣食不知味,默默消灭面前堆成小山的各色奇菜,直觉告诉他气氛越来越沉凝,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仁顺帝周烨率先打破食不言的铁规,冷冷的声线让人不寒而栗:“皇兄,朕想吃白切鸡。” 白切鸡不就在你手边吗,周宣暗诽,可皇帝都开口了,周宣只好另取筷子夹了一块上好的鸡脯rou放进皇帝陛下面前的小碗中。 “佛跳墙。” 我夹。 “龙井虾仁。” 我夹。 “红枣雪蛤。” 我再夹。 仁顺皇帝一撂筷子,“朕吃饱了。”语罢拂袖而去。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周烨那娃自去内室午休,丢下周宣进退维谷,不辞而别等同在皇帝气头上找不痛快,想就地寻个长椅小榻休息会,皇帝也没恩准啊。 周宣坐立不安,最后硬着头皮推开东暖阁内室的房门,意外闻到桃花香味,东暖阁的内室布置简洁,床榻旁一方矮几,靠里摆放的琉璃瓶中,两枝粉桃颜色正好,给清冷的房间添了一份恰到好处的雅致。 “陛下,”周宣定定神,规规矩矩鞠躬拱手,“臣请告退。” 周烨脸色阴郁,整个内室跟冰镇过似的,桃枝都忍不住瑟瑟发抖,掉下几片花瓣来,周宣暗叫一声苦也。 “过来。”周烨扔了手中的清心经,端坐床榻之上,沉声发令。 周宣一步一步走得无比艰难,算了,就算不知道皇帝因何动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罪再说,作势欲跪,耳畔忽传来仁顺皇帝咬牙切齿的低吼: “不许跪。” 周宣维持着一个奇怪姿势僵住。 很快周烨发现自己失态,闭眼顺顺气,脱力般一扬手:“退下吧。” 周宣如蒙大赦,逃得比兔子还快。周烨这娃,当皇帝压力太大,有点不正常啊,回到芷蔚殿连喝三道安神茶犹自惊魂未定的安亲王当即做了个英明的决定,放信号,找师父。 天刚擦黑,玄毓道尊本尊降临芷蔚殿,一见周宣二话不说,上手就扒衣服,周宣边躲边叫:“师父,别,道尊,打住,玄毓大神,莫扯腰带,秦檀,秦眉生,放肆,撒手,本王自己脱!” 玄毓收手,抱着拂尘站回超凡脱俗万民敬仰的尊者,“嗯,脱吧。” 周宣好容易才将一古脑关于徒弟已长大不适合光着身子有辱斯文的话全压回去,乖乖脱得只剩下条底裤,玄毓围着看一圈,又令周宣躺到床上,手法熟练的摸了遍骨,仿佛十年不过弹指,然而白晰肌肤上道道旧痕,刀伤箭伤鞭伤,骨头也有几处断迹,玄毓沉吟数息,才缓缓呼出口气,“武练得不错。” 周宣随手拎了件轻袍披到身上,狐狸眼闪闪发光,盯着玄毓傻笑:“师父,我回来了。” 玄毓曲起中指弹在周宣脑门,没好气地说:“少矫情,你离师叛道,还敢发信号,就不怕本尊清理门户。” 周宣边穿裤子边起身,裹紧外袍,整束好腰封,拉开桌案前的黄花梨木椅子请玄毓入座,又亲手奉了茶水,这才拖了个垫子放到道尊脚边,撩袍跪下,人模狗样拜了三拜,“师父要如何清?宣儿保证,绝对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任凭处置。” 玄毓端起茶盏小饮了口,记得初见如意小子,小小两岁稚童,扒着三清殿的柱子不肯走,一边哭一边喊母妃。 彼时秦檀尚未成就道尊圣位,逗笑了一句,大殿下拜贫道为师的话,就可以不走了。小小周宣睁圆一双小狐狸眼,蹬蹬蹬惊险万分跑到秦檀脚下,奶声奶气回了一个字,好。 后来淑妃重新得宠,小如意却愈渐阴郁,病痛折磨之下,偏向怪鸷残暴,幸亏—— “师父?”周宣拉拉玄毓的道袍,“明日家宴结了,宣儿去永乐观住些日子,日日聆听师父讲道,把这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