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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妇人隔黑拍拍我的肩,笑道∶“总不会去鬼府的,你放心好啦!” 被她取笑,羞赧之下,我一时也不好张口再问。她既与棋娘交好,此行所向可说是全不用担心,但夜深赶路,前路未卜,毕竟有种行险致奇的刺激。我打起精神四下张望,眼底渐渐适应,发觉身旁有一小窗,透过跳动的布帘,能望见远处偶有零星灯火,而近处道旁,只听雨声淅沥,浑不视物。那赶车的也不挑灯照路,目力倒真好。 车身晃动,黑暗中两人并坐,不时从她身体方向传过一阵阵幽香,而她脑袋摆动,往旁斜逸的发髻常常擦过我面颊,冰滑柔爽,我一时心想∶“不知她有多大年纪,听她唤棋娘‘meimei’,年纪该比棋娘大才对,偏爱弄这许多脂粉!” 不过,这香气煞是好闻,尤其置身昏暗,使她那成熟妇人的身子更添了种让人无限遐思的惑力。我挨着她的半边身子渐渐发热,心下不禁有些躁动。 这般默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忽觉衣袍下摆的一边有些发紧,起初还道自己坐姿僵硬,把袍角压到了,欠身舒了舒。不一会,却发觉衣角微颤,分明是有人在暗中微微拉扯。我心底一热,忍不住坪坪心跳,也不敢看向白面妇人,只大睁着眼儿望前。静挨了片刻,那阵轻扯又起,我体内气血沸腾,心痒难搔,暗道∶“莫非她枯坐无聊,欲借此昏黑与我相戏?” 一想之下,更是心笙摇动。自从与三师嫂偷欢,又跟连护法借疗毒之名,行枕席大战后,我对成熟妇人多了份不可抑制的情热,自觉对她们的心思较有把握,总觉妇人似乎比少女浮浪许多,裙下也更加不检点。 我压着心跳,暗暗将手儿探下,待去捉她扯我袍角的那只小手,却捉了个空,倒碰着她腿侧肌肤。 她下边着的是单裙,隔着一层薄薄爽滑的缎面料子,便是火热饱满的肌肤。我心下奇怪,凭她神奇多变的身法,本该有一身娇软纤细的体质才对,怎会这般丰满呢? 夜寒虽重,奇情胜火,如此暗中悄触,已使我满身如着刺一般,不胜躁热,更令我似惊若喜的是,黑暗中她竟半声未哼,似已默许。我颊上温热醺然上脑,一时如醉,胆子也愈发大了,趁车身摇动,大掌一转,陡然翻上她大腿,落手丰盈鼓饱,甚觉肥美,心头一个突跳,手颤颤地更向她两腿之间滑去,便欲探幽览胜,直抵那销魂私处…… 正陶醉得头皮发麻间,突听得耳旁一声如晴天霹雳∶“哟!小猴儿,好生罗嗦!想占我的便宜吗?” 没想她竟丝毫不避忌前方车夫,迳自一口喝破!我这一惊非同小可,陡觉如强光照形,无处藏身,半边脸儿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所幸昏黑蒙面,我便老着脸儿,强装痴傻,假似车内尚有他人,趁这昏黑下此咸猪手,与我全不相干。同时,不免有些奇怪∶分明是她主动撩拨我的嘛,临末了却这般来撇清!不由心底一阵暗骂。 白面妇人咯咯娇笑,忽道∶“秃子,想不到吧,我尚有少年人喜欢呢!” 前方始终默默驾车的车夫冷冷接口道∶“半老徐娘了,美个屁!贾似道的种,挤不破的脓,总之是不可救药,你们还拿他当个宝,哼!趁早杀了罢,免留后患!” 白面妇人道∶“哟,别张口闭嘴的便喊杀,吓坏了人家小孩儿!我倒越来越喜欢他了,像贾似道那腔子假道学,莫非你喜欢?” 那车夫恨恨道∶“喜欢得想杀!” 话音未了,只听马儿“唏津津”一声惊嘶,车身急停。我心下正羞恨未休,为避开与白面妇人身子相触,乘身儿晃前,使意儿往旁急躲,却不料窗口伸过一个脑袋,与我面肌相触。那人将头急缩,慌道∶“雀使……哎呀,不是,惨呀!亲到了一名男子!” 此地稍远处有一处人家,灯火未熄,正能看清那人惨叫着如断线风筝般翻入暗中不见。我一愣间,忽闻那人声音已在另一侧的车窗外,断断续续,哼哼唧唧∶“雀使……我呸……属下……88888888……有事急报!” 兀自听出那人语声中有说不出的懊恼。 白面妇人怒道∶“乌鸦,你每事慌张,成甚么样子!” 前方车夫冷冷插嘴∶“该杀!这样的蠢才留着何用?” 白面妇人斥道∶“住嘴!轮到你说话了吗!乌鸦,有甚么事,深夜截道,却坏了我的好梦!” 说着,她笑眼儿微微倾过来,我知道她又拿我取笑。 那乌鸦“呸呸”两声,抹着嘴儿,嘟嘟嚷声∶“雀使……您这是要去东府?” 白面妇人不耐道∶“明知又问!” 乌鸦依旧捂着嘴,含糊道∶“只怕去不得了!” 白面妇人皱眉道∶“秃鹰!替我将他的手斩下了! 那“秃鹰”应道∶“咯!” 随即翻下车座。 乌鸦急忙将手拿下,放到后背,三句并作两句,急急点头道∶“宋恣那多事鬼已采药回来,正与东府那帮人躲屋子里商议,大公子的事,似乎有变!” 白面妇人喃喃道∶“是么?东府这些人久无管束,果然无法无天,竟连娘娘的话也不大肯听了?” 乌鸦挺直身板,冷笑道∶“仗着些旧日功劳,没上没下,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白面妇人愣得片刻,醒过神,悴道∶“你们几个不也如此么?” 乌鸦、秃鹰失声抗议∶“莫拿我们跟东府那帮人相比!” 白面妇人酸酸地道∶“哼!便要比,比得上么,人家东府诸人,好歹有些真本事,而我吩咐你们的事,又有几件给我办到了?” 说到此处,愈增恼怒,“哗”的一声,抖手将窗布掀下,似乎再也不愿瞧见两人嘴脸。 白面妇人兀自在里头生着闷气,却听得车外乌鸦痛叫∶“秃子,你疯了么!” 秃鹰阴恻侧地道∶“雀使有令,要我将你的手斩了。” 白面妇人急扑窗前,道∶“乌鸦,你的手怎样了?” 乌鸦悠然道∶“还好,凭他那本事,只能赠破我一点老皮,雀使,您老人家这回似乎失算,至少选错人了呢。” 白面妇人有气无力地抬手∶“秃鹰……还不快上车?” 秃鹰跃上驾座,全不理会乌鸦,一抖缰绳,车身移动,外边凉风呼呼窜入车内,我看了他们半天闷戏,只知要将我送往东府,却不知究竟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