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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怔地望着已经重新正襟危坐了的应佳逸。 ……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每次都会在他吃完东西后给他擦手擦嘴。 纷乱复杂的思绪涌上心头, 又是那种感觉,那种恍如隔世、眼前的人和事都分外熟悉仿佛已经发生过无数次的感觉…… 顾言之眨眨眼, 一念之间万千思绪,又仿佛从未起心动念。 他重新扬起嘴角,给了大少一个明媚的笑容, 随后一边笑嘻嘻地用大少给的手帕擦着手上残渣, 一边听着他与杨冰姿闲话家常。 多半时间都是杨姑娘在说,说他舅舅想他了,问大少什么时候回去看他。又说她父亲最近又给她寻了一门亲事,可她从未见过对方公子, 心里不喜欢这样。 顾言之正心想着这姑娘还成啊, 有思想,便听见杨冰姿又说: “要是能像表嫂这样可以随意选择嫁给谁就好了,只可惜我是个女子……” 顾言之:“……” 事儿怎么又扯到他头上来了? 他就知道自己穿成这么个身份, 夹在应家两位少爷之间,就一时半会儿都摆脱不了硝烟和战火。 杨冰姿说这话时状似无意, 但在场的其他两个人均能听出她明面是在羡慕顾言之的性别和任性,其实是在讽刺他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顾言之会惯着应佳逸给自己冷脸色,却不能放任别人蹬鼻子上脸,他当即笑道:“是呀是呀,我也很庆幸自己是个哥儿,我爹又心疼我, 将我托付给相公……” 他说着眼眸一转,缓缓伸出手去握大少的手,余光瞥见杨冰姿双目圆睁的样子,更加幸福道:“杨表妹你以后也会找到像大少这样,方.方.面.面.都能疼人的。” 应佳逸:“……” 久病缠身的应大少不知在什么时候有了洁癖,视线在少年握着自己的、沾满糖粉的手上停留了一瞬,便难以置信地向少年的方向看去——气鼓鼓的小兔子俨然已经志得意满,要是有耳朵的话这会儿没准都已经竖起来了……他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忍住没将那只手抽回来。 杨冰姿松开几乎被绞烂的手绢,难以置信地指着他道:“你竟……你竟然如此……轻浮!” 她早就听说过舒笑然在外面的名声,但没想到这哥儿嫁了人以后竟仍是这副德行,即便在应大少面前都不知道收敛! 更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表哥竟然也纵容着他! 她原以为自己方才进门之时看见两人执手的画面是错觉,但现在这二人的手又交叠在一起,简直刺目! 顾言之的嘴角落了下来。 正所谓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呢,他就算真轻浮也由不得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来见别人新婚丈夫的小丫头指着鼻子骂! 在过去漫长穿越的岁月里,顾言之早就模糊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界限。他见过不少怂哒哒需要女人保护的男人,也见过无数杀人不见血的女人,所以从不会因为性别就轻视一个人,当然也不会因为对方是女子就想着要给她留面子。 对方能说他轻浮,他倒是不介意跟着飙出几句更加难听的脏话! 可是正要发难的时候身侧忽然传来一连串咳嗽声,应佳逸单手捂着胸口,苍白的面颊也因为这剧烈的咳嗽而染上了一丝红晕。 顾言之连忙起身给大少拍背,他知道这是他心肺受损的缘故,一旦咳嗽起来就很难止住,过程会非常痛苦,于是耐心彻底磨没,对守在门外的小厮喊道:“来个人跟我一起将大少扶进去!另外再来两个人,将表小姐送回府上!” 木兰很快跑进来跟顾言之一起扶着应佳逸回内室,至于杨冰姿,若是从前她倒是可以跟进去,没人敢拦着。但现在大少的正妻发了话,就相当于这小院中的当家主母吩咐的事,下面的人不敢不从,只能恭敬地请她离开。 “哼!”杨冰姿带着眼中的怨毒,不甘不愿地走了。 应佳逸再醒来时,一睁眼,就看见趴在床边的少年正捧着脑袋,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方才那一波咳嗽的太剧烈,造成了他短暂的昏迷,这会儿人没事了,却仍旧觉得胸口有些痛。 “会昏迷是因为猛烈咳嗽造成脑部短暂缺氧的缘故,像你这样咳嗽下去,很可能会死。”顾言之一边说着,一边放肆地把手伸到了大少的胸口上给他揉了两下,又捶了捶。 应佳逸一开始下意识地便想躲,同时还很震惊他怎么敢!……到后来便躺着不动任他摆弄,因为被少年这么一弄,竟然觉得好多了。 这个时候,木兰端着药碗进来了:“少爷,吃药的时候到了。” 她看着顾言之与少爷之间的亲密不由也是一怔,微微一愣过后才目看脚下地走进来。 “我来我来。”顾言之说着便不由分说地伸手将大少给扶了起来,动作干净利落地不由人拒绝,随后又接过木兰手里的药:“木兰姑娘你先出去吧,大少这里我来照顾。” “……是。”木兰抬头看了眼依靠在床栏上的人,见少爷没有什么反应,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顾言之用勺子搅了搅碗中味道浓重的汤汁,用鼻子嗅了嗅便嗅出了里头的全部药材,都是固本培元的良药,只是对于应佳逸的身体来说,治标不治本,只能用来吊命而已。 这些药材一般人家用不起,也亏得大少是生在这钟鸣鼎食之家,要不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若不是生在这样的家里,他应该还是个健全的人吧…… 思绪乱飞间顾言之已经将药汁搅了几搅散出热气,就听应大少说:“我的药都是木兰从仁春堂取回来保管,亲自熬制端来,不假人手的。” 顾言之:“怕再被人投毒吗?” “……嗯。”应佳逸片刻后才做出回答,自从他身体坏了以后所有与毒有关的事情在应府都是禁词,他没想到少年问问题的方式会这么直白。 不过再一想他不是应家的人,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紧接着少年就是露齿一笑,跟他说:“那相公你以后就不用cao心了,我的鼻子很灵,加了什么东西都能闻出来,保证没人能再害你!” 少年说着,就舀了药吹了几吹,然后将药匙送到他的嘴边,动作有些生疏和不自然,却格外认真。 药匙挨上嘴唇,应佳逸有些踌躇,他虽然身体不好,但只要还清醒的时候就都是自己吃药,记忆之中也就只有他小时候被娘亲这么喂过,不由一时间感慨万千。 但这种迟疑落在少年眼中似乎就成了另一个意思,只见少年手臂拐了个弯,动作十分干脆地将勺子送入了自己口中,不仅把药汁都咽下了,还砸吧砸吧嘴,吐了吐舌头:“哎呀,这药真难喝!” “你……!”应佳逸惊讶地瞪大眼睛。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