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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辛夷的父亲兄长也被牵连了,双双被贬去了岭南。他们现在估计怨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想着头七给她烧点纸钱。淑妃病了,病势汹汹,文帝心疼不已,连夜守在昭阳宫,可淑妃还不见有转好的迹象,一直高热不退。文帝勃然大怒,将手边的茶盏抄起来便砸向跪了一地的太医:“庸医!一群庸医!朕要你们何用!”太医们诚惶诚恐的齐声道:“皇上息怒。”一旁的韶光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引得文帝侧目。“你有什么话便说!”韶光咬了咬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婢只是觉得蹊跷。”“说。”“倒也不是旁的,奴婢只是疑心,昭阳宫不干净。”文帝厉斥一声:“放肆!”韶光连忙磕头,哭道:“皇上,纵然娘娘宅心仁厚,可那容妃不是,她毒害皇嗣,死得罪有应得,可娘娘确实是容妃头七那日便开始发热的。”文帝沉沉吐出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贱人魏氏,真是死了也不肯悔改!”韶光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可眼底却掠过一丝笑意。那两个被莳七吓疯了的太监和宫女,不久就被人发现一个淹死在井里,一个被发现吊死在房梁上了。小太监死了就死了,没什么执念,被黑白无常带去投胎了。可那个名叫半夏的宫女,变成了鬼,满腔的怨气要来找莳七报仇,却被莳七吞了,新鬼而已,莳七吞了她,修为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不过半夏的因果找错了,她曾经确实是帮颜如玉出谋划策过,故而莳七吓疯了她,是构得上因果的。可半夏死了,却不去找将她推入井中的人,反而来找莳七。被吞了也是活该!文帝的动作很快,第二天,昭阳宫前就摆上了法事,若是一般超度,只是水陆道场,可这回文帝打定主意要魏氏灰飞烟灭,她不是不肯投胎非要回来祸害玉儿么!他就要她永远都没有来世!莳七猜想颜如玉装病就是为了找人驱鬼。案台上摆着燃起的三根长香,一张黄符纸上写着她的生辰八字,那道士手执桃木剑,一剑戳穿那张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老道选在了午时作法,正是阳气最为鼎盛的时候。在冷宫的莳七顿时觉得一阵头痛,浑身像是被炼狱的烈火灼烧一般,她忍不住跪在地上,喘着粗气,面容痛苦,长长的指甲死死的插在地上。华清见状,登时吓坏了。丽贵妃抿了抿唇,手指上的红色指尖突然变得一寸长,一股让人窒息的阴气笼罩着整个大殿。她声音回荡在殿中,阴森森的。“老道!你捉鬼不看因果,倒是不怕地府的阎罗王找你!”在昭阳宫前的众人听不见丽贵妃的千里传音,老道挥舞着桃木剑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震惊,四百八十年的厉鬼!他敛去眼底的惊讶,收回桃木剑,捻了捻一把雪白的胡须。老道和寻常的江湖术士不同,他确实是有点本事的,便是碰上这只四百八十年的厉鬼,他倒也能敌上一敌,只是这只厉鬼的话确实是提醒了他,他之前一直召唤这只要收的鬼来,可是那鬼却迟迟不来。他自然不知其中因果。不过既然有因果,他还是十分有原则的。文帝见老道收了手,立刻问道:“敢问天师,恶鬼可降服了?”张天师故弄玄虚的捻着胡须,缓缓道:“启禀皇上,贫道已用符咒压制住,整个皇城又有皇上真龙天子坐镇,再厉害的厉鬼也不敢出来了。”这话倒是说的文帝龙心大悦。张天师眸光微闪,他要不是好赌,欠了一屁股债,才不肯揭这张榜呢!等这次还了债,他就往南境走,这皇帝的头顶上悬着黑气,想来民怨已经积累良多。华清见莳七缓过来了,立刻上前将她扶了起来。丽贵妃皱了皱眉道:“看来得尽快帮你养育鬼子了。”这日,文帝上朝的时候,莳七便远远的守在金銮殿外头,等着庆国公出来。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文帝近来的真龙之气比之往昔要弱了几分。莳七坐在汉白玉栏杆上,抬眸看着冬日青灰色的阴天,撇了撇嘴,这几天颜如玉的病好了,她和文帝定是夜夜干柴烈火,龙津都到了颜如玉的体内,也难怪文帝的真龙之气有些衰弱了。下了朝的朝臣们三三两两的走出金銮殿。莳七抬眸朝人群看去,搜寻着庆国公。她目光流转之际,却意外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那人目光似是若有若无的朝莳七看了一眼,一袭官袍衬得他身材颀长,微抿下垂的薄唇使得他整个人不怒自威。他的目光只是扫了一眼莳七这里,一瞬便无意的移开了。戒指上的玉石微微闪了一下,莳七一怔。是他,左相卫朝?第二百三十二章阴曹(七)说起来,左相卫朝也是极有说道的一个人。他面如冠玉,霁月清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现年二十有八,却尚未娶妻。京城中说亲的人几乎快踏破了他府邸的门槛,不为别的,单论他相貌堂堂、以及他位极人臣之势。可左相卫朝不仅没有娶亲的意思,府里甚至连个通房都没有。久而久之,京中便开始沸沸扬扬的传闻卫朝好男风。众人深以为然。卫朝其人,寒门出身,无父母兄弟,孑然一身。他在朝堂之上,也是刚正不阿,常常因为直言进谏,惹得文帝龙颜大怒,可他却不甚在意,许是在他看来,文官死谏,武官死战吧。文帝刚登基之时,根基甚弱,也是个善于纳谏的好皇帝。卫朝就是当时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可以这么说,文帝能够在登基短短五年之内,便集权于帝王之手,卫朝在其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当时,少年天子十八岁登基,同为十八岁的卫朝辅佐其侧,而今已有十一年之久。只是,近几年的文帝,早已不如初登基的时候圣明了。他刚登基的时候,就算卫朝的进谏惹得他勃然大怒,可等他气消了后,便会仔细思考卫朝进谏的是否有道理,多数情况,文帝气过之后,都还会听取卫朝的意见。可这几年,文帝已经越来越不耐烦听卫朝的谏言了。他甚至在三年前提拔了颜如玉的兄长为右相。鸟尽弓藏之日,似乎已渐渐临近。莳七敛了敛宽大的袖口,徐徐跟上了卫朝。卫朝单手端于腹前,缓缓走下汉白玉的石阶,莳七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当然,她也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