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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点头:“确实如此,弱rou强食,哪怕朕已经下令让差役在粥棚附近严加看管,可到底治标不治本。”“陛下可曾想过,拨粮赈灾,灾民众多,粮饷有限,只能管活不管饱,如此下去,迟早出事。”秦长殷轻叹了口气,眸光凝着她。这倒是给了莳七一个思路,坐吃迟早山空,她一直养活着这些灾民,人心不足蛇吞象,万一这些灾民最后养成了理所应当的心态,那岂不是适得其反?“你说的不错。”莳七指尖轻轻抚摸着戒指,若有所思。除了安置灾民乃是一大难题,福建历久以来,河道早已比屋脊高的多了,这也是造成洪涝的原因。“修渠改道又是一项大工程……”她低声喃喃道。骤然,她抬眸看着秦长殷,眼底俱是晶亮的光芒,在这灰扑扑的灾区中显得熠熠生辉。秦长殷见她这样瞧着自己,知道她必是想到了好法子。遂含笑问道:“想到了?”“以工代赈!”莳七眉梢上扬,眼底是难掩的兴奋,“福建的河道必须从底部深挖,还要让河水改道而行,这又是一项大工程,朕养不了这么多灾民,不如让他们自食其力,修建水渠,以此来换取粮食。”“那妇人和孩童呢?他们可没有能力参加修渠?”秦长殷提出了关键的一环。莳七嫣然一笑:“凡十二岁以下的孩童,皆可继续享受救济,至于妇人,可参与后勤劳务。”参加修建水渠的灾民自然是要吃饭的,让妇人们去保障后勤,即可解决妇人们不能修渠的难题,又能节省劳动力,一举两得。“如何证明孩童尚未满十二岁?”“在以工代赈的圣旨下达前,让各州县连夜统计灾民户籍。”“倘若有老弱病残者,当如何应对?”“老弱病残,各州县提供救助,但须得由大夫确诊。”莳七盈盈的笑着,眸底溢满了自信之色。秦长殷微微一笑,他提出来的质疑皆被她一一化解,此法可行。救灾刻不容缓,莳七一想到以工代赈之法,立刻下令,让各州县连夜统计灾民户籍,并称以后必须凭户籍才能领取救施,本来一向最难统计的户籍,在此令一下后,竟然快速的统计好了。紧接着,莳七便颁布以工代赈的圣旨。命壮劳力去河道上修建水渠,妇人们去后勤劳作,孩童们则归府衙的救助。一时间,福建人心渐渐稳定了下来,秦长殷带来的人安插在各个州县,监察着各州县的赈灾情况,以及是否有异常。渐渐地,饿殍遍地,尸横遍野的福建逐渐恢复了生机,一切往欣欣向荣的态势发展。而此时,福建的百姓已经不再记得还有个嘉阳长公主了。莳七不必日日去勘探灾情之后,便夜夜案牍劳形,审批各个州县送呈上来的折子,连着两个月下来,她便瘦了一大圈。秦长殷看了,心疼的不行,可偏偏,这些折子,她不放心假手于人,还是事必躬亲。就在一切尽然有序的进行时,还是出事了。秦长殷底下的人来报,福建一个叫安栗的小镇子,突然莫名其妙死了几个人。皆是年轻力壮的青年,死前,他们共同的症状皆是发热,洪涝没能压垮他们,没想到死里逃生之后的伤寒竟然要了他们的命。起初,死了一两个人的时候,没人太当回事,可连续死了十来个人,且症状一致,皆是发热,这时,便人心惶惶了。后来,安栗当地的县令找了个大夫去查看,没想到诊出来的,竟是瘟疫。那县令也是个蠢的,竟然没想着将消息压下上报,等上头决定,再做处理。不过一个时辰,整个安栗便传遍了,洪涝之后还是有人染上了瘟疫。消息传到莳七耳朵里的时候,已经过了三日了。她手中的笔骤然滑落,怎么千防万防,这害死的瘟疫还是来了!她的贝齿死死地咬着下唇,明明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要是有瘟疫,也早该来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第一百四十三章朕是大昏君(二十五)就在莳七皱眉沉思的时候,秦长殷阔步走了进来,神色凝重。“盛临川没了。”莳七一惊,抬眸望他,没了是什么意思,死了?“昨夜有人把她救走了。”秦长殷大马金刀的往她身侧一坐,眸底布满了阴翳,“她定不会罢休的。”莳七站起身,冷笑一声:“安栗的瘟疫想来就是她手下搞的鬼。”“章光誉倒是还在。”秦长殷以拳抵着下巴,若有所思。“他有什么用……”话音未落,莳七便顿住了,章光誉怎么会没用!秦长殷见她眉心紧蹙,半晌不语,遂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用满是胡渣的下巴蹭了蹭她细腻的脸颊,轻声安慰:“别想了,有我呢。”莳七心中一动,盛临川跑了,他昨夜定是一夜未眠。不过她还是推了推他的胸膛,满脸嫌弃:“这胡渣刺挠的朕不舒服。”秦长殷将脸埋在她脖颈间,鼻尖尽是她身上的馨香,闷声笑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可他的这位陛下可不是老虎,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他抬眸含笑凝着她,忍不住亲了亲她。盛临川狼狈的被手下救出,听说手下已经自作主张在安栗一带着手布置了。她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之中,才恍惚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这些日子,她过得生不如死,墙倒众人推,更何况那些人还是盛夷安和秦长殷的心腹。很好,这些账,等她归来之时,一笔一笔和他们算!反正只有她知道治愈瘟疫的方子,等她布置一番,盛夷安就等着被暴民凌辱致死吧!安栗的瘟疫传的很快,不过十日,安栗便死于瘟疫的壮劳力便已有几十口。莳七急得焦头烂额,嘴上都起了好几个火疮,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从京城带来的衣裳,穿在身上都有些空荡荡的。秦长殷看在眼里,心疼的不行。整个安栗已经被秦长殷带来的兵马隔离了起来,许进不许出。“封锁安栗不是长久之计,且不说现在御医们尚未找到能治愈时疫的良方,安栗尚有未染上时疫的百姓,长此以往,不妥。”秦长殷看着她道:“眼下唯有封锁安栗这一个法子了。”莳七长叹一口气,只能希望带来的御医们能尽快找到良方了。然而,虽然安栗被封锁了,可福建其他州县陆续传来有人发热死去的消息。渐渐的,随着被封锁的州县越来越多,染上时疫而死去的百姓越来越多,整个福建人心惶惶。时疫比洪涝还叫人可怕,双重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