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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心虚。“去休息吧。”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可莳七却知道他生气了。宋以良站在床前,静静的凝视着她的睡颜,他多想她还像从前一样媚眼如丝的睨着他,骂他一句“臭不要脸”,可她现在清醒的时间远远少于昏睡的时间,温柔不是她的本性,只是她已经虚弱的没办法再想从前一样对他了。信厚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莳七,他刚打开房门,就被等在那里的下人拦住了:“少爷请跟我来。”他跟着那下人走到一个房间,进去发现宋以良和阿辛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他心底对这个姐夫是有几分畏惧的,故而怯生生的喊了声:“姐夫。”宋以良面无表情,对他点点头:“坐吧。”那天下午,宋以良、赵信厚和阿辛在书房待了很久,信厚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阿辛比他强些,抿着唇不说话。莳七醒来后就发现他们三人在书房不知做些什么,看见信厚出来,立刻迎上前问:“怎么了?”信厚看着她,嗫嚅着嘴唇,半晌才丢下一句“没什么”,继而拉着阿辛回房了。莳七一头雾水,就看见宋以良慢慢走出书房。“你和他们说了什么?”宋以良眸光一闪,顿了顿才道:“只是问了些他们在重庆的遭遇。”除此之外,他把莳七的身体情况和他们俩人说了,赵信厚回想起今天他赖在jiejie的怀里,不禁一阵后怕。莳七从宋以良口中才得知小蔚带着信厚和阿辛来到重庆后,确实按照她的意思住在了新运旅店里,只是日军的轰炸日渐频繁,小蔚生怕那日炮弹就落在了旅店上头,所以就带着信厚和阿辛躲进了防空洞,可她不知道莳七什么时候会来旅店找他们,生怕错过了,于是将信厚和阿辛放在防空洞里后,她每天都自己跑回旅店门口等。终于有一天,一颗炮弹落在了旅店那里。信厚和阿辛在防空洞等了一天,也没见小蔚回来,空袭结束后,他们俩人就去找她,只看到了一块块分裂的尸体,勉强辨认出那是小蔚。信厚被吓懵了,当晚就发烧了。阿辛四处求救,终于有个中年男人说能帮他们,于是他们就被骗进了那家饭店,但信厚的病也确实慢慢好了。莳七听完经过,满心都是愧疚与自责。当晚睡觉前,莳七和阿辛说了他姥姥的事,离开上海之前,她问过秦生莲,秦生莲说帮她打听打听。打听到的结果就是阿辛的姥姥应该已经被日本人杀掉了,不然就是逃亡去了,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小。阿辛听完她的话,良久都没出声,嘴唇抿了抿才道:“谢谢赵jiejie。”离开之前,莳七无意中看见阿辛身上遍布着鞭痕和烫伤后留下的疤,顿时浑身一震。阿辛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赵jiejie,我困了。”莳七从他房间出来后,立刻就去了信厚那里,她撩起信厚的衣裳一看,只见上头仅有一两道鞭痕,想起今天初见他们时候的情形,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阿辛几乎是在用命保护信厚。“怎么了?”宋以良在房中等了良久也不见她回来,遂出来找她,正好撞见她在信厚门前神思恍惚。回到房中,莳七一把抓住宋以良的手:“以良,若是哪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信厚和阿辛。”宋以良眸光阴沉,拗不过她哀求的目光,半晌才微微颔首。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状况了,可都这种时候了,她想到的永远都是信厚和那个捡来的小孩,那他呢?在她心里究竟占什么位置?为什么她为了信厚和阿辛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管不顾了,他不是她的丈夫吗?他从未放弃过她,可她呢?“以良,我好想为你生个孩子。”莳七轻伏在他的怀中,困意排山倒海般袭来,口中的话渐渐成了呓语,“可是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宋以良只想仰头大笑,是啊,来不及了,所有事情都像一场笑话,他和她兜兜转转,怎么也不能一起偕老。他硬生生逼回眸中的湿润,目光缱绻的凝着她,喃喃道:“鹤清,我该怎么办?”他怕没了她,他会撑不下去。第二十九章攻略民国军阀(二十六)宋以良这些天从部里回来就将自己锁在书房里,过了很久才出来。莳七有些担心他,站在门口听了片刻动静。忽然,只听“嘭”的一声,莳七被吓了一跳。国军里面,司令就是司令,没了兵的司令就成了光杆司令,军部不会再派任何部队给他,没人愿意做光杆司令,所以和日本人交战的时候,稍微看见有战败的苗头,就立刻撤兵。泱泱华夏,自三七年开始,已遍是焦土。除了和军部的决策有关之外,国军的司令将军们不肯尽力也是事实。这些事宋以良尽数看在眼里,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家国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他们看到的竟然还是眼面前的蝇头小利。“以良,怎么了?”宋以良平复好心情,走出书房就看见莳七站在门前担忧的看着他。他怎么舍得把这些糟心事和她说呢,他的鹤清应该是高高兴兴的。“没什么。”宋以良注意到莳七看向书房地面上狼藉的目光,笑着道,“失手打翻了杯子,一会儿让下人来弄吧。”纵然他不肯说,莳七也猜到了,宋以良和国军的理念是完全不合的,非战时还看不出来,可一到战时,所有矛盾就全部激化了。“去休息吧。”莳七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轻声笑着。“好。”此时楼下的电话响了,下人在楼梯口轻唤:“少将,有电话。”“我去接个电话。”宋以良蹙了蹙眉,转而又对莳七温柔的笑,“先去房里等我。”莳七微笑着看他下了楼,正要回房时,心头骤然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往上涌,喉咙处的腥甜已经止不住了,她连忙捂住嘴,冲进了最近的洗漱间。当她冲到洗漱台时,鲜血已经顺着手指缝滴滴拉拉的流了下来。她一阵呕吐,水池里瞬间就被猩红的鲜血染成了红色。“赵jiejie?”身后传来阿辛的声音,莳七一阵慌张,下意识去开水龙头。她着急慌忙间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以至于浑身乏力,若不是她强撑着洗漱台,估计就要摔倒了。“不准告诉别人。”她不想信厚知道,更不想宋以良知道。这具身体已经非常排斥她了,没必要让他们知道衰竭的程度。阿辛眸子暗了暗,继而点了点头:“我把这里清理一下,赵jiejie先回房吧,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