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文学 - 耽美小说 - 意难忘之续前缘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祖上世代经商,早已是家财万贯,到他手上又更上了一层楼。可看他穿戴,也不过一般富家子弟打扮。芳华对他先自有了三分好感,在林溪与采茗的左右扶持下,起身相迎道:“原该是小弟,往前面陪羌大哥饮酒的。怎奈小弟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只好请羌大哥移步到此,小弟有几句话请教。”林溪感觉他身子有些往下坠,忙按着他坐下道:“你都这样了还讲的什么礼?”轻浪上前一步劝道:“我如今与你两位兄长是极好的朋友,若四公子不嫌弃我身份卑微,我倒想叫你一声兄弟。”芳华含笑点头道:“我们只论朋友不论身份,羌大哥年长,自该叫我兄弟的。”轻浪笑道:“正是呢,既是自家兄弟,怎的倒讲起这些虚礼来?快去床上躺下,有什么话只管问我便是。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芳华适才起身梳洗穿戴,已耗去大半的精神,撑到现在也实在坐不下去了。林溪着实有些心痛,将他抱起放回里面的床上。

    芳华叫采茗上了茶,又特意请了林溪出去,方靠在床头道:“小弟自幼多病,因此,家里人对我多有溺爱。有些事径都瞒着我,只把我当小孩子看待。请羌大哥过来,只是要句实话。”歇了歇,艰难的道:“那……在道士身边的少年,是否便是我家三哥?他……他出家了吗?”轻浪笑了笑道:“三公子之事想来定有内情,东城未对我说起,我,呵呵,我也不方便问。只是一件你且放心,京郊邻县既无匪人劫道,又无野兽出没。三公子人太年轻,若有一时想不明白之处,待经历些事后,自然会打开心结。”话未说完,便见芳华神情略显诧异,暗自点头又道:“依我想来,他怕是随那道士去了。至于是否出家,我看那倒未必。若果真是三公子,只要人好好儿的便是万幸。只当是去外头游历,过个三年五载自然是会回来的。”

    芳华闭了闭眼,暗自思付道:“我与他自幼在一处长大,且不论他对我有别样的心思,我二人委实情意相厚。如今,我遭人羞辱在前劫杀于后,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他倒是下了狠心,竟也不回来看一看。唉,你可知我二人并非亲生兄弟?你纵然喜欢我,也与luanlun的罪名牵扯不上。”方想到这里,另一个想法又浮了上来:“我若将真实的身份公之于众,他是不是便可放下心头重担回来?”一想到要离开郡王府,朝朝暮暮的,对着那个将自己丢弃的父亲,芳华便万分纠结,又顾虑重重。那少年不是晴池怎么办?就算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回来怎么办?皇子十六岁便可出宫开府独自居住,亦有自己的封地。可像他这副尴尬的身子,君上与圣人是绝不允他出宫的。这辈子,都要被关在那禁地之中吗?

    轻浪见芳华的眉头,皱起个疙瘩。淡色的唇抿成了线,又慢慢咬在一处,神情亦显得痛苦而焦躁。忙起身至近前,伸手轻拍他的肩头,关切的问他怎么了?芳华陡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身子不由自主向后闪了闪,道了声不妨事。

    轻浪退回坐下道:“你若信得过我,此事便包在我的身上。只要寻着那道士,许多疑问自然迎刃而解。”芳华欠起身子道:“他……他若是回了国可怎么好?”轻浪不以为然的笑道:“他回国必然要在双鹤洲下海。我在那里认识的船老大,向导少说也有四五十个。而他们的朋友又有多少了?便是官府之人我也识得几位。在再前往双鹤洲各条路上着人寻访,还怕找不到他吗?想必令兄也与你说过,那道士颇有些像净身之人。如此明显的外貌,就越发的不难找,不过要费些时日罢了。令尊还需你们多加宽慰,芳华倘若为此闷闷不乐,岂不叫令尊又添烦恼?再说与自家的伤势也不好。”芳华在枕上微微抱拳道:“多谢羌大哥提醒,我只顾自家忧虑,竟忘了爹爹岂不比我更担心三哥。”轻浪颔首道:“这便才是。”又劝了会子方告辞出来。

    芳华听了轻浪的话,将愁容悉数掩藏起来。只是那个想法,却时时将他本就不安的内心,再一次搅乱。幸而凤弦日日前来陪伴,多少对他有所安抚。

    因时鸣伤重未愈,芳华又卧床不起。令德想着他,连个贴身伺候的人都没。思之再三,唤了采茗至书房,将芳华的秘密告诉了他。不想,那采茗只是略显惊诧,了然的点点头道:“小人私下早有猜测,原来竟是这般。此次四公子蒙难,小人护从不利难辞其咎。如今井管事养伤未回,郡王竟还肯信任与我,小人一定带罪赎过,尽心服侍公子。”令德知他是时鸣调教出来的,人虽然年轻,品性却是信得过。

    时值仲夏,芳华虽卧床休养,因体虚之故,汗水常将衣衫浸湿。他如今连多坐一会儿尚不能支撑,要想天天沐浴着实困难,只得每日用热水擦拭身子。采茗嘴上说得爽快,待见着那白花花的身子,和背上花瓣儿似的胎记时,他早已是面红耳赤,手上的软布连着掉了好几回。好容易擦完了身子,芳华见他拿着白绫的手竟微微打着颤,双眼只顾瞧着脚面,倒像比自己还害羞,一时又要恼又想笑。原本他不出屋子,是不用缠这个的。只因凤弦日日过来探望,加之夏季衣衫单薄,若不缠上双ru便会挺出来,看着即怪异又不雅。芳华索性夺了白绫要自己裹,无奈身子偏不争气,动了几下便觉心跳的厉害,伏在枕上连喘了几声。采茗见状慌了手脚,哪里还敢再劳动他?把心一横,三下两下将芳华收拾停当。瞧着他窘迫的在床前擦着脸上的汗,若不是顾及头上的伤,芳华只怕要笑出声来。

    转瞬便到了六月下旬,东城的生日已近在眼前。芳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态,时鸣也伤愈回到了朝雨园。芳华与他多日未见,时鸣的伤又是因他而起。一旦回来了,芳华拉着他进到屋内,偎在他怀里撒了半日的娇方起身。又缠着他,死活要看他背上的伤口。时鸣被逼无奈,只得褪去衣服。芳华盯着那肩胛骨下,暗红色硕大而狰狞的一块疤,禁不住抽了一口凉气。时鸣赶紧穿好衣服,转身抚了抚芳华尖尖的下颌,心疼的道:“我才离开你几日便瘦成这般。”芳华抬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道:“瘦怕什么,伴伴不觉得我长高了些吗?”又告诉他,采茗如今已贴身服侍自己,叫时鸣日后也不必太辛劳了。

    时鸣忽然想起遇险当日,芳华竟能看出,那贼人的下盘不稳。因问他是如何知道的?芳华很是得意的笑道:“我虽不会使枪弄棒,好歹也生在武将之家。自幼父兄习武之时,我也在旁观看。三哥……”这两个字一出口,芳华与时鸣的脸色皆暗淡下去。时鸣将芳华扶起坐好,在他身前跪下道:“小人悔不当初,如今三公子下落不明……”芳华伸手拉他起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