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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满饮此杯。”东城笑道:“你何曾对我说过什么?”说罢一口饮下。 芳华在一旁笑得弯起了双眼,起身道:“三哥少吃些酒吧。我如今借花献佛,拿你送我的琵琶,与你奉上一曲以助雅兴,可好吗?”晴池喜不自胜,握了他的手道:“辛苦你了。”芳华笑道:“倒是辛苦三哥,劳神费力的与我寻了这等妙物。小弟无可报答,奉上一曲博哥哥一笑罢了。”晴池道:“那上面的茉莉你可喜欢?”芳华连连点头道:“自然是极爱的。也不知是哪位师傅?倒好个手艺,那花雕的如真的一般。”晴池见他喜欢,自家心上便像是抹了厚厚的一层蜜。 一时,采茗拿了琵琶交到芳华手中,水榭里顿时安静下来。林溪却在此时开口道:“四郎且慢。”众人不知他要说什么,都抬眼望着他。林溪放下酒杯道:“今日下午,我听你弹那曲子甚是绵软,若吃茶听听倒还应景儿。如今我们都吃酒,三郎平素也是极快意之人。好兄弟,你只拣那雄壮威仪的曲子奏来,方应了他今日中举之心境呢。”此话一出,早有家将们随声附和起来。郑仲微微一撇嘴,垂着眼小声嘟囔道:“只晓得动粗,听也是白听,蛮牛一头!”话音未落,便听见对面的林溪喝道:“嗨,想什么心事了?如何不吃酒?”郑仲一惊,两手抓着杯子,皮笑rou不笑的向他遥遥一举。令德侧头看了林溪一眼道:“今日是大喜之日,你休要混闹。”林溪咧着大嘴道:“正因是大喜之日,所以方要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嘛。爹爹只管放心,哪一回他也不曾吃亏过。”令德还要再劝,林溪按住他的手,朝那边一指。 乐声已缓缓而起,听在众人耳中,仿佛是巍峨空灵之高山,隐约有鸟鸣声传来。又似悬空而降的瀑布,奔腾咆哮而至。忽然,调声一转,渐渐的缓和下来,听来像是一幅山村闲居图。夕阳西下,倦鸟投林,牧童执鞭而归,四周农舍炊烟袅袅。如此恬静的曲调之下,竟有一丝不谐之音传来。令德微微皱起了眉头。 果然,不消片刻,众人似听到了嘈杂的马蹄之声,由远而近,震得人心没来由的一紧。曲调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显得慌乱无助,直至最后的绝望。到此处,琴声猛地戛然而止。稍事停顿之后,又有若断若续之声传来,似那将死之人的临终絮语。前一刻还安详宁静的小村庄,转眼便成人间地狱。凄婉的琵琶声让众人鼻子一阵发酸。 东城斜了林溪一眼,暗自埋怨道:“好好的日子,偏要听那兵戈之声,懂个屁!”悄看父亲时,只见令德面露悲愤之态,已完全沉浸在乐曲之中了。 便在此刻,琵琶声又一次高昂起来。似有千军万马,铺天盖地的冲将过来。令德忽然双目一睁,曲调也随之一顿。渐渐的越来越急,越来越高亢。众人已听到了马嘶人喊,兵器相交之声,两军交战的血腥场面恍若便在眼前。 “当啷”一声响,不知是谁失手碰掉了盘子,摔在地上砸个粉碎。而琴声也在此刻,慢慢变得舒缓起来,逐渐恢复到以前的委婉清幽。像是抚慰着历尽战火破败的村庄,与失去家园亲人的难民。 少时,曲调变得欢快起来,将那悲愁之情悉数冲走。众人只觉春光明媚,满目锦绣山河,平白的,自胸中生出一段豪气来。 结尾时,乐曲格外的雄壮。好似将军收复失地,率三军凯旋而归。京都城门大开,百姓夹到出迎。烈烈旌旗迎风招展,昂昂虎威将士豪迈。金殿上赐御酒行封赏,好不荣耀。 芳华一曲奏完,早已是浑身带汗。采茗接了琵琶退下去,众人鼓掌叫好声此起彼伏。原来,芳华虽自幼喜爱琴艺,令德也不惜重金为他延请名师教授。除了朝雨园诸中贵时有耳福,他却从不肯轻易在人前显露。因此,众人只晓得他会弹琵琶,却万不料,小小的年纪技艺如此高超。芳华素来体弱,又才大好了没几日。众人也不敢十分敬他的酒,只一味的将他赞得天上有地下无。又奉承令德好福气,有如此佳儿在侧,便是做神仙也不惜罕呢。 令德今日着实的喜欢,唤了芳华至身边,怜惜的与他拭着脸上的汗道:“好孩子,辛苦你了。”芳华摇头笑道:“能博爹爹兄长们一笑,可有什么辛苦了?倒是儿子技艺粗浅……”令德抚着他的肩笑道:“你弹得很好。这曲子可是张先生所谱的那首〈霸州赋〉?”芳华点头道:“正是。先生临去时将琴谱送与了我。”令德一时感慨道:“想当年,霸州一战我也曾经历过。只可怜那些老弱妇孺,良善百姓……张先生侥幸逃脱。有了切肤之痛,才会深有感触,才能谱出如此佳曲。”说到此处,忽然勉强一笑道:“今日是大喜之日,倒是我扫了大家的兴。来来,吃酒吃酒!”说罢起身一举杯,众人忙起身举杯相贺。 时鸣放下酒杯,转到芳华身侧低声道:“身上可曾打湿?”一面问,一面伸手在他背上摸了摸。芳华往后一躲笑道:“只是脸上略出了些汗,我不换衣服。”令德拉住他的手道:“虽是春末夏初,晚间还是凉的,若背了汗就不好了。莫不是你还想喝那苦药汤子?听时鸣的话,快些随他回去,把衣服换了再来。”芳华转头看着东城道:“二哥哥,你那路上的新闻只等我回来方许讲。”东城轻轻的拧了拧他的脸道:“是是是,我若是不等你回来便说,日后我便唤你做哥哥,快些去吧。”芳华眼珠转了转道:“爹爹的屋子离这里最近……”令德同时鸣笑将起来。芳华立起身来,急急的冲了出去。时鸣一面吩咐家人往朝雨园,叫采茗将干净的衣服,并薄斗篷送到郡王房内,一面撵将出去喊道:“祖宗,你跑慢些,可急的什么呢?”只听芳华边跑边道:“无妨无妨,横竖是湿了!”惹得众人在后面一阵大笑。二位总管想着他平日杀伐决断的模样,在看他今日这般如此,竟笑的连酒也洒了。 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位四公子除了井时鸣,是不许人贴身伺候的。家人们打了水,全都走得干干净净。采茗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将衣服在门外递给了时鸣。自己守在门口,以防外人擅入。 芳华在屏风后,已将汗湿的衣服褪去。后背之上的几处胎记,犹如桃花撒在了雪地之上。衬着那小腰,翘臀,褐色油亮的长发,真真的令人目眩神迷,皮酥骨软。时鸣虽将他自幼服侍长大,这个身子也不知看了多少遭儿,如今却越发的不敢看了。直到听见里面唤自己方敢进去。 只见芳华穿着翡翠蓝的素色肚兜,正将一段白绫,往微微耸起的胸口上使劲儿裹着。时鸣上前扯住道:“虽是夏季需要小心,像你这般用力,时候长了哪里受得住?还是裹松些吧?”芳华摇头道:“我晓得分寸,快些替我裹上吧。”时鸣望见他柔嫩的肌肤上,早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