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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先说我。打伤人,责任在我,我负全责。但是我就一个要求,把你儿子带回去好好管教,离我儿子远远的,以后别干这些事儿。” 沈嘉文眉头皱起来:“爸……” “你闭嘴!” “这件事和小米没关系!” “一个巴掌拍不响!” 米瑞兰打断他们:“我听明白了。行。但是我也就一个要求,等我儿子醒过来,你得跟他道歉。沈先生,有两点我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第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你打的是你自己的儿子还是我儿子,打人就是不对,你要为打人这件事道歉。第二,我儿子做人很清白,不论你打伤他是误伤还是什么,你这样的态度对他是一种侮辱,我作为一个母亲,不能容忍这样的侮辱。你要为你这种态度向他道歉;” “我没有侮辱你儿子的意思。打人的事我会道歉,其他不行。还有,我算是听明白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既然知道,你还由着自己的儿子和男人搞这个,可见你这个当妈的也不清醒。” 米瑞梅心思电转,很快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我们是说你,你转移什么话题?” 两方人还要再理论,福湘媛跑出来:“弟醒了!” 米家人丢下沈家父子,匆匆往病房跑。 年晓米脑子嗡嗡响,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整个人茫然地睁着眼睛。他使劲眨眨眼,下意识伸手往床头摸眼镜,结果却摸了个空。这一动弹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身上使不上力气,软软地倒回去。 表姐扶住她,眼泪就下来了:“你图什么啊?” 年晓米茫然地看她:“姐?” “哎。” “你怎么在这儿?” 福湘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米瑞兰就过来了:“小米。” “妈?这是哪儿?我眼镜呢?” “医院。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医院?我不是在做早饭么……坏了,沈嘉文呢?” 沈嘉文躲开父亲的阻拦,在他床前半跪下来:“这儿。” “锅里的粥!我没关火!” “……都吃完了。” 年晓米茫然道:“是么?我怎么不记得了……好吃么?” “好吃。” “今天怎么这么困……我睡一下,你去送宝宝……” “好。” 表姐留下来照顾年晓米,一群人又开始出去谈事情。 然而这件事实在没什么好谈的。 米瑞兰叹了口气,神色疲惫:“沈先生,我无意和您争吵,只是想要个说法。您既然主张他们分开,不瞒您说,我也是同意的,因为我对您和您儿子都非常不满。但是一切看小米自己的意思。” “你……你这个当妈的怎么这么糊涂?!” “我觉得没有想清楚的是你。行了,先这样吧,小米有什么事儿我会通知你们的。现在孩子需要休息,你们可以走了。” 沈父离开时看也没看沈嘉文一眼。 男人远远跟在后面,看见老爷子上了出租车,抬手拨通了赵恒志的电话,请他过去陪陪自己的父亲。 另一头,米家这边简直炸了锅。 福大爷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头一个就不答应了:“这不行,这是病,得治。meimei,你太糊涂了,怎么能由着孩子性子来,你这让他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两个男的一起过,后半辈子怎么生活啊。” 米瑞兰疲惫极了:“姐夫,这是天生的。不是治不治的事儿。” 福大爷叹了口气:“本来人活着就不容易,非得跟别人不一样,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要我说,就这么趁机把俩人分开也好。赶紧让小米去相亲,他都没正经谈过对象,不知道女孩子的好,所以才一时走了弯路。去相个亲,说不定就看上哪个姑娘了,以后该结婚结婚,该生小孩生小孩,不就成了。” 米瑞梅不高兴道:“你这人怎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媛媛给小米介绍过一个,没成。再说了,都跟你说了这是天生的。真逼他结婚,你不是祸害别人家姑娘么?” 福大爷急道:“一个哪能成?相亲没相过百八十个根本成不了。你也糊涂,你这叫溺爱孩子,根本不是为他好,是在害他!他要是能掰回来,也就谈不上祸害人家姑娘了……” 大表哥和表嫂面面相觑,最后表哥开口道:“爸,先别说这个吧。我弟这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有的结果也没出来。等人好了,再谈其他不迟。” “对对,我赶紧回家给他做点好吃的。我昨天看见超市有卖猪脑的……对了你们把那个男的看住了,让他离小米远点。” 表哥赶紧点头,说爸你放心。 福大爷匆匆走了。 米瑞兰叹了口气:“我看问题不大,轻微脑震荡而已。留不了这么些人,没啥事儿都回去吧……” 正说着,走廊那头跑过来一个小护士:“主任!病人马上麻醉了,您赶紧回来!” 米瑞兰不放心地看了病房一眼,年晓米安静地睡着,头上包着纱布。 米瑞梅拍拍她:“没事儿,有我呢,你快去吧。” 把meimei送走,回头看见一身是伤的沈嘉文沉默地站在病房的玻璃前,叹了一句造孽。 沈嘉文看见米瑞梅,脸上露出些恳求的神色。 老太太想发火又发不出:“不是我说,你爸这人有点太不像话了。你也是,你……算了算了。这儿没你啥事儿了,你赶紧去外科上药吧,有事我们给你打电话。” 沈嘉文沉默了一下:“没事,我就在这儿站一会儿,你们忙你们的。” 米瑞梅叹了口气,一个人进去了。 沈嘉文撸起袖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臂,整个右胳膊已经完全肿起来了。他看了眼熟睡中的年晓米,抬了抬胳膊,眉头皱起来。 正想着要不要去外科挂个号,手机响了,那边是赵恒志焦急的声音:“嘉文,你是把淇淇锁在屋里了么?孩子不见了!” 宝宝一点儿也不知道那边大人们为了找他已经炸了庙。 小家伙现在正乖乖坐在外科会议室的沙发上思索人生的方向。 家里发生了很可怕的事。 他觉得自己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小爸满脸满身鲜血地躺在担架上被人抬出去,大人们似乎完全把他遗忘了。 爷爷突然变成了坏人。 小爸会死么? 他很担心,很害怕,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小东西一个人在家里放声痛哭一分钟之后,抹干了眼泪,用钢尺撬开铁皮储蓄罐的盖子,把所有的硬币一股脑地扫进空书包,跑出家门。 他在出租车和公交车之间选择了后者,因为电视台上报道过“黑出租车载走乘客抢劫”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