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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宁静淡泊。这个女人面慈手狠, 对自己和别人都能下得去手。宫里的妃子起起伏伏几十年,她稳坐后位,屹立不倒。 心口剧烈地跳动, 苏贵妃下意识偏开了视线。顿了顿,她恼羞成怒地道:“放肆!” “苏二姑奶奶好大的威风!胆敢对贵妃娘娘不敬!”身旁的几个宫侍立即站出来,呵斥道:“娘娘是天家的主子,想教训你便教训你,哪里容得你来反抗?!” 说着, 几个人冲上来就想按住苏毓。 苏毓却在他们冲过来的瞬间躲开了。苏毓跟一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可不同,她这具身体干了那么多年的农活重活,力气大得很。兼之苏毓穿过来以后日日保持着锻炼的习惯,她不仅仅是练形体。苏毓身体的敏捷度,可不是这群养尊处优的宫侍能比的。 几个闪身就躲开,苏毓便已然立在人群之外了:“天家的主子教训人也得讲道理,兴许今日图一时爽快教训了人,来日十倍奉还呢?娘娘您说是与不是?” 眼风都没往宫侍那里瞥去,苏毓直勾勾地盯着苏贵妃。 苏贵妃收拾苏毓确实是一时气恼上头,没过脑子。苏毓的这番话出口,她脸就红了,气的。不过一个小小的翰林编撰之妻,胆敢对她大放厥词!苏芳又气又恼,心里还掺杂着不为人知的心虚。别人不知苏毓身份,她却是很清楚。这个才是正宗的中宫嫡出。此时对着苏毓的这双眼睛,她有些心惊rou跳。这种感觉就仿佛被发怒的白婉蓉盯上一般,叫她头皮发麻。 心中几番碾转,惊觉自己居然被一双相似的眼睛给恫吓住,顿时又恼羞成怒! 苏芳心里畏惧白皇后,却又打死不肯承认她的畏惧。仿佛承认她畏惧正宫,就低了白皇后一头似的。这边就刚要发怒,门外传来了击节声。 大历皇帝出行,必有宫侍随行击节。此时哒哒两声击节声响起,声音细微却又清晰地传进内殿。苏芳一个鲤鱼打挺便坐起身来,竖起耳朵听。等确定确实是击节声,苏贵妃顿时喜出望外。 武德帝已经好久没有来过钟粹宫了。自从他恶了禹王,连带她也一并厌恶。整整一年半,武德帝再没有踏足入过钟粹宫。苏芳能用的各种理由都用遍了,她生病祈求陛下垂怜,亲自做吃食送去御书房,连番地给御前伺候的宫杨秀送礼。可无论什么理由,一律石沉大海。 等了这么久没见武德帝,今日可算是听到击节声。苏贵妃扶着宫婢的手便要下榻,想迎出去。 只是刚走两步,又觉得不妥:“快快!快去将铜镜拿过来本宫瞧瞧,本宫这妆可花了?” 这一番动静,谁还有那心思去管苏毓。 宫婢们怕苏毓人在这,碍着苏贵妃面见圣上。七手八脚地就冲过来,要将苏毓拉倒别出去:“将她弄到偏殿去!切莫冲撞了圣颜!” 苏毓人在角落里站着。宫婢们这会儿可不敢耽搁,七手八脚地抓住苏毓的胳膊就要按住她。苏毓虽不清楚大历皇帝出行有击节的说法。但她耳朵没聋,这会儿也知道是武德帝过来了。 狠狠甩开这些宫婢便怒斥道:“都给我松开!我自己会走!” 就在几个人拉拉扯扯,武德帝带着宫侍便大步流星地跨了进来。 人刚进大殿,殿中吵闹便是一静。 武德帝烦苏芳已久,年轻时候便不喜这等野心写在脸上之人。若非钟粹宫有他想见的人,苏芳是不可能爬到如今的位置。这么多年过去,看在孩子的份上,他给钟粹宫不少体面。奈何这些体面成了这些人野心膨胀的借口,若非钟粹宫传话手有法子救晋凌云,武德帝是来都不想来一趟。 此时看着乱糟糟一团的人,武德帝的脸立即就拉下来:“这又是在闹什么幺蛾子?!苏氏,一把年纪了还学不会沉稳?瞧瞧你像什么样子!一点体统都没有!” 一声呵斥出口,将苏贵妃脸上的惊喜之色击了个粉碎,钟粹宫内殿里顿时跪倒一片。 抓着苏毓的几个宫婢死死地按住她的脑袋,不叫她抬起来。方才还喜形于色的苏贵妃跪在最首位脸色瞬间煞白,她慌张地看向武德帝:“陛下,不是,这个是……” 刚想说她只是是教训一下娘家不懂事的侄女,突然想起苏毓的身份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苏毓的身份别人不清楚,但武德帝跟她彼此心知肚明。晋凌云是不是武德帝的种另说,这个可是正宗正宫嫡出的金枝玉叶。不管武德帝对这个女儿有没有感情,许是也不会愿意看到她这么作践皇室公主。 激灵灵地打了个突,她忙解释道:“臣妾,臣妾不过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宫婢罢了。这宫婢胆大妄为,胆敢顶撞臣妾,臣妾也只是给她一点教训……” “贵妃娘娘说笑了,”她话还没说完,苏毓就笑了,“毓娘可不是娘娘身边的宫婢。” 清淡冷静的嗓音仿佛叮叮咚咚的流水,沁人心脾,一下子将武德帝从恼火之中拉了出来。武德帝顿时眉峰一松,转过身便看了过去。 就看到及个宫婢七手八脚地按住了一个窈窕的女子。 那妇女子脑袋被按抵在地板上,头发凌乱,但看得出是妇人髻。衣衫扯得乱七八糟,也丝毫藏不住婀娜的身姿。深褚色的衣裙包裹着纤细的身影,地上的人虽看不清人脸,但光是听声辨人便知晓这跪着的是个年轻的小妇人。 武德帝眼眸一动,背着手踱了两步。年轻的时候,他偏好柔弱美人,年老以后,反而稀罕那等冷清安静的。慢慢踱步到苏毓跟前,利眼冷冷扫了一眼左右的宫婢,“还不放开?” 宫婢们哪里敢不听?立马就松开了对苏毓的辖制。 辖制一松开,苏毓理了理衣裳便跪直了身子。大殿之中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看似眼观鼻鼻观心,实则竖着耳朵听动静。苏毓尚未抬头,眼角余光瞥到眼前多了一双绣金龙的靴子,心口咚地一跳。 “你是何人?”看这衣裳的款式,并非宫里宫婢统一的宫装。显然苏贵妃就是在胡说八道,这小妇人明明是从宫外被传召进来的。 说起来,这段时日以来,武德帝已经许久不曾踏足后宫了。年老力衰是肯定的,他也渐渐对后宫的那些女子提不起劲来。此时难得听到一个嗓音有点皇后味道的,他顿时来了点兴趣,“抬起头来,叫朕瞧瞧?” 苏毓被这口气给膈应了一下。若是她没有记错,这武德帝应该是这具身子的亲生父亲。虽然苏毓对这皇帝没有孺慕之情,可就是觉得十分恶心。 恶心归恶心,苏毓还是依言抬起了头。她眼睛盯着一丈前的桌子,目不斜视。 武德帝却在看清苏毓脸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你!你……” 苏毓眼睑微动,飞快地抬眸瞥了一下武德帝。但就是这一眼,叫武德帝看到了